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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精选》第 10 辑
　

河南安徽人怎么了！
马克思评许乃济
革命球迷看球
郑和是航海家吗？
“执法之最”与“抗法之烈”
挑战会风的勇士
治腐高招
招外商防“内伤”
镇政府为何要与“黄”共舞？
捧与挖
可惜你不是“环球小姐”
告别“熟人社会”
蛮横的“铁老大”
听说牛奶已“过剩”
“黑庄”之黑
“短期行为症”“政绩后遗症”
两个令人深思的数字
贪官原是无情物
我观北大人之狂妄
享受法律
请官当一回老百姓
无法理，处女检查何时休！
铲除“政绩工程”
治“行霸”需除“贪官”
太平天国琐谈
诸葛式的法治
男儿膝下有黄金
洋人的“水土不服”症
执法经济陷我们于怎样的凶险和不义！
挺逗的“研究研究”
赌客的慷慨和赌场的惊诧
“老板，给我们一个馒头吃吧！”
君子为何势不两立
“花瓶董事”岂能免责
“快乐”的误区
无耻还是荣耀
一个混蛋几个帮？
矿难酿成之后……
资源啊资源
杂文的走向
醉话
明人何以多自宫？
真相与真理
可笑的“赠完为止”
“文明”的“三陪女”
“形同虚设”与“漏洞惊人”
监管仪式化与安全乌托邦
“信访骗子”利用了什么
朝中无人好做官
“职务之便”就是权力无限
监督比信任更重要
原因
关注官员心理健康
红岩八条的掌声
车票不是商品
晚会办得不是时候
立德立功立言与立法
文学怪现象
贞操赔偿的背后
提高决策中的“民主含量”
“领导小组”，撤了好！
要给自己禁好毒
埋尸入土与埋头入沙
《西游记》探微
杯杯喝来皆是血
不可忽视的如果
雨果笔下的中国人
执法检查与捉迷藏　郭庆晨
空姐的“功能”有多大 阮 直
谁让老板喝涂料 王皋子
“从娃娃抓起”与“从大人做起”
憋出来的“馊主意” 程万军
凛然正气哪里来 胡 煜
读书札记马克思评叶名琛 屈超耘
警惕“文革思维” 邱贵平
“马后炮式”管理　汪金友
安全月里不安全 焦友龙
为何一堆文件管不住挖虫草 胡永球
记者为何能办案? 周士君
政治民主化与人的素质　张镇强
谁是最可恨的人 陈鲁民
读书札记我看洪秀全 陈 思
“兽道”与“食疗” 周士君
葫芦僧”又判“糊涂案”?　周士君
别总埋怨老百姓素质低　申全贵
读书札记太平天国琐谈 陈 思
照镜子的艺术 王亚根
媒体的耻辱　郭庆晨
“捧高的感觉” 金陵客
小煤窑问题症结何在? 石 飞
并非蒙汗药 李甘林
举报何必都公开 郭志干
政府追债也招标?　焦友龙
让我们堕落　乐朋
忽然想到弄臣
“造福市民”? 范文俭
“不和谐”的声音 李兴濂新语林
想把话听完
能分到几块
取消“一支笔”
讨债标兵
反腐扑克
识字
关于“美国梦”
“面”试
如此住院 李忠卿
为了学生 温 泉

河南安徽人怎么了！
　

　　
　　最近一家媒体报道：深圳一家职业介绍所日前在招工广告中直接打出“河南安徽籍免
谈”的条款。这一带有“地域歧视”的条款竟出现在改革开放的前沿的深圳，实在是匪夷所
思。 河南、安徽人到底怎么了？深圳的那家职业介绍所为何排斥安徽人？或许这只是一个特
例？不管怎么说，这是明显的“招工歧视”。这些年来，招工过程中的歧视行为并不鲜见。
有的单位公开排斥女性招来非议；有的单位不根据实际情况，对应聘者的身高、学历、年龄
等提出严格的要求，招致应聘者的斥责。 其实，有些“歧视”根本谈不上是歧视。譬如，有
的体力劳动型行业适合男性工作，那么招工时不招女性也在情理之中；有的窗口行业对应
聘者的相貌和身材考虑较多，也很正常。在商品经济条件下，无论是自然人还是企业法人，
其基本行为特征是等价有偿、自主交易，用人单位拥有用人的自主权。人力也是一种资源，
那么，用人单位完全可以根据资源配置的需要，像选择商品一样选择劳务人员和专业技术
人员。招聘单位对应聘者的学历进行“划线”，是单位提高人力资源品位的需要，那不叫“
学历歧视”；特殊行业对身高、年龄提出要求，也不能叫“身高歧视”、“年龄歧视”。 但
是，以地域来限制河南、安徽人应聘，就是地地道道的歧视行为。什么工作安徽人不能干？
安徽人都是低能儿？实际上，安徽自古以来人杰地灵，无论政界、经济界、科学界、文艺界皆
是众星闪烁。安徽人有安徽人的智慧和创造力。外地用人单位虽然拥有用人自主权，但是应
聘者也拥有自主选择用人单位的权利，用一个时髦的词来说叫“双向选择”。判断是不是“
歧视”，关键看动机。“以地取人”是用人单位自身正常的需要吗？这种做法恰恰是不正常
的，是违反《劳动法》的歧视行为。 不招河南、安徽人的做法，透出了一些外地人对河南、安
徽人的不尊重，甚至是蔑视。很有点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华人和狗、不得入内”的味道。
“招工歧视”反映出一些外地人对安徽人的看法有点极端，有的以偏概全，一竿子打了一
船人。当然，作为安徽人，也要思考一个问题：外地人为何歧视安徽人？安徽人在外地人眼
里到底是一种什么形象？过去，一提起安徽，人们就想起了小岗村和大洪水。这些年，安徽
外出打工人员逐渐增加，有的安徽人在外地的的确确干了一些违法和不道德的事情，严重
损害了安徽人的整体形象。其实，打工大省不仅仅只有河南、安徽，那么，为什么有的外地
人独独对河南、安徽人没留下好印象呢？水田里有稻子也有稗子，每个地方有好人也有歹人
但是，人们的认识往往是有局限性的，一些人也喜欢以偏概全，因而，许许多多勤劳、善良
智慧的河南、安徽人受到“株连”。 安徽人在对外地人“招工歧视”感到愤慨的同时，也应
该好好检讨自身。我们安徽人树立自身的良好形象了吗？我们善待外地人了吗？安徽人的思
想解放了吗？我们的言行举止表现出奉献、友爱、开放、创新、民主、文明的内涵了吗？人人都
是形象，安徽人到了重塑形象的时候了！

　　作者:左宗伟

马克思评许乃济
　

　　
　　一位经济学家告诉我，马克思当年曾高度评价许乃济，说他是“中国最有名的政治家
之一”，我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咯噔。许乃济这人，凡稍微懂点清代史者，没有不知道他的。
因为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当鸦片在中国泛滥时，他竟向道光皇帝建议采取“弛禁”政策，
从而引起了近两年的朝廷大辩论。辩论结果，“严禁派”获胜，许受到降职处分被赶出太常
寺。一百多年来，国人每当提起当年的鸦片战争，就要谈及他，原因是他乃大大的反派人物
一个。

　　然而，对于这么一位名声很臭的人，伟大如马克思为什么把那样的高评价给予他？带
着这个问题，我打开《马恩全集》，在马克思《鸦片贸易史》中找到了他的原话：“1837 年，
中国政府终于到了非立即采取坚决措施不可的地步，因为鸦片的输入而引起的白银不断外
流，开始破坏天朝的国库开支和货币流通。”他接着说，“中国最有名的政治家之一许乃济
曾提议使鸦片贸易合法化，并从中取利。但是，经过帝国全体高级官吏一年多的全面讨论，
中国政府决定：‘这种万恶贸易毒害人民，不得开禁。’”本来就有疑问，读了马克思这段
话，疑问就更多了。带着疑问，我沿着一条尘封了百年的崎岖小径，去找寻一个真实的许乃
济。

　　鸦片，亦名罂粟，本产于南亚一带，明末清初始传入中国。因为大量吸食鸦片有害于国
计民生，早在 1729 年（清雍正七年）朝廷就下令严禁。然而，由于措施跟不上，令虽颁而禁
不止。到 1821 年，国内鸦片已从禁令颁发那年的 200 箱，上升到了 4770 箱，之后就是一路
飙升，到 1838 年（清道光十八年）已达 28307 箱了。全国吸毒人数达 400 万，80 万军队中竟
有“烟兵”20 多万。特别是因为国家实行“严禁”政策，如此巨量的鸦片，完全依靠走私，
致使大批贪官和走私分子勾结，白花花的银子如水般流进了外国走私贩子的腰包（一部分
进了贪官的腰包），而国家却收不到一分钱的税金。面对如此局面，年近花甲的太常寺少卿
许乃济，总结分析了一百余年对鸦片想禁，可禁又禁不住的尴尬局面，这才下决心向皇帝
上了关于“弛禁”的奏折。

　　如果我们能抛开一切看待事物的老眼光，根据实际而不是根据教条看问题，就会发现
许乃济的奏折确实有着新鲜的观点和道理。首先，他从政治的高度考察传了四代的所谓“严
禁”，实际上是一种自欺欺人，严肃的形式主义。明为“严禁”，实际禁不了，且越禁越多
这种“严禁”的明规则起的作用不理想，而暗规则（或曰潜规则）的走私则似乎是畅通无
阻，一天天坐大了。既然如此，不如把暗的搞成明的，把鸦片交易公开，不但从根子上打击
了走私，打击了权钱交易，还会为国家收回大量税金。其次，奏折充满了鲜活的经济思想，
主张把鸦片作为特殊商品————药材进口，采取“以货易货”政策，不但可以活跃国内
物资出口，加大对外贸易力度，也避免了硬通货————白银的外流。奏折同时注意了鸦片
的毒害，明确规定了吸食者的范围，坚决禁止官员、士子、兵丁染指。可以说，如果清政府不
拘泥于祖先的教条，明令按许先生的建议办，鸦片泛滥的势头是可以逐步抑制住的。

　　按马克思的说法，早在 1830 年，如果征收 25％的关税，就会使清政府的国库得到 385

万美元的收入，而在 1837 年，会使收入增加一倍。为此，马克思说：“如果中国政府使（鸦
片）贸易合法化……这意味着英国国库遭到严重的损失。”“中国政府无论从政治上和财政
上着想……对外国鸦片征收进口税……英国的鸦片贸易会缩小到寻常贸易的规模，并且很
快就会成为亏本生意”，“可是，天朝的野人当时拒绝征收……增加的税收”。从马克思的
话里，我深深感受到，十九世纪的中国之所以积贫积弱，原因固然很多，但像许乃济这样
具有新经济头脑的官僚太少，这不能不说是重要原因之一。还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马克思慧眼
识人，给一个当时仅为部长助理的许乃济冠以“政治家”的名号还歉太轻，又在前边加了
“最有名的”定语。

　　马克思一生写中国的文章就那么几篇，涉及到的具体人也不多，可还没有一个被他称
为政治家的。当他把“中国最有名的政治家之一”的称号赠给许乃济时，许先生却早已被革
职，亦于 1839 年去世，算来已过去 18 年了。

　　作者:屈超耘
革命球迷看球
　

　　
　　我看球有点与众不同。比如，大家都等着看上届冠军法国队在开幕赛上的精彩表现，我
却等着看法国队如何被名不见经传的塞内加尔队拱翻。就算法国队命大，首战逃过一劫， A
组中还有乌拉圭和丹麦两队在等着颠覆它。看穷队起来革了富队的命，我觉得有一种淋漓酣
畅的感觉。

　　由于我的另类，和我一起看球的朋友常把我当“伪球迷”看待。其实，相对那些嫌贫爱
富的家伙来说，我倒有点像个职业革命家。而且我的同志不少，亚足联秘书长维拉潘就是其
中一个，这位同志日前发表讲话，说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亚洲球队此次能打入八强。

　　星光灿烂的荷兰队预选赛中就翻了船，让球迷朋友们顿足惋惜，我也有点小小的遗憾，
但我的遗憾与他们有点小小的不同，就是不能在世界杯决赛上看到荷兰翻船的样子了。这与
我读历史书时常产生的遗憾有点相似。比如我曾经遗憾：秦始皇为何不再多活两年，让他亲
耳听听农民起义军从四乡八野杀来的呐喊声，要是那样该有多好，那种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是应该让这种惟我独尊的人听听的。

　　足球是圆的，因此穷队拱翻富队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这也是世界杯如此吸引我的一个
原因。像 1982 年西班牙世界杯上喀麦隆队逼平意大利队、1994 年美国世界杯上保加利亚队淘
汰德国队，那都是至今令人荡气回肠的经典之战。这种突然冒出来横扫列强的穷队，我们一
般叫它“黑马”，对黑马的期待，实际上就是一种对足球革命的期待。就像革命文学家高尔
基的期待那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也期待着世界杯赛场上能冷门迭
爆、黑马群出。

　　一个革命家在放眼全球高唱《国际歌》时，会把更多的目光投向本国的革命。作为足球革
命家，我更关心的也是本国的足球队。从 750—1 的赔率来看，国家队名列 32 支参赛队的末
尾，是名副其实的第三世界。因此我更迫切地期待着它的翻身得解放，期待着它显示出“舍
得一身剐，敢把足球皇帝拉下马”的大无畏气慨。然而，国家队早在开赛前给全国球迷的公
开信中就说：“国家队担心由于经验不足等原因，可能无法在世界杯比赛中取得令广大球
迷满意的结果。”战斗尚未打响，就提前请求原谅，这使我一直担心这支队伍是否有坚定的
革命性。从以往历史来看，这支队伍不仅像阿 Q 那样一无所有，而且其革命性也像阿 Q 那样
靠不住，以至在 1988 年汉城奥运会上被媒体评价为“最没有进取心的球队。”因此，我对它
的态度和对待阿 Q 的态度差不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有媒体分析说，国家队的公开
信其实说明它是摆正了位置放下了包袱，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全国球迷的大幸了。输赢不
是大事，要紧的是要有点革命者的雄心壮志和坚强意志。

　　作者:杨飞
郑和是航海家吗？
　

　　
　　郑和在近一段时间的媒体上很是出了些风头。先是英国的一个退了休的潜艇艇长叫孟席
斯的公布了一个“惊人发现”：中国人郑和最早发现了美洲大陆，比哥伦布早 70 多年。据我
们的媒体报道，消息一出，整个世界为之轰动。但真的“轰动”整个世界了吗？经验告诉我
要打个大大的问号。我想，恐怕是只“轰动”了中国吧。有的还盛赞了孟席斯一通，说“他
没有站在狭隘的民族立场研究科学，所以能够让东方的郑和高耸在航海伟人之上。”

　　但“轰动”了一阵，也就迅即沉寂了。此类“轰动”，率皆如是。其实就算孟席斯言之
有据，就真该使我们自豪又自豪吗？我们似乎忘了一件事，发现美洲大陆还有比郑和更早
的，就是南北朝时梁代的和尚慧深。慧深比哥伦布要早一千来年呢，岂止区区 70 年。巧合的
是，“慧深最早发现美洲”也是“没有站在狭隘的民族立场研究科学”的外国人最先发现
的，那消息载于苏联 1961 年 8 月号《知识就是力量》。这在当时，自然也是“轰动”。邓拓 还
花了很大力气考证出中国人通常说的“扶桑”就是墨西哥。

　　按理，只能算“业余爱好者”的英国人研究出“郑和最早发现美洲”是不应在中国引
起“轰动”的，郑和比起慧深来算得了什么？

　　这次“轰动”无疑是对四十年前那一次“轰动”的否定。当然，无论如何否定，有一点
是否定不了的，这就是“中国人最早发现美洲”。说到这，我记起一个笑话：有说谎者，自
谓家有一母鸡，下一蛋如磨盘大。别人不信，说他“瞎吹”，他就递减至“如斗大”、“如
碗大”、“如拳大”，但别人还是不信。于是他道：“如拳大，再也不能小了！”早一千年
是“早”，早七十年也是“早”，反正是“早”。谁计较是拳头还是磨盘？

　　在我，是连“如拳大”也不信的，还要一直想象它小下去。这就回到题目上来了：郑和
是航海家吗？我有疑问。大家都知道的，郑和下西洋乃是为宣扬国威和寻找建文帝，出的是
“公差”。举个例子吧，如今不少人出“访”，周游列国，飞来飞去，就都是飞行家啦？如
果他们不是飞行家，郑和是不是航海家也就很难说。

　　其实，郑和甚至更早的慧深到未到过美洲与“发现”有多大关系？就是真的到过，世
界历史也只不过改几个字而已，左右美洲近代历史的依旧是欧洲文明。不管是靠枪炮也好，
用金钱也罢，欧洲人所到之处总能辟出一片“文明”天地。相比之下，郑和七下西洋，开辟
出了什么？留下的不过是“到此一游”而已.

　　郑和下西洋，实行的乃是“送去主义”。不知是“送”的方式不对还是“送”的礼物菲
薄，反正是没有送出去，人家最终收的是另一家的礼。去年，学者汤用彤教授又重拾“送去
主义”了，主张把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给西方“送去”以发扬光大。汤老可谓慷慨，但我想
我们诚心诚意“送去”，人家却未必领情。不然，那些蛮夷早被“演变”成“我大清”的子
民了，现在的所谓欧洲货币也一定都是银元。唉 ，想当年“送”给他们恁多白银，真不知
他们做何使了。蛮夷就是蛮夷，难教化得很！

　　不是说要到 2050 年我们才能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吗？到那时在下可已垂垂老矣！若

真能拿“70 年”与 48 年相抵，自己的些许怀疑扔了也罢，甚至连郑和西洋招亲也何妨信他
一回？

　　作者:翟若父

“执法之最”与“抗法之烈”
　

　　
　　5 月 29 日《北京青年报》转发《南方都市报》报道，披露了一起广东“执法之最”：珠海
法院为执行一起债务纠纷案，动用了四百名法警、民警，直到采取“鸣枪清场”方式才得以
完成。

　　这只是一起普通债务纠纷案，事实清楚，程序简单，案子本身不存在多少争议点。最大
的悬念留给了“执行”这最后一环。在初次执行 9 名法官被 40 多人围攻被迫中止执行的万般
无奈之下，法院拿出最强的“力度”，“以多胜少”，最后才维护了法律的尊严。

　　然而，即便是在强大的四百警力震慑下，现场也“涌现”出了二百余名抗法者持械对
峙，并悍然用石块袭警。相对于“执法之最”，这里的“抗法之烈”，也可谓首屈一指。

　　暴力抗法是个老话题，但近年来愈演愈烈，呈现出了“新特点、新形式”。“频发”、“
猛烈”、“从众”是其“新”的集中体现。何至如此？

　　暴力抗法的“黑胆子”是谁给的？是否为根深蒂固的“法外特权”意识恶性膨胀的结
果？暴力抗法之徒，是否也以为“权大于法”、“法在人为”？是否不相信法律的权威至高
无上？他们“法律不足一虑”的“信念”从何而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所见所闻”的
产物？如果他们随处可见“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那么还有没有

　　今日的“无法无天”？ 暴力抗法“成功”的事有没有？“被迫中止执行”的事一旦多
了，抗法“成功”者自然窃喜并引以为荣。“仿效”之风一盛，“从众”的口子也就很难堵
住。

　　面对“执行难”，法院怎么办？既不能老是“被迫中止”，恐怕也不能经常动用大批
警力创造“执法之最”。如果执法机关始终恪守“执法面前一律平等”，真正绝了抗法之徒
的“非份之念”，那么暴力抗法之频、之烈、之众就必会受到根本遏制。反之，如果执法宽严
“弹性”过大，给人以法律似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印象，那么，被执行者有谁不想试图享
受一下那“弹性”的好处呢？
　　可以这样说，法律至上的权威一日不树，抗法之事便一日难绝。可是，怎样才能树立法
律至上的权威呢？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好好想想了。

　　作者:程万军

挑战会风的勇士
　

　　
　　年初，我在新华网上读到过一篇江西龙南县改变会风的报道，为彻底转变会风，该县
对召开全县性会议作出三条硬性规定：一是限定时间，除党代会、人代会、年终总结表彰大
会外，其他全县性会议的开会时间不得超过 90 分钟。超过时限，与会人员可自动离开会场。
二是不设主席台，除党代会、人代会、年终总结表彰大会外，其他会议不设主席台，不安排
会议主持人。三是取消领导“陪会”，参会人员必须与研究事项有关，任何人不得通知无关
人员参会。 三条规定，条条开拓务实，好不叫人振奋，我随即把这条新闻用红色打印出来
压在玻璃台板下，天天瞅着。几个月过去了，龙南真的兑现了规定、改变了会风，还是作秀
文章、瞎放空炮？我这个“不远万里”的他乡多事文人放心不下，终于忍不住在日前把长途
电话打到该县县委办公室咨询，一位秘书的答复证实该县真的兑现了规定。龙南的领导可谓
是挑战陈腐会风的勇士。 其实“转变作风，精简会议”的口号，已经满社会吆喝许多年了 ，
只是不见收效（或曰收效甚微）。某些地方大员有开会癖，有报告瘾，往主席台上一坐就陈
词滥调呱啦个没完，不啰嗦三五个钟头不过瘾。他们大多自我感觉良好，把开大会、长会、做
长篇报告看作是能耐大、水平高的表现。其实这是一个大大的误区。殊不知，老百姓对他们的
这种所谓的能耐和水平，压根儿就瞧不顺眼，压根儿就心烦。 再就是，一些地方只要开会 ，
就一定得大摆主席台，好不好“几套班子”一齐上，有关的和无关的头儿都往台上拽，不
摆他一两排就显不出气势和重要。让那些无关的“闲客”到台上坐着干吗？被众目睽睽瞅着
心里能自在舒服吗？与其让他们陪会闲熬干坐，不如放他们去干件实事。 神州大地就是一
个大会海。这个烟波浩淼的大会海，溺耗了我们多少宝贵的时间，吞噬了我们多少宝贵的财
富，贻误了我们多少宝贵的事业，泡坏了我们多少宝贵的干部，更是伤害了原本十分密切
的党群关系、干群关系。“会海”不填，国家难兴。虽然从中央到地方早就信誓旦旦地要“搬
文山，填会海”，结果“文山”越搬越高，“会海”越填越深。究其原因，无非是诚意疲软
良策缺乏。龙南县给我们树了一个典范，其改变会风的三条硬杠，可谓是填堵“会海”的“
釜底抽薪”之良策，值得各地学习。

　　作者:石飞

治腐高招
　

　　
　　鄙人搜集了近 20 年来国内反腐的各类案件，潜心研究数年，最终弄出点成果，今不忍
私秘，特公布于众，以冀奏效于中国反腐之伟业。 所谓成果，也只是几句话，或者说几招
儿。先说第一招，叫“小偷反腐”————成立一个全国小偷托拉斯协会。中国的小偷在反
腐方面的成就已不需要废话，没有人不知道的。这还只是散兵游勇，单兵作战的时代，战绩
已不逊于部、委、府、局；一旦有了协作策划，集团作战，还不偷出一个清明世界，朗朗乾坤
来？到那时，欧美列强欲赶超我们，恐怕只能是心有余而法难得了，没有大把的银子拿将
过来，我们能告诉他们方法么？值得特别一提的是，小偷反腐的成本是零。零成本还能做事
而且是反腐大事，这种事儿在时下的中国怕已不仅是珍稀而且是仅有的了。所以，鄙人一直
在考虑，在将来的中国反腐史上，“小偷”一章，是用“世家”好还是用“本纪”好？ 第
二招，叫“贤内助反腐”。在全国甚至全世界范围内，选定一位貌美、性廉而且温柔、聪慧的
年青女子（就外在条件而言，选取的方法和标准，可参照古代宫廷选妃，兹不赘述），取
其基因，似“多莉”般与“公仆”数额等量克隆，然后配发给各级“公仆”，以做内助。这
种从内部、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新思路，熔传统工艺和现代科技为一炉，一定会奏响一曲一
劳永逸的反腐凯歌———神州“公仆”尽舜尧。 虽然，“贤内助反腐”的提法已不新鲜，
宣传、提倡，有些地方还有具体的措施，都已有些年头了，效果也并不理想。可那全是过去。
而现在，如果你读了《剁指谏夫做清官》（载《杂文报》，2002 年 5 月 7 日）后，你将会感觉
到“贤内助反腐”已经不是停留在历史的和理论的层面了，而是已经成为我们眼前的现实
了。这篇文章告诉我们，“早在 1984 年任某县经贸局副科长的高勇，由于家里经济拮据，私
下里受了业务单位送给他的一百元钱。他做临时工的妻子高晓兰得知后，跪着求他退回‘这
不明不白的钱’。因高勇不想退，她便举起菜刀把自己的小手指切去了一节。”此事使高勇
“永远不敢有贪念。”于是乎，作者感叹，“如果‘公仆’的家庭中都有一个高晓兰式的贤
内助，那么为官者的犯罪率就会大大降低，我们的党风、民风和社会风气就会日益好转。”
引述至此，读者当会发现克隆的妙用了吧。 我的招法不但创意新、效果好，而且还具有易操
作，好推广等诸多优点。当然，我得承认，这招法还不是百利而无一弊：如果“公仆”们受
贿了，这好像并不稀奇，哪怕只有一百元，虽说党和政府不介意，可内助们若要学习高晓
兰，也没人好阻拦得了呀。只是全国的各家医院就必需细化出新的专科———断指科了。 接
下来该讲第三招、第四招了，可一来怕编辑先生吝啬版面；二来，也是更关键的是，我突然
觉得，如此这般的锦囊妙计，不申请专利，就这么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无
私了？因此，还是先打住，待考虑好了再说。

　　作者:三川

招外商防“内伤”
　

　　
　　有些地方招商引才，不惜用重金和血本，制定了许多“对外不对内”的特殊政策，大
有一种“舍得一身剐，敢把外商（才）拉下马”的态势。由此而形成了外商能够享受的政策
优惠本地商人不能享受，引来的人才能够获得的岗位、待遇、级别原有的同等人才不能获得
等尴尬局面。结果虽然引来了一些外商（才），但却造成了“内伤”————对本地企业、
人才带来了伤害。于是有人戏称自己为“后娘所生”。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引”与被“引
”、“招”与被“招”本身都是相对的、互换的，今天你从他处引来了人才，明天别人也会
挖走你的骨干，没有所谓的“出”就无所谓的“引”。要做到多“引”少“出”，从而守住
自己的阵地，保住自己现有的企业和人才，就需要有一个良好的机制和宽松的环境，这种
机制、环境，甚至优惠，必须是公开的、公平的、同等的，而不是保密的、偏见的、歧视的，也
不是仅仅为外来者所定，为少数人所为。否则即使凤凰飞来了也会飞走，企业落户了也会搬
走，资金到位了还会白白地流走。这样的招商引才不是三加二减五，而是减六、减七，甚至
是减八减九……这样的商不招则罢，招了更糟：它不仅造成内外企业、内外人才的内耗，影
响大多数人的积极性，而且还会引发腐败，形成黑洞，导致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削弱政
府的公信力，结果是得到寡助，失去多助，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事实证明，引进企业必须
关心企业，引进人才必须尊重人才。这种“关心”“尊重”又必须是一视同仁，而不是内外
有别，远香近臭，划地为牢，施以法外之“恩”。一位前来西部某市准备投资的德国老总说
得好：“你们要保护投资者的利益，必须首先保护好不投资者的利益”。同时这种“招”还
必须是以推动经济、促进发展为目的，而不是搞形式、造声势、片面追求招商“政绩”；也必
须与现行的经济体制和世贸规则相适宜而不是背离。否则会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作者:冉陆军

镇政府为何要与“黄”共舞？
　

　　
　　一次次的“扫黄打非”，各级政府理所当然地担当其主体角色。当然出于各类摆不脱的
干系，其中三心二意者，假喊假打者，也肯定不乏其人。但是，若其不避耳目地公开参与其
中，甚至到了与“黄”共舞的田地，还真是令人顿感惊诧的。 当前，一些地方政府出于地
方一己私利的考虑，对诸如黄、赌、毒之类采取暧昧的态度并不少见，可胆敢采取公然的支
持态度，甚至将之置于自己的卵翼之下强加“保护”者，还是不多见的。新华社西安 6 月 6
日的一则电文就披露了这样的情形，在陕西勉县青羊驿镇政府大院里就愣是发生了这样的
咄咄怪事！歌舞厅不仅设在了镇政府，而且还明目张胆从事色情服务。接到群众举报的记者
随即对此“淫窝”进行了暗访，可查获重要证据的记者欲脱身时，才发现已非易事了。歌舞
厅老板王某更是凶相毕露，强令暗访的记者交出相机，并口出狂言：“你敢曝光，老子就
杀你全家。”这位记者随即遭到一帮不明身份者的围攻，最终在当地 110 的帮助下才算突出
重围。可是，突出重围的记者，却在派出所遭到“软禁”。最终还是被迫交出证据后才得以
脱身走人。 由以上种种迹象表明，这家公然从事色情服务的歌舞厅还的确有点“来头”。要
不然，它不可能将营业场所设在政府大院内，这是其一；其二，期间设置了诸多明岗暗哨，
你若是“本本分分”携款前来的嫖客，我这里热情相迎，但若你是“心怀鬼胎”的记者之
类，对不起，只好去接受派出所的“隔离审查”了。不然，就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那么，
作为政府，明知此类色情交易场所属国家明令取缔的对象，为什么还像对待宝贝蛋儿似的
明保暗护呢？这可能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了，因为当政的领导无能，使得辖区内既无可为
之带来丰厚利润的重点企业，更没有能展示其政绩的风光项目。这就使得政府人吃马喂的日
常开支都无从着落，于是便只有出此下策，暗中大力支持这类号称无烟无尘的“地下工厂
”了。再者，具体到陕西勉县青羊驿镇政府，将色情交易引进到自己眼皮底下，恐怕还有其
更深层的考虑。这样一是利于对其进行“贴身保护”，二来也可以顺便享受一下“近水楼台
先得月”的便利，使诸位镇长、副镇长大人在紧张的工作间隙，也有个放松愉悦的好去处！
当然，人家对外的宣传口径却是严加掌握的，不仅对上述便利做到心照不宣，还要以诸如
为引进外商外资创造宽松环境呀、提高当地的竞争品位呀，好好地包装美化一番。总之，保
留这些藏污纳垢的场所，政府实在是为更好地“改革开放”和“改善投资环境”而不得已
也！有了如此“名利”双收的借口，人家镇政府为何不对这“高级服务场所”呵护有加？
再者，有了政府领导的“贴身保护”，人家歌舞厅老板为啥不牛气冲天且来谁灭谁呢？

　　作者:周士君

捧与挖
　

　　
　　《笑林广记》里有则著名的笑话，说一个知县过生日，因他属鼠，下属们便集资铸了一
个金老鼠去作贺礼。知县收受之后，受到启发，于是另寻了机会对大家说，明年又恰巧是贱
内的大寿，她比我小一岁，属牛的。你看，一只老鼠，倒把知县的胃口吊得有牛那么大。
1925 年 12 月 10 日，鲁迅先生根据这则笑话，写了篇《捧与挖》的短文，说“如果大家先不
送金老鼠，他决不敢想金牛。一送开手，就难于收拾了”，无论有没有能力送金牛，“即使
送了，怕他的姨太太也会属象”。这就叫水涨船高，倘下属最初给知县送的是一条黄瓜，虽
然他当时会有一万个不乐意，至少他下次过生日的时候，也决不至于一下子就联想到金牛
上去，顶多想着，这些吝啬鬼们下一回来祝寿的时候，怎么也得送半筐黄瓜才说得过去。要
么一气之下，以后连生日都不过了。 在上下级关系上，下属常常抱怨说，某某没当官的时
候还挺像个人的，一当了官，就没个人样了。指什么呢？是说这个人呀，一当官，贪心就大
了。怪官员吗？他们肯定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但我认为，下属似乎有着更多的责任。就拿一
个新官来说，他一上任，其主要事务就是门庭若市地迎来送往，不是这个拜会，就是那个
恭维，“今天送衣料（1910 年的语境————魏注），明天送翅席，捧得连他自己也忘乎
所以，结果是渐渐变成老官僚一样，动手刮地皮”。（鲁迅语） 这就是说，贪官污吏的胃
口，多半是下属或有求于官员的人给喂大的。结果会怎样呢？鲁迅打过一个比方，他说官员
好比河道，你越捧，河道就越高，以致“竟捧得河身比屋顶高得多了。当初自然是防其溃决
所以壅上一点土；殊不料愈壅愈高，一旦溃决，那祸害就更大。于是就‘抢堤’咧，‘护堤
’咧，‘严防决堤’咧，花样繁多，大家吃苦。如果当初见河水泛滥，不是去增堤，却去挖
底，我以为决不至于这样”。因为在捧与挖之中，捧最省力，且彼此实惠多多，于是皆大欢
喜，自然人们就在对待河道问题上，只捧不挖了。引申到官道上去，挖就意味着揭批，意味
着敌对，意味着不和上司保持高度一致。这样的另类，无论到哪儿，注定都不受欢迎的，甚
至处处碰得个头破血流。 相比之下，“大家吃苦”要比一个人孤独地吃苦更容易获得心理
安慰，于是人们成群结队、心甘情愿、前赴后继、不顾后果地共捧某一个目标去了。我手头有
一幅丹麦画家彼德斯特鲁普的漫画，题为《崇拜的结果》，再现的正是这么一种情景。漫画的
大意是：一个很瘦的人正在演讲，有几个人在为他鼓掌；演讲者被崇拜者举起来，并为之
欢呼；被崇拜者渐胖，众人变举为抬，兼有不少人崇拜得五体投地，乃至跪拜；最后是，
被崇拜者肥如相扑手，崇拜者统统被压在了他那肥大的躯体下受苦。 无论是鲁迅的《捧与
挖》，还是彼德斯特鲁普的《崇拜的结果》，都在告诫人们：无限地崇拜和吹捧某一人或某一
事物，必定要祸及那些始作俑者，这就叫自作自受。

　　作者:魏得胜

可惜你不是“环球小姐”
　

　　
　　对于“环球小姐”的比赛，我历来不感兴趣，认为那不过是一群超级“花瓶”在比赛
腿长腰细。可是，今年的“环姐”比赛，却让我感到耳目一新，因为，参赛“环姐”们不仅
仍然光彩照人，她们的“爱国秀”，更值得圈点击节。 埃及小姐最初提出不愿与以色列小
姐同台演出为理由，拒绝参选，后来主办单位保证，会安排以色列小姐与她保持距离，她
才启程到波多黎各。不过，埃及小姐没有就此罢手，她在一个晚装表演活动上，穿上一件用
各种语文写上“和平”的裙子。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是趁机指责以色列人欺压巴勒斯坦人
黎巴嫩小姐则干脆因为有以色列小姐参赛而毅然退选。以色列小姐亦不示弱，她在晚装表演
活动中，显示对国家的支持：她的晚装裙子前面是国家的地图，后面是国家的旗帜。此外，
希腊小姐及土耳其小姐，分别要求大会将她们分隔开，因为这两个邻国一直为塞浦路斯、海
底资源等问题发生争执。美国小姐在这场环姐选举上也不服输，她在早前一项活动中穿上纽
约消防员的制服，举起美国旗，向“9.11”死难者致敬。（《世界新闻报》5 月 30 日） 平心
而论，“环姐”们的“爱国心”，不无作秀和意气用事之嫌，极易被人指责为“偏激”和
感情冲动，还有“哗众取宠”，“容易被人利用”等等。可是我们不妨静下心来想想，在这
个世界上，从古到今，哪有中规中矩分毫不差的爱国主义，哪一次爱国举动不是“感情冲
动”的结果？当年的“五四”爱国运动，火烧赵家楼，痛打章宗祥，从法规上来说，恐怕
多有违犯之处，绝对可以戴上“偏激”的帽子。去岁，韩国 20 个青年为了抗议日本首相参拜
靖国神社，集体断指，以示抗议，要让我们的某些评论家来看，肯定又是在“作秀”和“
意气用事”，多亏他们当时没有妄加评论，才没有让我们这个民族因此而蒙羞。韩国“第一
美女”金喜善在中国拍广告，本来正笑容可掬，艳若桃李，忽听到主持人用日语向她道再
见，不由立即花容激变，正色道：请用韩语。这在我们看来，真是小题大做，意气用事，可
人家就要这样做，毫无回旋余地。即使美国“9.11”事件后，美国民众包括政府的一系列爱
国行为，也多有不理智、情绪化、偏激的举动，可是向来爱发议论七嘴八舌的美国媒体，却
并无人出来进行矫正和指责，反而空前一致地在推波助澜，拍手叫好。 如果再扯远一点，
岳武穆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鉴湖女侠的“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
坤力挽回”，何尝不都是“情绪化”的言论，而朝鲜志士安重根刺杀日酋伊藤博文，塞尔
维亚爱国青年炸死奥国皇储斐迪南，也很难算上是中规中矩的爱国举动。 可见，从某种意
义上来说，没有“感情冲动”，没有“意气用事”，没有“群情激奋”，就不可能有爱国
举动，而在象牙塔里策划好的，经过理论家反复论证过的，不偏不倚、中规中矩、四平八稳、
循规蹈矩的爱国主义从来就没有过。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对某些即使很幼稚很冲动的爱国
举动更宽容一些，对那些即便很老到很高明很艺术的卖国行为更严厉一些呢？ 于是，我便
想到了几乎被评论家一致谴责的深圳那家“日本人不准入内”的酒吧老板，我并不想为他
辩护，只想发一句感慨：可惜你不是环球小姐！

　　作者:鲁民

告别“熟人社会”
　

　　
　　理论界近期有这么一个观点：要突破“熟人社会”定势，构建“契约社会”模式。对这
个观点，我深以为是。其吸引人之处不在于它的新颖，而在于它的深刻。可以说，它揭示了
我国长期封闭落后的部分原因。 “熟人社会”亦可称为“关系社会”、“后门社会”，在我
国表现得可谓淋漓尽致。子女入学入托，大学生求职就业，职工分配住房，到医院看病，乃
至装部电话，拥挤时到银行取笔存款，撒泡尿没带零钱（入收费公厕）都需要找个熟人，
恐怕就剩下呼吸、散步、乘车打瞌睡、听领导作报告思想开小差不需找熟人了。有了熟人，不
仅可以把事情办成，还可以办好办快办省（减少或免除有关费用）。无数事实反复证明了“
熟人好办事”，以至一些人把它视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在我们这个国家，无
论办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找熟人。至于提拔任用干部这个高难度的事儿有的时候就更非“
熟人”不成了。故事片《生死抉择》中那个道貌岸然的省委副书记的“圈论”一语泄漏了用人
天机，他对市长李高成说：“你是我提拔起来的，你是我圈内的人。”好一个“圈内人”，
党的干部竟变成了“我的干部”，“圈内兄弟”。所以，在这样一个汪洋大海般的“熟人社
会”里，当官就成了一件很吃香的事，因为有官就有权，有权就能结交更多的“熟人”。所
以，官职升迁历来是挖空心思找熟人，竞争得最惊心动魄的事。难怪一些人唯此唯大，神魂
颠倒，使尽浑身解数，成天跑官、要官、争官，演出一幕幕闹剧来，以至湖北天门那五名局
座为了官运亨通居然把老婆也奉献给好色的张书记（二江）了。“熟人社会”危害大矣！首
先是在社会上形成凭“关系”办事的坏风气。办一件事情，不是凭制度凭原则来处理，完全
看来人的生与熟，“关系”的深与浅。这样办事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按“熟人社会”的规
则，甚至是行政审批、执法过程、税赋承担之类的大事，在有的人那里，熟人与非熟人也是
可以有明显的区别对待的。欧盟驻华大使安高胜认为，劳动力成本低廉只是吸引外来投资的
一个因素，良好的市场环境、客户关系及立法与执法环境远比低廉的劳动力价格重要得多。
WTO 不承认“熟人社会”。既然加入世贸组织，就要遵循世贸组织的游戏规则，人家不会照
顾你的“中国国情”。违反了国际规则，我们失去的将是信誉、机遇、市场，是民族利益。从
这个角度看，说“熟人社会”是“害人社会”、“误国社会”，并不为过。 告别“熟人社会
”，建设“契约社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我们面临着激烈的竞争与挑战，必须“只
争朝夕”，不可“慢慢来”。这自然要更新观念，重视教育，提高国民综合素质等等，但更
要从制度上着手建立“契约社会”。契约社会不同于以自然属性的血缘和地缘为基础的“熟
人社会”，它的基础是对法律、规章制度和各种合同等广泛意义上的契约的共同遵守和履行
由此明晰各自的权利和义务。契约关系更具有开放性、包容性、公正性、透明性、确定性，更容
易形成公平公正、健康有序、持续发展的社会环境。 “契约社会”的形成，需要“唤起工农
千百万”，但更需要“群雁高飞头雁领”，需要各级领导者具有强烈的现代意识、法制意识
和公仆意识。

　　作者:李秋生

蛮横的“铁老大”
　

　　
　　我日前买了一张北京到南昌的硬卧票，价格为 355 元。买后发现这趟车是走京广线的，
时间比走京九线的那趟车长 10 小时，于是去退票，竟收了我 72 元退票费。我想不通，退票
在退票员来说，乃是举手之劳，甚至用不上电脑，如果加上电脑售票的成本，也是微乎其
微的，用不了票价的 1％。更重要的是，退的票并不是废票（因为必须在开车前退票），这
座位还可以卖给别的旅客；在北京站退票窗口与售票口仅一板之隔，往返不过一二分钟，
不需要任何交通工具，成本极低，可是要旅客掏高达 20％的退票费，这不是明显的宰人吗？
还有更绝的，“尾数不足 10 元按 10 元计算”，也就是说，如果你买的票价为一元，退票时，
你这一元不但收不回来，还要倒给退票处一元，这时的退票费就不是 20％，而是 200％了！
有这样蛮不讲理的算法吗？要知道人民币的最小单位是分，银行付息都可以计算到分，你
铁路为什么就不能计算到角呢？没别的理由，就是宰你，宰你没商量！

　　这是否违反了国家颁布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因为该法规定：“经营者不得以格式合
同、通知、声名、店堂告示等方式做出对消费者不公平、不合理的规定”。现在去商场退货，从
几元的小商品到几千元的高档服装，都不收一分钱的退货费。火车票也是商品，为什么要收
退票费？

　　又如旅客的卧铺权，“铁老大”规定：旅客买了卧铺票，车开后 1 小时内未到达铺位，
此铺位即被取消，卖给别的旅客。这真是太荒唐的逻辑。旅客买了卧铺票，此铺位的权利即
归他所有，他可以在任何一站上车，他有权在火车行驶的全过程中自主处理这个铺位。铁路
怎么能因旅客暂时未到而把铺位卖给别人呢！这不是一女嫁二夫吗？

　　还有行李保管费，其规定是：行李从运到之日起包裹从发出通知日起免费保管 3 天，超
过按日核收保管费。请读者注意，行李是从“运到日”起计算，包裹是从“发出通知日”起
计算。我有一次从上海到北京随车托运了行李，车到了去取行李，回答行李未到；次日又去
回答还是未到；问什么时候到，答不知道；问到了能否通知一下，答行李太多做不到。过了
两天，我第三次去取，这回行李是到了，但要交两天的保管费，因为行李是我第二次去后
到的。天哪！火车耽误旅客行李多日不赔偿损失而旅客在不知道行李何时到达的情况下晚去
了两天，倒要交保管费，铁路还讲不讲理！还有包裹是从“发出通知日”计时，而不是从
收到通知日计时，全然不计算邮件投递所耗的时间，以及邮局可能耽误的时间。我就两次收
到通知时，已经过了保管 3 天的期限，只好乖乖地交逾期保管费，跟谁讲理去！

　　如今已是 21 世纪，中国已经加入了 WTO，中国铁路也该与世界接轨，该是废除这些不

合理规定的时候了。

　　作者:盛祖宏

听说牛奶已“过剩”
　

　　
　　有报道说，春节前后，南京市场上由于原料奶大于加工需求，就有多家遭奶站拒收的
奶农将牛奶倒入鱼塘；3 月初，成都的某乳业公司宣布对奶牛场和奶牛大户实行限量收购、
对散户实行降价收购后，也有一些奶牛养殖户把部分牛奶倒入下水道。（见 2002.4.24 《燕
赵都市报》）

　　牛奶是个好东西，又有营养又富钙。早些年，人们就曾形象地形容“共产主义”是“吃
面包，喝牛奶，牛肉干子当咸菜。”真没想到，牛奶多得居然要往鱼塘和下水道里倒了。

　　依稀记得上个世纪的 30 年代，因“牛奶过剩”，美国的农场主就曾经倾倒过牛奶。真没
想到，咱现在也已牛奶“过剩”，也可以潇洒地将过剩牛奶“倒上一把”了。

　　咱是穷孩子出身，长到 30 多岁时还不知道喝杯鲜牛奶是什么滋味，一想到把雪白的牛
奶倒入鱼塘和下水道就觉得心疼。就是现在，咱也仍居于那种“每人每天消费相当于两瓶眼
药水的牛奶”的人群，并非咱不想喝那玩艺，只是腰包里屈指可数的钞票难以保持那份每
天坚持喝奶的潇洒。

　　面对“倒奶”的报道，我的眼前一面浮现出鲜奶被哗哗倒入下水道的场面，一面迭现
出希望工程中那张“大眼晴”的照片，贫困地区的孩子们因交不起学杂费而辍学失教，一
些大学生靠啃馒头、吃咸莱、喝白水而支撑学业，下岗职工和病残老人难保三餐而脸呈菜色
的境况；一面说牛奶市场供大于求而不得不倒掉，一面是有人群别说喝奶连喝稀粥都难以
保证。牛奶就这样“过剩”吗？

　　有人说，“中国大部分老百姓还没有养成喝奶的习惯，许多人还不了解乳品对补钙和
增强体质的重要作用。”恐怕这话并不全对。因为喝奶不是喝药，“养成习惯”不是一件比
喝药还困难的事。就算是所有人都了解了乳品的“重要作用”，至少是现在仍还会有不少人
因经济状况而喝不起奶，也难以养成这固然良好的习惯的。
　　最近，有位心血管病专家在讲到生活方式与健康时说到，中国人差不多 99％的缺钙，
每天需要补充一袋牛奶。并说健康是你自己的事，你违背健康规律，你肯定碰得头破血流。
这也许是一条科学的不能再科学的道理，况且是谁都知道健康是自己的事，只是有一条也
应明确，“健康面前人人平等”，但收入面前可不是“人人平等”，有条件去“每天补充
一袋牛奶”的自去“遵循健康规律”了，但没有条件去保证“每天要补充一袋牛奶”的也
只好“头破血流”了。

　　尽管现在有人在洗“牛奶浴”，尽管有人在往下水道里倒牛奶，尽管市场价格这只“
无形的手”在操纵着牛奶行情，但还是不宜轻言“牛奶过剩”，就是到了全社会都有条件
保持每天喝奶习惯的那一天，牛奶是否就“过剩”到需要倒到鱼塘和下水道里，大抵还是
值得怀疑和商量的事。

　　牛奶是人家奶主个人生产的，又不愿降价以售，倒不倒奶是人家个人的事（大概并不
情愿）。只是不要轻易地以为“一倒奶，就过剩”、“人人都有奶喝”也就是了。

　　作者:姬建民

“黑庄”之黑
　

　　
　　据 6 月 12 日《北京青年报》报道：被称为中国证券市场头号大案的“中科创业”股票操
纵案，11 日上午在北京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该案涉及违规金额 54 亿元，卷宗达 500
余册，关注媒体 100 余家，辩护人多达 11 位，这组数字堪称北京法院之最。玩麻将轮流坐庄
但股票市场的“庄家”既“坐庄”又“做庄”。在被称为“尚不成熟”的中国的股市上，有
那么些机构和人，一副庄家大模样，组织巨额资金，人为哄抬股票价格，暗里通过购买股
票操纵上市公司的董事会，明里堂而皇之地发布虚假信息，把股市行情弄得波澜起伏，把
股民心情弄得起伏跌宕，最终散户们上当受骗，啊啊，这时那些“做庄”的就能“杠头开
花”、“赢者统吃”，在双眼放出闪闪绿光之后发出熠熠红光，高额利润就这样进了他们的
口袋了！“黑庄”是这样“炼”成的，“54 亿元”背后是什么意思，你有点明白了吧？那
个现在被称为“垃圾股”的“亿安科技”，曾经就这样“遍地黄金”，被“黑庄”操弄到
每股股价百元以上。沪深两市首只百元价位的股票诞生了。“应该说，亿安成为两市首只突
破百元的股票并未太出乎股民意料，强庄亿安在上月中下旬开始就已引起人们关注。亿安科
技启动股价为 5 元，主力成本在 8 元左右，自 1999 年 1 月 4 日的 8.72 元起步攀升至今，短
短一年零一个月涨幅已高达 11 倍。”（见 2000 年 2 月 16 日《北京青年报》）“亿安科技”最
高上涨到 2000 年 2 月的 126.31 元，于是荣登中国股票市场的“神话榜”的首席。短短一年
多时间，就能“膨化”成这个样子，小时候我老家那个做“爆米花”的老头知道了，在一
声自叹不如之后，一定会改行当庄家做股票。
　　股市的违规操作，绝非“亿安科技”一家。股市扫黑，用一句俗话来说，乃“经济社会
系统工程”。君不见为了吃到“上市”这块肥得流油的大肥肉，多少公司你拥我挤排队争上
市，办法使尽手段用光；与某些人“入党”动机不纯不一样，某些公司“上市”动机倒是
很“纯”的，那就是“捞钱”，他们摸准了巨大的民间资本涌向股市时少投资多投机的脉
搏，一旦上市成功，于是就琢磨着“做庄”，以航天飞机般的速度吃饱捞足。面对“上市、
做庄、捞钱”的“三部曲”，我们必须施以“严防、严管、严打”的“三部曲”。公司上市或
资金入市之际，除了经济意义的防患于未然之外，还得严防“腐败从上市开始”；“做庄
”之际，中国证监会理当严格监管严厉处罚，因为只有你最清楚谁在操纵股票；操纵股市
大把捞钱的黑幕揭开后，司法介入则是必然选择，《中华人民共和国证券法》第七十一条规
定禁止任何人以违法手段获取不正当利益或者转嫁风险；《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八
十二条则对操纵证券、期货交易价格，获取不正当利益或者转嫁风险而情节严重的，明确规
定“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

　　法治天下，割去股市之“黑瘤”，最终依靠的是法治的利剑。

　　作者:徐迅雷

治疗两种流行病：“短期行为症”“政绩后遗症”
　

　　
　　据统计，至 1999 年底乡镇债务已高达 1776 亿元，平均每个乡镇负债 400 万元（《经济
日报》3 月 29 日第 13 版）。这些数字说明，我们的一些基层领导干部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短
期行为症”。

　　在现代的政治体制下，政府首长都是实行任期制的。由于政府职能的错位和政绩考核制
度的不完善，上级政府将经济发展的硬指标逐级分解下达，在数字型政绩至上的行政理念
驱使下，一些领导干部往往非常关注自己在任期间的政绩，并不过多地考虑离任后会续发
什么问题，而政府行为的特殊性在于其在开始一般没有明显的不良后果，而且往往还会造
成短期的轰动效应和效益，经过较长时期才逐渐显露其病态。在政绩的支撑下，领导干部很
快得到提升或调离，未来社会和公众最终承担了治疗他们“短期行为症”和“政绩后遗症
”的费用。

　　短期行为的具体表现大致有三：一是只顾短期效益，不顾长远效益。比如乡镇的高额负
债。二是只顾经济效益，不顾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三是只顾政治效益，不顾经济效益。

　　目前，由于市县党委、政府，乡镇党委、政府换届时间不统一，加上机构改革，干部调
整频繁，一些干部工作缺乏长期打算，又急于创造政绩，因而急功近利，短期行为盛行。稳
定干部任期，至少可以让“短期行为症”在一定程度上得到防治。但这也不是治本之策。我
看最根本的是完善政治体制改革，解决好政府活动的“越位”和“缺位”问题。
　　作者:赵勇军

两个令人深思的数字
　

　　
　　这里有两个数字：1917 年，俄共有党员 20 万人；1991 年，苏共拥有党员 2000 万人。后
者是前者的 100 倍。可有意思的是，1917 年只有 20 万人的党，却领导人民取得了十月革命
的伟大胜利，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而 1991 年，拥有 2000 万党员的苏共，却
丧失了执政党地位，有七十余年历史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也随之解体了。

　　这是两个令人深思的数字，这是两个值得人们研究的数字。

　　按照常理，人少力量小，人多力量大，乃是千古不移之定律。和敌人作战，一百人对付
一个人，不管咋样也是一百人获胜。用老百姓的话说，一百人吐的唾沫，也会把一个人淹死
但事情也并非全部如此，在我们的北方邻邦那里，就恰巧是一百个人不如一个人。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作为一个政党，党员人数多，固然可
以使力量强大。但这并不是最根本的，最根本的是党员质量的高与优。党员质量高，就可以
以一当十，当百，当千；党员的质量低，十个人百个人也抵不住一个人，数量再多有什么
用？中国有句俗语：宁吃仙桃一口，不要烂杏半筐。想当年，俄共虽只有微不足道的二十万
党员，却大都是真正的无产阶级斗士，是老布尔什维克，人数虽少，战斗力却极强，很快
就取得了政权。而在距今仅十一年的 1991 年，苏共党员虽多达 2000 万，可有不少是为了“
光荣”而进来的，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并没有多少。一旦逆境来临，“林里的鸟各自飞”，
谁还去关心党的安危，甚至有为数不少的党员干脆带头举起了白旗。于是，苏共那样一个执
政党，转瞬间，竟也灰飞烟灭了。

　　一个执政党要取得成功，党员的数量、质量，是十分重要的。但更重要的却是党的领导
集团执行什么样的路线。谚云，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十月革命前，俄共虽只有二十万
党员，可因为有以列宁为首的领导集团执行了正确的革命路线，故而取得了胜利。可列宁逝
世后，斯大林上台了，他大搞极权统治，搞左的一套，甚至在党内，在国内进行大规模的
“清洗”，血腥镇压不同意见者，对外执行大国沙文主义，情况就自然变了。斯大林以后的
继任者，多是虽换汤而不换药，加上腐败严重，致使国内怨声载道。因此，一旦条件成熟，
忽啦啦大厦倾，赫威威的强大帝国楼阁，一夜间就坍塌了。且莫说 2000 万党员，就是有两万
万党员，又能起什么作用？

　　纵观当今风云变幻的世界，任何一个政党，且莫说千岁万岁，就是比较长一点的时间
执政，就得紧跟世界发展的潮流，顺应人民的意愿，与时俱进。否则，讲一万打的好言好语
也不顶什么用。用这个观点看，当年沙皇政权高压统治下，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劳苦群众
盼望翻身，所以，仅有 20 万党员的布尔什维克顺应人民的意愿，炮打冬宫，很快就取得了
全国的胜利。可以后一个较长时期内，全世界的民主浪潮汹涌澎湃，而苏共却仍搞极权统治
那一套，大搞领袖崇拜，人民群众没有民主可言，就连言论也严加管制，白的是白的，黑
的也是白的。稍有违犯，就被视为异端而挞伐。像这样开历史倒车，早已失去人民爱戴的党
其失败实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

　　经过一番思考与研究，我认为，只有 20 万党员的俄共，当年能取得革命的胜利是历史
的必然；而拥有 2000 万党员的苏共，后来的失败与垮台，也是历史的必然。它们既是世界发
展潮流和历史规律的表现，也是人民大众意愿向背的表现。这里边的经验教训，很值得全世
界所有政党研究并引以为戒。

　　作者:屈超耘

贪官原是无情物
　

　　
　　慕绥新的案子中有一个不可忽略的角色，就是他的前妻贾桂娥，他们原先说好假离婚，
但这“假离婚”却是假的。

　　这个堪称为“阴谋与爱情”的故事，是从一篇题为《中纪委掀翻“慕马”内幕》的报告
文学中摘录的：

　　慕绥新早已与现任妻子平某勾搭成奸，于是设法解除与贾桂娥的婚约。他知道贾桂娥很
迷信，便让自己的亲信买通了一个算命先生，要他设法让贾桂娥相信，如果他们俩人不离
婚，就会遭遇不测。贾桂娥果然中计，回家后就向慕绥新提出暂时离婚，等过了“灾期”再
复婚。谁知“假离婚”后慕绥新便立即与平某秘密结婚。

　　“盖小人所好者利禄，所贪者财货，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乃见
利而争先，或利尽而反相贼害，虽兄弟亲戚不能相保。”读了慕绥新的“阴谋与爱情”，我
忽然想到，与“小人无党”相对应，还可再加上一句，或曰：贪官无情。

　　一位叫周伟的贪官，为了升官而向慕绥新行贿，钱是通过贾桂娥的亲妹妹贾某交给贾
桂娥的。周伟交待的是二十万，贾桂娥收到的只有十万，还有十万到哪里去了呢？被贾某截
留了，她瞒过了她的亲姐姐。这个贾某是鞍山市公安局的一个副处长。

　　以“情面难却”或“为情所累”之类的字眼为自己贪赃枉法作辩解，只是对于情的亵
渎。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情，慕绥新与贾桂娥是多少年的夫妻，却玩得出这样的阴谋，哪来什
么情？说是情同姐妹，贾某与贾桂娥是亲姐妹，却玩出这样的小心眼，又有何情可言？谋
利、谋权、谋色，这是贪官们一切行为的出发点和归宿。为了色、权、利，他们是什么都顾不上
的。一个“情”字，如同马克思所说，早就化解在利已主义的冰水之中了。

　　慕绥新对贾桂娥无情，对平某却是有情。说贪官原是无情物，似有以偏盖全之嫌。但以
我之见，慕绥新对平某之情到底有多大的“含情量”，也是得打个问号的。原芜湖市委常委
政法委书记周其东也是一个贪官，因与他有婚外情的孙某以公开两人隐私相要挟逼其与她
结婚，而与他人密谋杀了孙某。周其东当然明白，“公开隐私”对他的仕途会产生什么影响
权衡权与情的天平，是向权位倾斜的。以权谋私、以权谋色，都需要以权位作为资本。一旦权
位受到威胁，奸情、色情、婚外情的“含情量”也就得到了真实的显示。对此，大概慕绥新也
不能例外。

　　贪官原是无情物。因为一个“情”字，而为他们铤而走险的，我想规劝一句：实在犯不
着啊！因为利益与共，与他们攻守同盟的，原是一丘之貉，则另当别论。

　　作者:宋志坚

我观北大人之狂妄
　

　　
　　朱铁志先生因为看到两则新闻———一则说，一家美国公司驻北京代表处在人才招聘
会上公开贴出“北大、清华毕业生一概免谈”的告示；另一则说，某女士针对当前注重形式
的教育理念和虚荣的社会风气，写了一本名叫《拒绝北大》的书，于是在 5 月 9 日的《南方周
末》上发表了一封《致北大校友的公开信》，朱先生沿着“北大不仅以其在中国学界的重要地
位让人敬仰，也以其中某些人的不可一世让人反感”的思路，反省了北大人的“自负”、“
狂妄”、“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不善合作”等特征。作为一个 10 年前毕业于北大的
“北大人”，读了铁志校友的这番肺腑之言，也禁不住想发几句议论。

　　我没看到那本标榜要“拒绝北大”的书，不知道作者是不是因为想“达到‘轰动’和
‘畅销’的效果，当然最好拿北大开刀”。但我的确知道，那家声称“北大、清华毕业生一
概免谈”的所谓美国公司，其实不过是美国俄勒冈州一个狭窄、拥挤的居民区里的一家连招
牌都没好意思挂的夫妻店，它的所谓驻北京代表处，在北京科技会展中心租了两间普通的
办公室，一直从事非法移民活动，在随后几天的招聘中，不说北大、清华的毕业生，就是普
通院校的毕业生，也一个都没招上（《生活时报》3 月 22 日）；当记者前去追踪采访时，竟
遭到该代表处 10 多名员工的围攻，照相机也被抢走，并失却（《生活时报》4 月 9 日）。

　　人的“自负”、“狂妄”一般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无知者无畏”，肚子里没几滴墨水
却时时处处自诩伟大、正确、老子天下第一；另一种读书破万卷，胸中藏有雄兵百万，如隆
中俊杰诸葛亮自比于管仲、乐毅。北大肇始于戊戌变法，催生了五四运动，既是中国社会变
革与开放的产物，更是变革与开放的推动者，北大不但“以其在中国学界的重要地位让人
敬仰”，更以其培育、传承了民主与科学的精神而令人神往。就整体素质而言，北大（及清
华等著名大学的）学生是不错的，如果说北大学生“自负”、“狂妄”，一般来说也属于上
面分析的第二种情形，是一种“有知者”的“大无畏”。

　　一个健康、宽松、充满活力的社会，应该能够为形形色色性格、禀赋各异的公民提供适合
的发展空间，而一个僵化、狭隘的社会，往往容不得精英人物的“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不但不让他们“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反而是刻意刁难、打压他们。正如前几年某地有关
人士曾执意安排一名大学毕业生看守公共厕所，正是某种“你牛，你能，老子就是要恶心
恶心你”的心理使然。照这意思，北大、清华的学生非得一个个整天低头哈腰诚惶诚恐装得
比孙子还孙子，从在办公室扫地擦桌子打开水到给上司捶背捏脚挤牙膏什么都抢着干，我
们的某些“人士”才能心满意足，“天下英雄，皆入吾彀中”的征服感才能得到满足。

　　一些人对北大的侧目远非始于今日。1925 年，北大二十七周年校庆之时，应北大学生会
邀请，鲁迅先生写了一篇《我观北大》，针对段祺瑞执政府的“整顿学风”措施和以总长章
士钊为首的教育部一再打压北大的举动，鲁迅写道：第一，北大是常为新的，改进的运动
的先锋，要使中国向着好的，往上的道路走。虽然很中了许多暗箭，背了许多谣言，教授和
学生也都逐年地有些改换了，而那向上的精神还是始终一贯，不见得弛懈；第二，北大是
常与黑暗势力抗战的，即使只有自己。北大人向来有反省的自觉（朱铁志校友的《公开信》即
为一例），但更不乏坚守的勇气。北大教授陈平原先生在《曾经北大书系·总序》中说：北大
学生的“忧国忧民”、“野心勃勃”、“特力独行”其实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有人激赏
也有人不以为然，更有好心人不时地提醒：为避免不必要的摩擦和牺牲，最好能守中庸
（中行）。就具体言论和举止而言，确实没有必要故作惊人之论或骇世之举，但忠实于自家
的学术、艺术感觉，不想因利益考虑而过分委屈自己，这种理想主义情怀，即便在现实生活
中很不讨好，我以为还是值得保留。有个性但不张扬，守规则而能发挥，这种境界，只能说
是心向往之。今天重温当年鲁迅先生对北大的观感，联系陈平原教授对北大人理想主义情怀
的期许，再看朱铁志校友从北大人“自我评价与外在评价不甚协调”中生发出的几多忧虑，
我反倒隐隐地愈加有些狂妄起来。

　　如果有朝一日，连一向以“自负”、“狂妄”为能事的北大人也被外在的压力与评价磨
练得俯首帖耳唯唯诺诺了，真不知是中国的幸事还是悲哀？

　　作者:潘多拉

享受法律
　

　　
　　从一定意义上讲，法律是由政府为广大纳税人提供的一种特殊的“公共产品”，现代
意义上的法律是服务于作为纳税人的广大公民的。“公民”这个法律概念的经济学涵义就是
“纳税人”，而“纳税人”的经济学潜台词就是“法律的消费者”。“享受法律、消费法律
”应当是现代公民崇尚的法治新理念，也是现代文明社会“法治化生存”的新模式。人类在
“作茧自缚”地接受法律的约束、规训乃至惩罚的同时，也在享受法律带给我们的权益、安
宁、和谐、秩序、尊严、文明等福祉，享受法治带来的不乏诗意的秩序与和谐之美。遗憾的是，
法律的可消费性往往被法律令人敬畏的威慑性和强制性所遮蔽，成为芸芸众生不敢轻易享
用的奢侈品。传统的厌讼心理就是制约法律消费的观念“瓶颈”之一。看来，构建法律消费
体系，当务之急是做好以下几项基础性工作。

　　培养公民的“法律消费”意识，变被动的消极的守法意识为主动的积极的用法意识，
学会运用法律维护自身的权益。我们的全民普法教育应当尽快补上“法律消费”这一课，这
其实是一场具有现实意义的法律启蒙教育。美国法学家伯尔曼曾说过一句名言：“法律必须
被信仰，否则它将形同虚设。”就是说，法律只有真正诉诸于人心的要求甚至被公众所信仰
才能真正赢得普遍的遵从。显然，这是从精神维度对法律的一种诠释。依我之见，法律毕竟
不同于被高度抽象化乃至神秘化的宗教信条，作为一种深深嵌入世俗社会的权威的制度，
法律只有被适用、被践行，才不至于沦落为“看起来挺美”而实际上形同虚设的一纸空文。

　　强化立法机关和司法机关为法律消费群体高质量高效率地提供服务的“服务”意识，
以及维护公民这一法律消费群体权益的“维权”意识，树立立法的质量至上和司法的“公
正与效率”兼容的观念，遏制形形色色的立法腐败和司法腐败现象。从一定意义上讲，立法
中的地方或部门利益保护主义、借立法垄断部门利益和抢占势力范围等立法腐败现象必然滋
生“劣法”乃至“恶法”，这不仅是对立法信用的戕害，也是对广大法律消费者享受公平、
正义和善的“良法”的正当权益的侵犯。同理，法官裁判不公、久审不决甚至徇私枉法，以
及判决久不执行等司法不公、司法腐败现象，无疑是对司法信用的嘲笑，也是对“为权利而
斗争”的法律消费者（当事人）享受司法服务的正当权益的侵犯。

　　彰显律师在促进法律消费方面的中介力量。在法治社会，律师是法律服务不可缺席的主
角，同时也是帮助公民享受法律服务的重要“中介”。从某种意义上讲，律师业的发达程度
往往与一个社会的法律消费水平成正比，律师服务业愈发达，表明社会对法律服务的个人
或集团购买力愈高，公民及法人的法律消费水平愈高。可以预见，“私人律师”将逐步进入
“寻常百姓家”，聘请自己的“私人律师”将不再是什么稀罕事，“有事请找我的律师”
也将成为越来越多中国人享受法律服务的一句口头禅。

　　此外，与强化公民法律消费意识同等重要的是，应当切实提高公民尤其是社会弱势群
体的法律消费水平及法律服务购买力，并尽可能降低公众法律消费的成本（如诉讼成本）。
对于特定弱势群体而言，法律消费现在依然是享受不起的奢侈品，因而有必要进一步加强
对弱势群体法律消费的保障，譬如提供减免费用的法律援助和司法救助机制，就是要向弱
势群体消费法律服务提供“免费的午餐”。

　　作者:刘武俊

请官当一回老百姓
　
　　
　　我和许多从事基层工作的同志一样，有这样三个问题萦绕于心，难以求解，那就是：
为什么现在干部的交通工具先进了，与群众的距离却疏远了？为什么干部的文化素质提高
了，却不会做群众工作了？为什么群众生活富裕了，但对干部的意见反而增多了？ 近日在
关注全国地方各级人大会议新闻时，看到一则消息使我茅塞顿开。在上海人代会上，刘利民
等代表联名在一份议案原案中建言：全体市级领导深入基层明查暗访宜做到 20 个 “一”。
其中有，每半个月中，安排一天不坐“轿车”，与群众一样，排队挤公交车上下班，掌握
公交状况；拨打几个办委局的监督电话，看看接受监督是不是流于形式。每个月中，到医院
去排队就诊或配药，想想群众看病抓药为什么要等 2 至 3 小时；到非景观路线走一走，看看
与景观路线的市容及卫生相比有多少差距。每 3 个月中、到公园或中心绿地的“语言角”去一
次，听听离退休职工群众在交流什么。等等。 刘代表等人开列的这二十条事关干部联系群众
的举措，条条具有共性和针对性，条条反映了群众的心声。这些问题涉及群众生活的诸多方
面，都是群众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体验的，并为这 20 条中的某一条或几条所困、所累、
所怨和所盼的。 联系群众鱼得水，脱离群众树断根。对这个道理，领导干部谁不懂呢？但是
谁个敢说领导干部都做到了呢？现实中，领导干部级别一上去，相应的政治和生活待遇就
跟了上来。我把这种待遇体系看作是一种非国民性的为官员提供优化服务的系统。这个系统
就像是为官员构筑了一个闪闪发亮的隐形外壳，从外部进入这个壳中的信息，极可能被着
上光彩。其弊端在于，一些官员久居壳中易患这样的毛病：看上的时候多，看下的时候少；
好的听得多，差的听得少；海鲜吃得多，粗粮吃得少；朝富人家走得多，朝穷人家去得少；
向诱惑伸手多，向清廉伸手少；考虑自己的时候多，考虑群众的时候少。这样一来，心田久
不锄，漫长一窝草，原来好的官员也会慢慢地与群众疏远。而疏远了群众的官员就像是营养
过剩却严重缺钙的孩子，看起来风光却不顶事。这样的官员咋会让老百姓放心、称心呢？ 我
在一家地方人大常委会机关工作期间，总会听到一些抱怨 ：代表提的议案、建议，不是架
桥，就是修路，不是要钱，就是要物，实在是不好办。我在揣测，刘代表等人提出的 20 个
“一”虽然不用钱去办，但却要用心去办，我们的领导干部都能办好吗？政之所兴在顺民
心，政之所废在逆民意。这一举政之道值得我们深思啊！

　　作者:汪少一

无法理，处女检查何时休！
　

　　
　　可能是嫌陕西 19 岁少女麻旦旦“处女嫖娼案”还荒唐得不够，日前江苏盐城、河南新安
又相继惊曝“处女卖淫案”（详见 5 月 13 日和 6 月 10《中国青年报》）！ 两起案件同是发生
在今年 3 月份，不同的只是盐城姑娘金磊是在自己的住所被城东派出所以当场卖淫为由抓进
收容所，责令罚款 5000 元，收容教育 6 个月；新安姑娘晓梅（化名）则是在路上被一群公
安机关临时雇用的准民警强拉上车遭关押的。两人的遭遇惊人地相似，先是毒打，再是逼供
最后是处女膜检查。 笔者不解，公安机关为了取得女孩的卖淫依据，竟然可以一次次将女
孩送上手术台，做所谓的处女检查，以人身上的一层微不足道的薄膜来确认一位姑娘的道
德行为，执法机构对当事人实施的这种取证方式算不算侵权行为。这类让人的生理特性主宰
人的道德品行的法律调查，不知有多少法理可言。这样的行为其实表明的是：借医药科学在
兜售封建愚昧。这种检查方法是极不人道的，是对人的尊严的极大蔑视和嘲讽，只有中世纪
才做得出。一个女孩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竟不惜将身上的隐私部分一次次展示给人看，这
是一种怎样的羞辱和无奈！如果像盐城市公安局的领导所说的那样：处女也可以卖淫，可
以是口淫、手淫，那么，金磊姑娘先后四次被人做处女检查，再是处女也不成其为处女了。
她不是被好多人意淫过了吗？ 这种检查方式必定会伴生这样一个问题：如果金磊不是处女 ，
事件的性质又会怎么样？案件又该如何判？仔细想想，令人不寒而栗。所幸的是麻旦旦、金
磊、晓梅都是处女。要是她们不是处女，被抓时，又确实不在卖淫，依这样的检查法，她们
的遭遇可就惨了。如此说来，所谓的处女检查有多少合理性不是大可值得怀疑吗？

　　作者:王学进

铲除“政绩工程”
　

　　
　　为了让上级领导参观“路边工程”时能够“一览无余”，郑州市彭桥乡政府领导竟断
然下令将沿公路边快要出穗的玉米（高秆作物）统统毁掉，使 5 个村的村民因此遭殃。这一
荒唐之举，既让人好气，又让人好笑。 分析这一让人匪夷所思的荒唐之举，笔者以为都是
时下被异化了的所谓“政绩工程”惹的祸。如果有人要组织评选时下官场流行词汇，恐怕“
工程”一词会高票当选。不信你去听听领导报告，查查机关公文，很容易听到和看到诸如“
形象工程”、“样板工程”、“民心工程”、“温暖工程”、“解困工程”、“扶危工程”、“
安居工程”、“未来工程”、“幸福工程”、 “畅通工程”等等字眼。 为什么人们如此钟爱
“工程”呢？ 我以为，如今的“工程”已经被某些人将它异化成一个神奇的“孵化器”—
———它能孵化出“功臣”，孵化出“先进”，孵化出“乌纱帽”，孵化出“锦绣前程”！
因此，没上台的人，总是千方百计争取参与这工程那工程的建设，以图良好表现，给领导
留下好印象，日后也好上自己的“进步工程”；已经上台的领导干部，也百计千方争取上
马各种“形象工程”、“政绩工程”，以在大领导面前显示其胆，展示其能，也图日后能上
自己的“青云工程”。 同时，搞“工程”还是一个风险小回报大的事情。就像有位有经验的
老领导所说：“这工作、那工作，不如工程一只角”————干好了几个让领导有好印象的
“工程”，就可以以一当十，一肥遮百丑。河南省卢氏县原县委书记杜保乾就深谙此道，他
当书记 5 年多，不惜动用上亿的扶贫资金，轰轰烈烈地实施劳民伤财的“形象工程”，搞得
全县民怨沸腾，其中不少群众还反复向上级反映过他的问题。然而，他还是书记照当，“工
程”照搞。要不是后来被查出受贿问题，他渎职搞“形象工程”之事，是不会有人当作问题
加以追究的。所以，大家稍加留心，就不难发现时下不少“工程”有如下特点：一是它们多
数被安排布置在路边和当地的“面子部位”（所以被老百姓称为“路边工程”、“面子工程
”）。因为领导们下基层视察，就很容易看到，也很容易留下好印象。其二，被冠以“工程
”之名的事，很少是地方独创的，多数是上级机关和领导们反复强调和看重的事情，这样
才能让领导视察后留下某地某人“很听话”、“能办事”之印象。其三，这些“工程”“水
分”不少，往往像卢氏县那些“墙壁街”一样，是“驴粪蛋外面光”，只宜远看，不可近
观，只可粗看，不能细品。其四，这些“工程”寿命大多不长，连续性差。只要上级提得少
不列入考核了，它们就消失了。所以，有些工程就是“一次性”的————只供领导视察一
次，不可反复去，更不可杀“回马枪”，因为那些“繁荣”、“壮观”、“漂亮”、“热闹”
的场面，是经过精心粉饰包装过的，经不起时间的“蹉跎”和检验。 如此看来，“工程”
虽然出了不少官僚主义领导眼中的“功臣”，却未必能出群众公认的“功臣”。用老百姓那
无奈的话说：我们这些“工程”不出杜保乾式的败类就算是“成功的工程”了！所以，时
下要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要淡化“政绩工程”，强调求真务实的作风；另一方面要规范
干部考核办法，别给作秀、搞花架子的人以可乘之机。

　　作者:胡永鸣

治“行霸”需除“贪官”
　

　　
　　适龄青年男女去办理结婚证，民政干部指定先到属下的门市部去购买一定数额的结婚
用品，否则就不办。送遗体到殡葬所火化，护送者需得到该处购买花圈和骨灰盒，否则就拖
延。还有那车子路过，“地霸”要你交路费；逢年过节不送礼，“电霸”就停电……这些都
是被称为“行霸”的“旧闻”，近年来都进行了整治。 然而此类例子还是不断发生。据《三
晋都市报》4 月 30 日消息说，由于没交 500 元的费用，山西省直的十几个厅、局，居然在新
近出版的《太原市市区行政图》中被“抹”掉；据《羊城晚报》6 月 11 日披露，手续齐备的乘
客曹某到广州东站要上火车，却遭遇到不买乘务员的茶水就别想上火车的怪事；更加耸人
听闻的是中新社 6 月 2 日的报道：广西一地区两名教师因不满学生到校外快餐店吃饭而不到
自己承包的学校食堂就餐，竟然向快餐店投毒，致使 176 人受害。 “行霸”为何屡扫不尽，
屡禁不止？很多人说是钱在作祟。火车搭水是为钱，地图无名是图钱，园丁毒“花”也是想
钱。此话似乎不无道理。但是如果联系目前一些贪官的恶行来看，便可发现“行霸”同贪官
具有一定的内在联系。 第一，“行霸”是向贪官学的。贪官的行径是，谁想被提拔重用，不
送钱就不给“帽子”；谁要走私物资，不送钱就不放行；谁要审批获利的土地，不送钱就
不签字……真个是“前头乌龟爬开路，后面王八照路行”。 第二，“行霸”是贪官宠的。“
行霸”所以有恃无恐，不是贪官的关系户，便是贪官的铁杆哥们。大凡各类“行霸”的背后
必定有大大小小的贪官为其撑着。 第三，“行霸”是贪官“匀”的。贪官们自身有鬼，为了
分散社会的注意力，他们对“行霸”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把中意的“行霸”收为
“门下”，为己效力，于是，“行霸”便更加为所欲为。 由此可见，贪官不除，“行霸”
难灭。即便暂时将一方的“行霸”铲除，但只要在贪官治下的“土壤”，必定滋生出又一茬
的“行霸”。甚至有的贪官还会将“行霸”们豢养成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故此，我们应
在整治“行霸”时挖出背后的贪官，在除贪官时治理周围的环境，将治“行霸”与除贪官
并举。只有这样，整治“行霸”及加强职业道德建设才能落到实处，收到较好的效果。
　　作者:黄团元

太平天国琐谈
　

　　
　　对于重大的历史事件，若推翻已有的结论，或重新予以评价，一是要有新的资料发现；
一是运用新的史观诠释旧史。潘旭澜先生的《太平真相》以及一些文章，否定洪秀全，否定太
平天国，是依据新的史料呢，还是新的历史观？让史实来说话。

　　一、老调重弹辨析 潘先生将“拜上帝会”定性为“亦中亦西，以中为主，以西为辅的
邪教文化”。拜上帝会的《十款天条》是摩西十诫的翻版，《原道醒世训》的理想社会是照抄孔
子《礼记·礼运》，说它亦中亦西原本不错，但这不是新见解。在《太平天国》资料丛刊中，这
种观点比比皆是。认为它是“邪教”的，潘先生也非首说者。一百五十年前的《粤寇纪略》说
“粤匪诡托邪教以惑众，不轨之志芽蘖已久。” 关于宗教与邪教的认定是一篇大文章。这里
只引恩格斯《德国农民战争》中的一段话：“所有的起义预言者都用他的忏悔说教来开始活
动。事实上，只有猛烈的振臂一呼，只有突然一下子抛弃了全部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才能
把毫无联系、散聚四方，并且从心就习惯于盲目服从的农民发动起来。”德意志的托马斯·
闵采尔起义是如此，伊朗巴布教徒起义、苏旦马赫迪起义是如此，中国古代的太平道起义、
白莲教起义等等亦是如此。以今人的观点，他们哪个不是封建迷信？“巴布”意即天堂之门
“马赫迪”即救世主化身，与洪秀全“俱讲天话”、杨秀清“天父附体”异曲同工。在十九
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近代工业尚未发展的条件下，要求小生产者的农民领袖创建革命
政党，高举《人权宣言》的大旗，这和要求人扯着自己的头发飞离地球一样荒唐。当咸丰皇帝
大骂洪秀全“天主邪教”“逆贼”的时候，马克思则称其为“起义者之王”。（马克思：
《波斯和中国》）

　　二、“革命资格”之探源 革命需要资格吗？需要。“文革”时，“老子反动儿混蛋”，
“狗崽子”不得革命，因为根不正苗不红，充其量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阿 Q 没资格革
命，长癞痢头，住土谷祠，打短工，“假洋鬼子”不准其革命。潘先生有新见解，把现行招
工中的学历歧视运用到了洪秀全身上：“洪秀全（原名洪火秀），14 岁考为童生（被承认
的最低学历，按现行行情，最多算小学毕业）……十七年里四次挫折，给他留下了刻骨铭
心的仇恨，使他仇恨的不是科举制度，而是他的落榜。”洪秀全仇恨于别人中得秀才他中不
得，革命动机不纯！若以学历推断，中国历史必须重写。“刘项原来不读书”，刘邦、项羽
文盲也；私盐贩子黄巢“粗通书记”，半文盲；李自成，驿卒；朱元璋，放牛娃，小和尚，
连幼儿园都没进过，他们都应该在被排斥之列。 潘先生的《科举怪胎》基本取材于英国传教
士韩山文的《太平天国起义记》。该书说洪自幼聪颖过人，博览群书，“均能一目了然”， 得
到老师和乡亲们的交口称赞。“县考时，秀全每试必冠其曹，唯从未能得中秀才。”清朝自
康熙开科取士，进士逾千，举人过万，遑论统率百万之众，就说写文章，他们哪个能制定
出《天朝田亩制度》这样的纲领，哪个有胆识刊行《资政新篇》？这样一位才华超群的人连个
小秀才也考不中，只能反证八股取士的腐朽，它只选拔封建专制所需的奴才，而不是选拔
有真才实学的人才。洪秀全的落榜，使他从切肤之痛中感受到了清王朝统治的黑暗，坚定了
反清的意识。这完全符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决心要做“洪秀全第二”的孙中山一开始也是
一个改良派，曾上书李鸿章要求变法图强，被拒绝后才对清政府彻底绝望，走上革命道路。
依潘先生的逻辑，孙中山也不是仇视清王朝的统治，而是仇视他不被清王朝重用！ 彻查革
命资格，深究革命动机，不是新论。苏区时王明路线的“肃反”，延安时康生搞“搬石头运
动”……鲁迅先生说：“凡是有良心，有觉悟的人，到一个时候，自然知道老调子不该再
唱，将它抛弃。”可叹的是，这老调子至今也没有唱完。

　　作者:陈思

诸葛式的法治
　

　　
　　王元化先生《九十年代反思录》（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 年 12 月版）之“近思札记·八”
对“诸葛式的法治”作了阐发。先生引贺麟《文化与人生》一书中《法治的类型》一文，认为
《出师表》中“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
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这几句话“既提出严纪律，信赏罚，兼有
申韩之长，又提出要去偏私，以求达到公平开明的政治，乃是代表道德的法治最精要的宣
言。”接着又说挥泪斩马谡“更说明诸葛对行军的法令，朋友的情谊，双方顾全”。对此，
我有些不解。《华容道》这出戏想必大家不会陌生。面对念旧恩违军法放虎归山的关羽，诸葛
何尝不因了先主的一句“望权记过，容将功赎罪”而不了了之。相比之下，马谡的脑袋倒实
实在在是掉了。所谓“行军的法令”，所谓“朋友的情谊”，不过是一杆可以使着性子缩放
的秤，中间那个“双方顾全”的秤砣，时而朝右端“道德”靠一靠，时而向左端“法治”
挪一挪，变化来变化去，就是构不成“道德的法治”的黄金分割。可有一条不变：这秤杆子
总是被诸葛们牢牢拎在手心。 不管先生对法治的真义有多么高层次的体悟，不管先生对“
诸葛式的法治”与卢梭社会契约论之间的神会冥契有多么深刻的把握，我认为，能和诸葛
们挂钩的“治”，除了人治还是人治。

　　作者:刘阳

男儿膝下有黄金
　

　　
　　人车如流，拥堵在交通要道，百般劝导无效，情急之下，交警街头当众下跪，为求围
堵者还城市一个畅通———一条来自包头的新闻，引发一场关于“职责”与“尊严”的讨
论。 礼重莫重于下跪，受辱莫辱于下跪，国徽在上，银盾在肩，岗位就是地位，身份就是
权威，何须屈尊，以至于下跪？ 居其位尽其职，其职大如天；执其权负其责，其责重于山 。
千重万重，莫重于尽职；千辱万辱，莫辱于失责。为职责而跪，何辱之有？ 作为自然人，
人格高于一切，追求和实现人格的平等，标志着社会文明正在出现的新境界。关于民工的身
份歧视，关于河南人的形象歧视，关于教师评聘的身高歧视，关于就业的性别歧视，关于
提拔的年龄歧视……向一切歧视宣战，还每个人以神圣的尊严，这就是人们拒绝交警下跪
的全部合理性所在。 作为社会人，职责高于一切，让“人尽其才”与“人尽其职”共同打
造一个旨在“推进人的全面发展”的社会。 在这位下跪的包头交警面前，那些拥权自重、颐
指气使的各等“公仆”，显得那么渺小！那些工于内耗，不顾大局，为蝇头小利而斤斤计
较、睚眦必报的各色“血性男女”，显得那么猥琐！那些尸位素餐、饱食终日的各类“撞钟
和尚”，显得那么轻薄！人们在为这位下跪的交警礼赞的时候，呼唤的是一切社会人所应
具有的更高层次的尊严！ 下跪，是变态；但只有在这变态中，才让人悟得应有的常态该是
怎样的。这一幕下跪，值得历史定格，让后人知道，为了一个尽职尽责的社会，前人付出过
怎样的代价。请注意下跪交警的膝下，有一块熠熠发光的金子在。

　　作者:慕毅飞

洋人的“水土不服”症
　

　　
　　据新华社消息：世界零售业巨头麦德龙的“透明发票”，是其驰骋全球市场的绝招之
一。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信心十足地杀入成都市场的麦德龙，竟然因此而遭遇金额
高达数百万元的大退货。 所谓“透明发票”是指，发票上详细注明了所购商品名称、单位、
金额、日期等，其详细程度甚至连卫生纸的卷数都有说明。麦德龙原指望靠这一绝招打入市
场，没想到这一招在内地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遭遇了国人的“顽强抵抗”。退货的顾客多
是政府机关、学校等单位，退货的理由是因为“透明发票”太透明，回去无法做账，无法报
销。某运输公司准备购 60 万元的货物，给职工发福利，但得知只能拿到“透明发票”时，他
们在麦德龙的购物计划取消了。甚至一个区的审计部门也坚持不要“透明发票”。 不管是理
论上还是实际生活中，公开总是最好的防腐剂，腐败是最容易和“暗箱”结合的，“模糊
发票”的妙处就是容易把一些不能见诸阳光的货物轻易地处理成可以报销的货物，“透明
发票”却不能做到这一点。大退货的原因即在于此。只能说麦德龙不了解中国的实情。 长期
以来，我们看似十分严密的财务制度，却是漏洞多多，普遍的现象是“模糊发票”，公款
可以轻易地以一张“餐费”、“礼品”等入账报销。至于餐费中具体请了哪些人，吃了些什
么，礼品中具体采购了一些什么物品，只有经办人自己知道，这还不算是严重的。做假账则
成了会计行业公开的秘密，以致朱总理在考察上海国家会计学院时要求会计从业人员“不
做假账”。会计不做假账应该是对会计最起码的要求，而现在，竟然成了一种奢望！ 广东
的政府预算已经细化到买一台电脑也要向人大报告的地步了，这是预算制度开始规范的表
现。从麦德龙的透明发票遭遇“阻击”来看，我们的财务、预算、审计等制度确实要认真反思
了。 “水土不服”一是由于本身身体状况引起的，二是由于外地水源气候之故，两种原因
都可导致“水土不服”的结果。自己身体素质差倒也罢了，问题是，麦德龙的“水土不服”
不是因为其自身有问题，有问题的恰恰是我们的“水污染”严重所致！

　　作者:焦友龙

执法经济陷我们于怎样的凶险和不义！
　

　　
　　陕西、江苏、河南、湖北等地接二连三，警察随便抓人刑讯逼供逼出了“处女卖淫”、“
教授嫖娼致死”案，在这些无法无天的罪恶背后，几乎都有“执法经济”的魔鬼和幽灵徘
徊。和当年的收容遣送制度一样，抓嫖抓赌一旦成为某些人罚款生财的工具，用于维护社会
公共安全公共秩序的权力就迅速膨胀异化成某些人谋取私利的工具了。为了三五千元的罚款
可以置公民最高的人格尊严和生命权利于不顾，想抓谁就抓谁，不需要任何证据。一旦谁被
抓，通常不脱三层皮休想出来。要么就忍气吞声自认倒霉，要么就拚死决绝自证清白甚至跳
车而亡！ 几乎每一个“处女卖淫”案的受害人都只能被迫以处女膜为旗帜证明自己的清白 ，
而不是由警方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对方卖淫证明自己没抓错人。于是，程序正义被颠倒：本
该有足够充分有力的证据才能够依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的“公共安全保卫”机构，现在可
以随便抓人且刑讯逼供，而被抓的人，却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可苦了
那些已不是处女的女人，那些没有了处女膜的处女，那些根本就没有处女膜的男人，可以
想见，他们一旦落入这样的“虎口”，也许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你怎么去证明你的清白？
而且，即使你还是处女，即使你还有完整的处女膜，你仍然可能被指控为“卖淫”，江苏
盐城警方不就有人发话：“处女也可能卖淫”，“可以是口淫、手淫”。是的，如此说来，
你还有什么道理可讲。要人人都自证清白，已是乾坤颠倒了，何况在一些人那里，你连自证
清白的机会都没有！霸道至此，人最高的人格尊严和生命权利在那三五千元甚至几百元的
罚款面前可怜无助至此，谈什么依法治国，谈什么程序正义，谈什么自由、权利和公理？
在 20 世纪前 30 年担任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的霍尔姆斯说：“罪犯逃脱法网与政府的非法行
为相比，罪孽要小得多。” 靠抓人罚款收费的执法经济，本质上就是以合法的名义把公共
权力变成少数人、少数集团谋取私利的工具，是对法治精神和程序正义的挑战和践踏。它与
我们的法治目标背道而驰，是所有腐败中最恶的腐败，因为它根本无视人的尊严和生命，
而是把人变成了“人质”，变成了榨取钱财的工具，它与“绑票”没有本质的不同。 在“
执法经济”的背后，有两个特征：其一，一旦出事，有关方面会急急出来说是“合同制警
察”、“临时工”所为。而现在有的执法部门，就聘用这样的“临时工”，这些人有的平时
是冲锋陷阵的“魔鬼战士”，出事时则是“沉默的羔羊”。其二，在这些“魔鬼战士”冲锋
陷阵的背后，几乎都有上面下达的抓人或罚款指标在加压。我们不禁要问：那些下达指标者
是否也应该作为草菅人命者的同案犯治罪？ 让不守法度的现象存在下去，每一个人都必将
分担不法的后果。不久前，公安部长已经明确指出：任何单位和部门不得给基层下达抓人和
罚款指标。可是，一些地方仍然在我行我素！斩断执法经济的黑手，是到了不能再容忍、应
该壮士断腕的时候了！
　　作者:童大焕

挺逗的“研究研究”
　

　　
　　温州市鹿城区公安局原局长王天义据说是个“雅贪”，最喜欢收藏书画、古董了，在被
称为“04”的暗室里摆了满满一屋子。现在我们知道，这是他受贿索贿的“道具”，大量的
不义之财就是通过书画、古董的“买卖”敛取的。因数量特别巨大，他被称为“浙江第一贪
”。 就是这个巨贪，接受审判了，却还处处狡辩，最可笑的是，站在被告席上，仍然摆出
一副领导干部的模样，动不动地“我同意”、“研究研究”、“情况属实”之类的官场套话
俨然是在作领导批示。在法庭上有类似官样的，不至王天义一个，这大概可以说是“习惯成
自然”了。 这颇可让我们看出一些“名堂”。 有一则小故事说，有一个退休官员，甫一离
开官场，没有了以前的前呼后拥和吆五喝六，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情绪非常低落，还
闹出了毛病，老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想出一个办法，每天出去买菜都写一张“请示
报告”，让老头子批上个“同意”，还偷偷与另住别处的子女商量，每个星期三、六晚上回
来围坐一起，仿照“政治学习”的形式，请老头子念报纸。这一招还真灵验，一段时间下来
老头子情绪也开朗了，毛病也没有了，每天写起“同意”两字来，龙飞风舞，还时常念叨
着要孩子媳妇回来参加政治学习。对这个故事，我以前一直怀疑它的真实性，现在看到王天
义沦为阶下囚，还在“研究研究”，多少有点信了。 现在我想说的是，为什么会这样？ 再
来看看王天义在法庭上的表演，他诡称“我的犯罪与其他罪人有区别”。你瞧，丑恶的犯罪
事实都摆在那儿了，他还是放不下领导的身份，还是认为自己与庶民不同。记得有一个贪官
被判入狱后，觉得对自己“身心”打击最大的有两点，一是每次进出监舍都要向管教民警
喊报告，还有就是与盗窃犯、诈骗犯同关一室。总之，在这些贪官看来，自己是做过官的人
犯的罪也与一般人不同，自己入狱后的待遇也应该有所不同。 这叫做什么？大概就是我们
一直在讲的“官本位”吧。我们一直在讲要淡化“官本位”，但是，在目前干部、官员，或
者说公务员们的好处还是无处不在的现实下，仅仅靠宣传还是无济于事的，关键是要从制
度上消除“官本位”的土壤。 王天义在法庭上翘着“二郎腿”一口一个“我同意”“研究
研究”以及“情况属实”之类的官腔，老实说，在他的内心，恐怕是对法庭以及神圣的法
律非常蔑视的，不然，何以如此嚣张呢？ 是的，对“官本位”之类的“旧货色”，不能再
“研究研究”，而该是“敲打敲打”的时候了。

　　作者:蹇庐氏

赌客的慷慨和赌场的惊诧
　
　　
　　中国人的富裕程度在世界上虽排不上号，但内地赌客的慷慨大方却是出了名的。有消息
说，到美国拉斯维加斯赌城的中国大陆豪赌者的人数在迅速增加，他们输掉的钱简直是惊
人的。赌场认为“中国人是亚洲人中唯一有巨额现金的人”，为此，米高梅大赌城等几家赌
场已经在中国开设了办事机构，为中国这些豪赌者申请签证提供帮助（《南方周末》
2002.5.30）。 博彩业人士说，国人显现出一些不同寻常的特点，一是他们在赌场可以几天
几夜不睡觉；二是赌注大。据报道，一名中国女企业家去年 10 个月就输掉了 2000 万美元，
而一项调查美国在澳门的博彩业所赚取的报告中说，中国大陆赌客去年一年在澳门输掉的
赌资就达 2.59 亿美元。2.59 亿美元是一个什么概念？它可以解决多少名因交不起百元学杂
费而期待人们资助的失学儿童？可以解决多少名月工资仅几百元的下岗工人的生活问题？
可以兴建多少因资金不足而无法上马的重点工程？我想，只要有一点头脑的人是不难回答
这个问题的。 那么，这些一掷千金的赌客又是何许人也？当然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也不
是经济拮据的农民和下岗工人，而主要是政府官员和国企领导。比如，广东食品企业集团公
司原总经理谢鹤亭每次下的赌注就是 80 万港币，西安市机电设备股份有限公司原总经理周
长青的记录是 100 万港币，沈阳慕马案中的那位原常务副市长马向东，在两年半内飞澳门狂
赌 17 次，4 次登上香港著名赌船“东方公主”号到公海赌博，3 天就输掉上千万元！这么多
的钱哪里来的？当然是公家的，公司企业的，地方财政的，人民银行的，用不着担心自己
倾家荡产，输了也脸不变色心不跳，更用不着心疼。想一想，对这些将大把大把的钞票送上
门来的“阿爷”，赌场老板能不笑逐颜开为你办理签证吗？ 一边是国家发展急需大量的资
金投入，一边是成百上千亿公款被挥霍。“败家子”们大肆赌博，不仅增加了群众的负担，
削弱了国家的经济实力，也严重损害了党政干部的形象。“历览古今多少事，成由勤俭败由
奢”，面对赌徒的挥霍，该是上下一致抓廉政，反腐败，堵漏洞，管住公款出境旅游的时
候了。

　　作者:曹家新

“老板，给我们一个馒头吃吧！”
　

　　
　　听说苏南的“金三角”（苏州、无锡、常州三地区的概称）民营企业特别火爆，小工厂、
小作坊遍地开花，机械声 24 小时不息，富得流油的小老板碰头碰脸。早就想去那里实地看看
终如宿愿，日前朋友把我领进他一位远亲的织布厂。厂子规模不大，总共 24 台箭杆织布机，
6 个挡车女工，每人看 4 台。车间门窗全部关闭，酷似一个大囚笼。机器轰响，噪音崩脑，热
气炙人，让人一会儿都难以待得住。这里的挡车女工都是外来妹，她们每天要在这种囚笼似
的车间里工作 12 个小时！据介绍，当地民营小纺织厂实行的都是 12 小时工作制。 车间的告
示牌上写着一行歪歪斜斜的粉笔字：“老板，请给我们一个馒头吃吧！”老板气休休地擦
掉了告示牌上的字，骂一句“妈的，想得美”，然后跟我解释说，肯定是那个安徽丫头写
的，我立马让她滚蛋。卖力气的还挑剔，早晨吃馒头怎么成？一个馒头要 5 毛钱，够喝两顿
稀饭的。咱们这地方厂子多得很，家家早上都是喝稀饭，没有给馒头吃的。 过去因工作关系
我跟苏北老家的打工仔打工妹常有接触，他们都说到江南生活不习惯，顶怕天天早餐喝稀
饭，两碗稀饭一泡尿一撒就没了，不到中午心里就饿得发慌。我原以为早餐吃稀饭是江南人
的生活习惯所致，不想竟完全是为着算计抠钱。 “老板，请给我们一个馒头吃吧！”这请
求令人揪心伤感。八小时工作制已经实行几十年了，想不到，到了 21 世纪的今天，还有工人
一天却要被迫上 12 个小时班；早饭争取不到一个馒头吃，只能喝稀饭，需要束紧腰带看机
器，连不挨饿的权利都没有；为了生计，他们不得不忍屈受辱，稍有不满的表示，就得滚
蛋…… 不少人曾经给我说过，老板的心都是黑的。显然此言偏激，但远离故土的打工妹打
工仔在极简陋的环境中超负荷地工作，老板却让他们饿肚子，于心何忍？除非心真的黑透
了。 我搞不明白，经贸、劳动、安全生产等部门是管理监督企业依法生产经营的，工会组织
更是维护职工合法权益、替职工说话的，企业如此严重违反《劳动法》、严重侵犯职工合法 权
益，这些“有关部门”是怎么管的？我认为，之所以有相当多的民营企业存在着工作严重
超时（又无加班报酬）、工作条件恶劣、工资待遇不公甚至拖欠工资等不法现象，与有关部
门不作为或作为不力有直接关系。他们的眼睛往往只关注城市里的大中企业，极少问津郊区
的民营小企业（偏远乡镇的更无人问津）。我走访 5 家私营织布厂，都开业 2 年以上了，有
关部门竟然没有来检查过一次。难怪这些小老板自诩“老大”，敢拿打工者不当人，想怎么
盘剥就怎么盘剥，想怎么虐待就怎么虐待。 为了打工者的权益，为了社会的文明进步，也
为了实践“三个代表”，我们对民营小企业不能再不管了！

　　作者:石飞

君子为何势不两立
　

　　
　　王安石变法的事几乎妇孺皆知，可反对变法最激烈的，是小时候为救人砸缸的司马光，
还有大文豪苏轼。这一点，知道的人可能不多。而这三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了解的人可能
就更少。 宋神宗重用王安石时，想叫司马光任枢密副使，司马光的条件是神宗肯不肯废除
新法。神宗不肯，事情作罢。后来王安石罢相，神宗又召司马光回朝，司马光的条件依然不
变。看来司马光、王安石两个人是势不两立，无法相容了。可哲宗初年，王安石去世，司马光
身为宰相，却说：“王安石不是坏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固执，尽量谥给他一切高贵的头衔
吧。”想想许多人死后被挖坟掘墓的下场，就会知道司马光这番话何等难得。 苏轼在王安石
刚刚变法时，直接上书皇帝，批评新法。这事王安石也知道。可当苏轼入狱，王安石却竭力
加以营救。后来苏轼路过金陵，已经退隐的王安石骑着驴到江边迎接。苏轼向王安石作揖：
“苏轼今日敢以野服参见大丞相”。王安石笑着说：“礼节难道是为你我之辈设的吗？”二
人开诚布公地交换了意见，同游山水，细论诗文。王安石向人称赞说：“不知更几百年方有
如此人物。” 苏轼回朝后，看到司马光大刀阔斧全面废除新法，当面对司马光表示反对，
司马光不以为然，二人争论起来，气得苏轼回家后一边脱帽松腰带一边大骂“司马牛、司马
牛”。 苏轼入狱王安石全力营救，王安石死后司马光让他得到应有的荣誉。三个人都是君子
都在历史上留下了好名声。可为什么君子之间竟弄得势不两立呢？这只有一句话来解释，那
就是，观念害人，观念杀人。 过去的许多妇女所以能在丈夫死后守寡，不是谁逼着她守，
而是烈女不更二夫的观念让她守，守得辛苦，也守得心甘情愿。还有那个失节事大饿死事小
的狗屁观念，让不知多少妇女吃尽苦头，让不知多少妇女身体遭受凌辱，心灵受到折磨。观
念如无形的绳索，捆缚着一颗颗鲜活的心。 十年浩劫时，人们相信斗争哲学，不仅在单位
斗，回到家里也斗，整天争斗不休，甚至夫妻反目、父子失和。谁都觉得真理在自己一方，
不肯向对方屈服。现在回头一看，自己都觉得好笑。 观念害人、杀人，但观念也救人。相信人
人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就不会再傻乎乎地守寡；相信经济建设能推动社会发展，就不会整
天闹革命、搞斗争；相信人都是独立的，就不会依附于他人；相信科学是生产力，就会放弃
蛮干，放弃人海战术；相信自己肩上的脑袋的，就不会被舆论所左右；相信爱情存在，就
会总怀着一颗痴心去寻找。 可以说，选择了什么观念，就选择了什么命运。观念决定了人们
的选择，而这种选择又决定了人生的不同走向。选择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就可能一辈子是个
庸人；选择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可能成为烈士；选择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就可能吃
喝嫖赌无所不为；选择了金钱就是一切，就会把友情、爱情统统看淡；选择了创造就是快乐
就会甘于吃苦、甘于淡泊；选择了人应有独立意志、自由精神，就会无所顾忌、特立独行。 其
实，人与人的许多冲突，一方面是由于利益不同，另一方面，就是由于观念不同。一个民族
要强大，一个国家要发展，就要让正确的观念深入人心。

　　作者:刘兴雨

“花瓶董事”岂能免责
　

　　
　　要说河南郑州大学外语教师陆家豪，当了几年的“花瓶董事”，因了“郑百文”事件
被中国证监会行政处罚 10 万元，无论如何够冤的了。难怪 71 岁的老人一纸将中国证监会告
上了法庭，而且北京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已经立案。这事儿亦是吸引眼球的，欲知后事如何，
且拭目以待。（2002.6.11《中国青年报》） 陆家豪 1995 年当上郑百文的独立董事是很偶然的。
作为河南省政协委员在政协会上做一个关于股份制的发言，被时为郑百文董事长、省人大代
表李福乾“看上”。“原来董事会里都是中专毕业戴的大专帽，让我这个大学教师来提高公
司的素质，对公司有好处，也不用我参与经营。”想着夕阳红给社会做贡献的老人便应允了
且很快材料被证监会批下来。事情就这么简单。后来陆老一年参加两次会，持有 2.2 万股郑百
文股票。按陆家豪的说法，“到今天，连独立董事的聘书都没看到，也没拿过郑百文一分钱
的报酬”，家里反因为沟通各方关系，接待小股民贴了不少钱，且在股价最高时，因为是
董事不能卖，“现在，变成了一无所有”。一句话，没有享到权利，如今反倒要承担责任，
自然要算是“出力还得挨磨杠”。 既如此，就应该免责嘛！其实不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
国公司法》，作为董事必须“董事”，不能甘于当“花瓶”，当“陪衬人”，必须就董事会
决定和决议发表自己的意见，并在会议记录上签名，以示郑重和负责。公司法还明确规定，
“董事应当对董事会的决议承担责任。董事会的决议违反法律、行政法规或者公司章程，致
使公司遭受严重损失的，参与决议的董事对公司负赔偿责任。”。法律就是这样严酷无情。天
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没有没有权利的义务，也没有没有义务的权利，权利和义务，权力和
责任总是这样相辅相承的和谐统一。这才是健全的法治，才是公正公平的经济运行秩序。 基
于此，即使没拿一分钱报酬，也应该对自己曾参与会议作出的决定承担责任。也绝不是可以
免责的理由。何况仅因为“郑百文该有的桂冠都有了”，自己就放弃了“怀疑一切”的权利
因为“交易所、证监会审查过的年报，上面还有会计师的签名”，“自己不是学财经的，在
两个钟头的会议里，不能从年报里看出什么东西”，而放弃自己独立思考的权利，放弃审
查正误与否的权利，更不能因此而免责。 陆家豪事件给我们敲了一次警钟。在股份制公司里
抑或在上市公司里，“花瓶”董事知多少？或者正是这些“花瓶董事”的放弃职守，随波
逐流，才使得一些上市公司弄虚作假，欺骗股民，把垃圾股炒成了绩优股，使股市处处布
满了陷阱。为了规范公司的经济行为，依法经营，违法必究，就不妨从遏制“花瓶董事”、
“花瓶监事”入手。作为董事、监事们更应该自尊自重，决不应甘心当“花瓶”作陪衬，而
要珍惜自己的权利，郑重地而不是随意的举起自己的手、或者投下庄重的一票。

　　作者:怡平

“快乐”的误区
　

　　
　　近一段时间在报纸、杂志上读了不少关于快乐的文章，无论是快乐者还是不快乐者，写
起文章来都挺哲学。把快乐的精神纯净化，把精神的快乐审美化，好像无欲的心房才能装下
快乐，物化的灵魂就是驱赶快乐羔羊的野狼。 老夫我是世俗小人一个，倒觉得这世上的快
乐还是物欲的多于精神，没有物化的激发，就在那里“穷快乐”不踏实。 我吃生猛海鲜时 ，
就比喝南瓜汤快乐，我混进城里谋饭时就比在农村的地垅沟里刨食快乐，有几个漂亮的女
友陪着打保龄球真比当年我在太阳底下收西瓜快乐，虽说那西瓜还是我的劳动成果，虽说
那保龄球我劳动也做不出来，我每涨一次工资就快乐仨月，我每乔迁一次新房都高兴半年，
就是跌个跟头咔掉两门牙，却捡到两千元钱，那痛苦劲儿也没快乐大。 读了上面说的那些
关于快乐的文章，我不仅没有快乐起来，相反，倒引来了痛苦和烦恼：我怎么找不到圣贤
和当代那些鼓燥不休的文人们所说的那种“无欲”的快乐呢？我倒不是担心自己成不了圣
贤雅人，而是怕自己连圣贤和哲人讲的常识都消化不了。 于是我强忍性子，压抑着自己的
欲望，沿着圣贤指引的导向，让经典为自己的灵魂导航。老庄的“无为”、“忘我”是因他
能吃得饱、穿得好，行有车，若像我如今这样，今天不努力拼博工作，明天就有下岗的可能
还敢“无为”，“忘我”吗？“有为”地努力说不定还是个“无为”的结果呢。陶渊明的“
采菊”之乐，我何尝不想享受，可是我到了南山就是天天采药材也不能养家糊口，人家陶
公能悠然见南山，是因为有土地可出租，无须掉一滴汗珠，就可年底收租子，老夫我行吗。
我每天加班加点地干了二十年，连个手机也是买得起，用不起，陶公当年可是用“活人”
跑信的，所以我的快乐只能是俗人的快乐，是省吃俭用后的开支近于平衡，没向朋友借钱
的快乐。 那些住着四室两厅，冬天供暖，夏天送寒的人还常常到农家的小院去寻找快乐，
那些开着宝马，大奔上下班的官员、大款为能用强制的手段减下自己身上五公斤多余的脂肪
而高兴，那些小资、白领们把吃山珍海味的盛会称作应酬，而把相约黄昏后出去“坐坐”才
视为快乐，这样的感受，这样的快乐市民百姓暂时还无法享受到。 如今咱老百姓不乏失业
者。有的夫妻双双下岗。这么一个庞大的群体若不快乐了，我们的“无为快乐”、“无欲快乐
”、“知足快乐”、“施与快乐”、“奉献快乐”从何谈起。 没有温饱之后的肉体和心灵的休
闲怎么会有快乐？谁若不信，我们可以做个实验，让他也失业、拎个兜子去街头擦皮鞋找午
餐，看看他能找回多少快乐。这可不是作家们享受着政府给的工资，下乡体验生活回来还要
报销差旅费和伙食补贴，如此躲进山村的一角，感叹田园生活真比都市轻松、快乐，那是为
了作文而说的，有胆量你就辞职，把家安在那儿，看你还快不快乐？快乐是精神的，但更
是物质的。

　　作者:阮直

无耻还是荣耀
　

　　
　　在转岗期间，我曾做过半年的“律师”，与同事一起代理过几起官司，上过几次大堂，
虽然对其间的过节未能了然于胸，但对律师界上下其手，贿赂公行，多少还知道一些。可看
了《荒唐的律师诉讼案》，还是大吃了一惊。想不到身为业界元老、原辽宁华康律师事务所律
师 72 岁的王玉琦老先生，竟然为索要“劳务费”，不但将委托人告上了法庭，而且把自己
违规收黑钱，与办案人员、检察官、法官大搞权钱交易的丑行，当作有力证据抖落了出来，
引起业界一片哗然。用媒体的话说，它“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劈开了遮掩在律师行业中的黑
幕”。虽然王当庭表示撤诉，但本案被告代理人高智晟的当庭陈述，则像警钟，震撼着每一
个人：“如果无耻成为一种荣耀，这将是律师行业最大的悲哀。” 按说，王先生年逾七旬 ，
曾号称沈阳名律，不仅应有起码的羞耻之心是非之念，同时当精熟法律深谙律师业界游戏
规则，何以敢为解决委托人和公司及家人沟通情况，每周违规至少到监所会见一次，每次
都在两三个小时，并把手机借给委托人与外界联系；为使委托人快点回家过春节，竟然私
下找人大、法院、看守所的领导乃至街道办事处，托情交涉，终于让委托人在距刑满还有两
个多月时被释放回家过春节；并利用掌握的“非常致命”的证据要挟委托人，甚至非法收
取委托人数万元，如此违反职业道德操守私下里收当事人的钱，躲都来不及，王何以敢当
作得力证据当庭陈述？只能有一种解释，即这种律师界的颓废和堕落可能正成为一种常态，
以至把徇私舞弊，上下其手当成了一种骄人的业绩，或者说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一旦私欲
不能满足，就不顾后果，为了区区 500 元将对方告上法庭。（6 月 12 日《中国青年报》） 值
得思考的其实并不只是王玉琦和律师界。因为律师业的颓废和堕落，可以说是无奈之举，是
司法腐败的衍生物，是逼出来的。前不久央视“焦点访谈”披露过一起执行官司，由于有关
法官的原因，当事人花了数十万元，也未能执行一二，弄得年过半百的事主当着公众的面
痛哭流涕。想想看，执行法官连小小的指甲剪、鞋垫都要当事人购买，其刮金佛面细搜求穷
奢极欲的贪婪到了何等地步。实在地说，虽然眼下司法腐败有所遏制，但其中黑幕深沉，不
给好处不办案，给了好处乱判案，吃了被告吃原告的丑行仍大量存在。在这种行情下，律师
作为中介，把贪心法官的非法要求转达给当事人，使其成全“好事”，或者受当事人的委
托，由律师四处活动上下打点，由于此类都是违法的，也有违人格尊严，律师做起来当然
也是偷偷摸摸。做得巧妙做得值，或为当事人伸了冤，或给被告减了刑，甚至干脆刑期未满
也能释放回家。于此，律师“功不可没”，作为非法交易，非法收入就成了志在必得的一部
分，一旦委托人没能履行承诺，像王老先生那样把对方告上法庭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这不单是王玉琦一人的耻辱。我们当追根溯源，找到这一社会腐败的源头何在，谁是主谁为
次，谁具有决定作用，谁只能居于被动应付地位，谁是受害者，谁是替罪羔羊？这样，我
们才能在整肃律师业界，严惩不法之徒的同时，决不放过司法界的腐败堕落行径，因为没
有他们的贪脏枉法，权钱交易，王玉琦要想“堕落”一把都难！

　　作者:刘效仁

一个混蛋几个帮？
　

　　
　　俗言道，“一个好汉三个帮。”好汉能耐再大，离开他人的帮衬也难成其好汉。可如今
连混蛋要成其为混蛋，竟然也离不开他人相帮了。 据中央电视台 6 月 20 日《社会经纬》栏目
披露，在陕西某地就有这么一个混蛋，为成全其混蛋的“英名”，竟需要那么多的“朋友
”明着暗着热情相帮。央视以“一波三折房屋案”为题，对此案进行了详尽报道。按说，此
案案情再简单不过，就是开发商习某开发的房子紧挨着刘某的私宅而建，盖好的大楼就像
包饺子一样从三面把刘宅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刘宅的窗户被封死。致使刘宅的“采光权”
无端被剥夺，白天也如住窑洞，伸手难见五指，而且通风也成了大问题。更加严重的是由于
习某野蛮施工，致使刘宅地基下沉，屋里地面几条裂缝日见其深，使得刘某全家老小整日
如履薄冰，忧心忡忡。无奈的刘某不停地向有关部门反映，这一反映才知道习某开发的数千
平方米大楼竟然是非法建筑，可人家习某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妥了该工程所有手续，习某
的能耐初露峥嵘。 功夫不负苦心人，被逼上绝路的刘某申请当地官方技术部门评估，结果
表明由于习某建楼，给刘某造成直接损失 10 多万元。刘某依此向县法院提起诉讼，由于案情
简单，事实清楚，县法院很快下了“判决书”：判习某立即拆除封堵物，恢复刘宅的“采
光权”，并赔偿刘某房屋受损直接费用 10 多万元。按说，此案到此已该告一段落，可是习某
吉人自有天相，有关部门突然下文注销了刘某房屋的产权，致使官司搁浅下来。刘某只得再
次寻找属于自己的公道，终于又拿到当地政府的证明文件。而法院却不认账，原因是在习某
的导演之下，一家与习某有“经济关系”的公司又将刘某告上了法庭，致使刘某前后夹击，
腹背受敌。最终，法院竟将多年前已有定论的判决推翻，硬是判刘宅归那家公司所有了。至
此，刘某不但未讨回公道，还将自己私宅的产权也搭了进去，这怎能不让人家习某在暗中
狞笑：想跟我斗，看老子整不死你？ 令人不解的是案件审理过程中，当地法院竟不顾事实 ，
出尔反尔，全然是在根据习某的指挥棒跳舞。还有那么多部门跟在习某的屁股后，仰其鼻息
充当其挑战法律和公正的“马前卒”。假若没有这些“朋友”相帮，习某违法开发的大楼不
会那么快地就补齐所有手续！假若没有“朋友”相帮，刘某的房产证也不会无端被注销，
致使已赢的官司搁浅！假若没有“朋友”相帮，刘某的房产更不会被法院判归第三者所有，
从而彻底剥夺了他与习某抗衡的资格和资本！ 其实，最终导致刘某“赔了房产又折兵”的
最直接的因素，还是躲在幕后时不时地使下阴招的习某的那些个“朋友”。
　　作者:周士君

矿难酿成之后……
　

　　
　　6 月 19 日的《中国青年报》在题为《矿难就是这样酿成的》的记者调查中，披露了山西富
源煤矿“5·4”矿难之所以发生的深层原因。让我感“兴趣”的是，记者调查中“捕捉”到
的一个“细节”，即，矿难发生之后矿主的心态：他们不是竭尽全力抢救遇难的 21 名矿工，
而是竭力隐瞒真相，而隐瞒真相的原因，则是“不给领导找麻烦”！ 报道说：“据张顺和
（富源煤矿承包人）交代，矿难发生后，因井下有人，感觉压力太大，心中害怕，怕把事
情闹大了，对各级领导都不好。怕上面追究别人的责任。别人混个局长、科长也不容易，自己
私下赔点钱，能完事就完事，尽量不要给领导找麻烦。”就是因为存在着这样的“指导思想
”，在公安部门连续 10 天的讯问中，张“顽强”地坚持不吐半点实情，企图隐瞒到底。 瞧，
“多么好的”矿主，出事了，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保护”好不容易混出来的官们！ 富源
矿主的“良苦用心”，都是竭力“为领导着想”，而且是不顾一切后果地“为领导着想”！
那个张顺和“为领导着想”，可说是“体贴入微”。他竟连那些领导的“艰难谋官史”都考
虑到了。在这种“指导思想”下，矿井倒了不要紧，矿工死了也不要紧，惟一要紧的就是领
导干部不能因此而倒。在这里，人的生命明显地分出了轻重，那就是官贵民轻。官贵民轻，
不就是封建时代“君贵民轻”的“白话翻译”版吗？ 由此，让我想到，观察某一现象，要
看到硬币的两面。我们一直在说，领导干部中的“官本位”思想太严重，现在看到张顺和之
流的“顺民”力保领导的心态后，我觉得，更接近事实的是，在一些不是领导干部的人的
头脑中，“官本位”的思想也是非常浓重的。不然，为什么会在矿难发生的第一时间，首先
想到的不是救人，而是“保（保护）人”。 这是我由富源矿难后矿主的“第一反应”所想
到的第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也许要“浅显”得多，但并不是不重要，那就是，矿主之所
以甘愿“牺牲”自己，至少是“牺牲”自己的钱财，力保领导干部，除了意识上“官贵民
轻”（老百姓死人事小，当官的倒台事大），还有一点就是，矿主们清楚得很，虽然矿工
是他们的“印钞机”，但只有当官的才是能让“印钞机”开足马力印钞票的“动力系统”。
他们深知，当官的是他们的“靠山”。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护好领导就是
为了将来能够继续源源不断地获得暴利。很显然，他们之间早已结成了利益共同体。这一点
南丹的事实已经证明了，矿主黎东明与县里的书记、县长、副县长等等，早就是你中有我我
中有你了，现在，富源的事实又一次证明了这一点。 两层意思，贯穿起来，一句话，那就
是，利益共同体固化了“官本位”意识，也就是说，“官本位”之阴魂不散，是有实在利
益的。而这种利益共同体，就是老百姓深恶痛绝的腐败———只有腐败才有“力量”使封建
的“官本位” 阴魂不散、根深蒂固，最终让底层百姓遭殃。腐败不除，矿难不止！

　　作者:蹇庐氏
资源啊资源
　

　　
　　垃圾就是垃圾，可有人换了角度一说，绝对让你耳目一新：垃圾，是放错了地方的资
源。 想一想，“垃圾”都成了“资源”，还有什么不是资源？过去，咱们习惯说身体是革
命的本钱，现在，女性的身体，而且是越来越多的，越来越年轻的女性身体正被开发成“
资源”。人际关系，也许与资源还有点搭界，现在自然已被开发利用得淋漓尽致，“我是×
×书记家的保姆”、“我是××市长小时候的隔壁邻居”也成了炫耀的资本（差点儿要被开
发成“资源”了），一些游手好闲的痞子，谎称是××省长的秘书或侄子或外甥，居然一
路骗吃骗喝骗玩，更有甚者，轻而易举骗得十万百万巨款。 说穿了，领导干部也是一种资
源。借助于他，在一定时间一定范围内可以轻轻松松获名得利，因为如此快捷，骗子也想分
它一杯羹。所以，假如也换个角度看骗子，不妨说，他们是善于开发资源的人。————当
然，他们不会去傻乎乎地开发那“放错了地方的资源”，他们绝不会去假冒丐帮的嫡亲侄
子。 如是观“骗子”，令我又不禁为当下一些为人师表的人类灵魂工程师而汗颜。小学生入
学时，他们的老师便不厌其烦地问明其父母的工作单位。干什么？

　　便于后期开发利用呗！一位朋友如实告知老师，自己在政府工交科工作，老师兴奋地
一拍桌子：好，今年咱们学生春游的车子就包在你身上了！朋友赶紧解释是“工交”而非
“公交”，老师不依不饶：别谦虚了，反正有个“交”字！同事的孩子报名上幼儿园，老
师听说孩子的爸爸在省政府工作，脸上立即大放异彩，随之还来了一番“赏识教育”：太
棒了！六一节、教师节，让他请几个领导来视察视察咱们的幼儿园还不一句话吗？领导一视
察，咱们幼儿园知名度就上去了！ 真佩服咱们娃娃的老师骗子一般的思维，在下建议将他
们立即调换到大学任教，免得现在培养出来的一些大学生毕业时找工作总有些头脑不开窍，
不会寻找、开发、利用“资源”，常常抱着金碗讨饭吃。 前些天，本地一家晚报头版头条上
刊出这么一条新闻：百岁小学悄然度百年，教育品牌资源简单放弃实在可惜。报道中记者反
复强调，小学百年华诞应当像百年高校那样借机大搞校庆，大拉赞助，大造声势，扩大学
校影响和知名度。（据《金陵晚报》5 月 4 日） 天哪，咱们记者队伍中也有这样的“智者”！
不过，让他做那小学校长更合适，因为他懂得开发“教育品牌资源”。

　　作者:周云龙

杂文的走向
　

　　
　　杂文的走向实际可分为两部分，一是过去的（也就是对杂文历史的回顾），二是未来
的。先说第一部分。就我的经历，1978 年，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讨论那一年
我还是个高中生，这场讨论对中国的影响是划时代的，当然也包括对杂文的影响，只是那
时我在乡下感觉不明显。本着“只说我熟悉的”这么一个原则，有关 1978 年的言论事，在这
里从略。再就是 1988 年。这次我赶上了，这一年我在部队从事新闻报道工作。这时，我的最大
兴趣和爱好就是玩命地写小说。这个时期，除了读小说外，我关注最多的是《人民日报》“大
地”副刊和《新华文摘》。这一时期的其他报刊也不错，但我印象当中，这一报一刊最好。 《 人
民日报》“大地”副刊的《金台随笔》非常优秀。那时的“大地”是真正的大地，我的意思是
说有容乃大。在这块“大地”上，各种花草都容得下，因此也就显示出了它的思想力度，这
样的气势是前所未有的。我至今记得其中的一些篇章，如《阿 Q 阔起来了》、《和尚摸得我就 摸
不得？》等等。与其相呼应的是《新华文摘》，那上面专门有个杂文栏目，所选的杂文作品，
可谓是篇篇好读、耐读，是充满感情和思想力度的杂文作品。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 1998 年。这
一年的杂文，我是参与者，知道的比较多。我自己认为，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有影响
因为这一年，不仅是杂文界行动起来了，连读书界也都行动起来了，说白了就是知识界的
一次大行动。杂文作家写杂文，小说家写杂文，散文家写杂文，理论家写杂文，经济学家写
杂文，画家写杂文，律师写杂文，官员也写杂文。总之，能写两笔的，几乎都来写了。只是
叫法不同，有的叫随笔，甚至叫学术随笔等等。这真是一个百花齐放的年代，也是一个值得
怀念的年代。这一年，有许多的腐败分子，尤其是高级腐败分子来凑热闹，也给杂文界陡增
了许多写作的材料。 受 1998 年学术界理论思潮的影响，我开始转变写作目标，我不再写抨
击腐败的杂文，也正是那时，我感到杂文是苍白无力的。我开始反省，并逐渐认识到，杂文
不能解决现实问题，也不能期望它有这个功能。真正的杂文应该是思想意识的渗透，也就是
促进我们思想意识上的革命。这样，人们不满意的种种问题才有望从根子上得到解决。 现在
说说第二部分，就是杂文的未来趋向。以下是我个人的观点，虽不成熟，但很愿意直陈。写
杂文的都知道，1999 年后，杂文的市场在一天天萎缩，我们不必深究其中的原因，当然也
不是读者不喜欢读杂文，我这里要说的是，既然杂文没了市场，爱写杂文的又不愿停止自
己手中的笔，怎么办呢？那就写随笔和散文吧。于是，杂文散文化便成为一种趋向。 我在
1998 年后常对人说，魏得胜不谈腐败，实际就是不写针贬时弊的杂文。我写什么呢？我改写
略带思想的随笔和文化性散文，虽然写不好，但我自认为这种努力改进和与时俱进的精神
是好的。也就是从那时（1998 年）起，我就在逐步退出“杂文即投枪和匕首”的杂文圈。杂
文要散文化。好的杂文，应该是好的散文，更应该是好的随笔。杂文散文化，能容进很多的
思想、文化、知识，这样容易使人接受，其影响也较“投枪和匕首”深远。杂文散文化，就是
要把先进的文化和先进的思想融入到感情中，进而融入到文字中，逐步使一代又一代的人
转变思想观念，这样的文字就有生命力和时空的穿透力。杂文的散文化，决不是小桥流水和
小家碧玉，它应有文化内含和思想内含。我认为，杂文的散文化，就是一种杂文的未来走向

　　作者:魏得胜

醉话
　

　　
　　票决制如果没有对当选者的强有力的制约和控制，那就不是选公仆，而是选主人——
—谁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更合适？

　　＊ ＊ ＊ 柏杨先生曰：民主政治的精义是“我不例外”，然而这玩意一旦传到中国却
变成了“只我例外”。我以为，中国民主法制建设之所以步履维艰，多因在上者以“只我例
外”为荣，为尊；在下者，有的也以“只我例外”为荣，为尊，拼命去维护，去攀附，去
孝敬，送礼送钱送老婆，舔手舔脚舔屁股；对“我不例外”者则白眼观之，唾而弃之，踢
而踹之，谁肯敬而远之谁就是君子。

　　＊ ＊ ＊ 思想家普遍认为，善于作伪是中国的国民性，其实不是。譬如一只羊，谁天
生下来就愿意被牧人赶来赶去，最后赶进屠场呢？但在牧人的鞭打、牧羊犬的看护、头羊的
带领下，却渐渐养成了被驱赶的习惯。在中国之所以存在吹牛、撒谎、捧官僚的恶习，是因为
有着儒家“为尊者讳”的教诲、兵家“兵不厌诈”的启发、屠刀血淋淋的威胁，还有桂冠的
迷人的诱惑。所以我认为，善于作伪不是中国的国民性，而是中国的官性。

　　＊ ＊ ＊ 或问曰：混官场的人们，为何热衷于找关系，抱粗腿？盖因高官的粗腿胜过
长征 2 号火箭，只要一抬腿抱粗腿的人便能腾空而起，青云直上。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只因
假冒某中央首长的亲戚，便一步登天爬上了副地厅级的高位；一个“三陪女”，陪着市委
书记睡几天，就可以弄个部长、法官当当……只因粗腿在，抱粗腿的人就在。

　　＊ ＊ ＊ 一提起政客，人们以为就是位高禄丰的人，其实不然。听一位在公安线上的
朋友说，某公安分局改革干部聘任制度，实行派出所长竞争上岗，表面上轰轰烈烈，实际
上背后却是“以钱定岗”：想当副所长，需给上司送钱三万；想当正所长，需送钱五万。派
出所长不过是个科级干部，不要说在实行九品中正制的时代，即使在如今公仆满街走的时
代，科级也还没有进入领导干部的序列。然而，对于那些照价付资的人，你能说他不是政客
所以我认为，凡是为了往上爬，向上司进行钱贿赂、性贿赂、精神贿赂的，不论职务高低、目
标大小，都是政客。

　　作者:吴兆民

明人何以多自宫？
　

　　
　　明朝是汉人统治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可在这个王朝自宫者特多。翻阅史料可见到这样
的记载：景泰（明景帝 1450 年）以来，近畿民畏避差役，希图富贵者，往往自宫赴礼部求
进，自是以后千百为群，禁之不能止，为国之蠹甚矣。不难想像那时自宫者真是一支庞大的
队伍。此时离明朝开国不到百年，何以如此之多的人自宫？恐怕不是畏避差役、希图富贵所
能完全说通的。 从根本上说，宦官的生活是非常痛苦和不正常的，这种痛苦和不正常往往
导致其阴险残忍，一旦掌权必会加倍报复社会，致使祸乱连绵。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对前
朝宦官之祸有非常清醒的认识，他曾在皇宫中立了一块铁碑，上书：“内臣不得干预政事，
预者斩”。但他的儿子燕王夺天下时，因宦官有立功者，从此铁碑成为废纸。宦官出使、监军、
分镇、剌民隐事诸大权，皆自永乐间始。宦官既然能如此威风，就诱导“千百成群”的人冒
险自宫求进了。 明朝是严禁自宫的。在成化十年十二月，有自宫者五十余人日赴礼部喧诉求
进，结果是枷项示众。第二年冬有自宫聚之四五百人，闹嚷求收用，宪宗下令：“各杖五十
押送户部，如例编发海户当差。是后有再犯者，本身处死，全家发边远充军，礼部移文天下
禁约”。但还是不能制止自宫求进者。弘治五年十二月，礼部再次榜谕天下：今后敢有私自
净身者，本身及下手人处斩，全家发边远充军。 如此之多的人冒着生命危险自宫，确为一
大怪，毕竟男根是命之所系。从自宫到掌权，这其中有极长的路要走，而且有许多极偶然的
因素在起作用。只是如此庞大的自宫者队伍，为培养几个“杰出”人物奠定了基础。有明一
代很是出了几个权宦，如汪直、王振、刘瑾、冯保、魏忠贤等，他们的权势达到了非常可怕的
程度，朝臣在他们眼中如同草芥。就是能干如张居正者也不得不借助冯保的援助。最不可思
议的是王振让英宗做了俘虏，英宗复辟后还对他追念不已，赐祠曰“精忠”。 太监一词在
今人眼中实属贬意，但在当时却是大大的荣耀。如“八虎”之首的刘瑾，大臣都要称他为“
刘太监”，不敢称其名，颇有点像今天称处长、局长之类一样，直呼其名则为大不敬。大臣
的章奏要先具红揭投瑾，号“红本”，然后上通政司，号“白本”。他还有权让大臣跪在金
水桥南，由他来宣示奸党。当时因他而破家者无数，冤号遍道路。很多大臣都是跪在太监的
脚下。 读史总是一件让人沉重而又遗憾的事，读明史尤其如此。鲁迅从史书中看出的是“吃
人”二字。只是因为对权势的崇拜，很多人是甘愿被吃的，或许这就是明朝有那么多人自宫
的原因。至于有多少人在精神上自宫那就更难说了。其实无论是谁不能以平常心对待权势，
即使肉体上不自宫精神上也绝对会自宫，这才是人生的大悲哀。

　　作者:思晨

真相与真理
　

　　
　　今年是《大公报》创办 100 周年，也是前苏联《真理报》创办 90 周年纪念。俄罗斯方面不得
而知，但中国的媒体近来就有《大公报》的纪念文章。创办于 1902 年的《大公报》真正是生在乱
世，时乖命蹇，大起大落，令人唏嘘。但它也得到了中国报业史上罕有的盛誉————于
1941 年获美国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奖。甚至毛泽东也在 1958 年对《人民日报》总编辑吴冷西
说要向解放前的《大公报》学习。那么它有什么法宝？早在 1931 年 5 月胡适就撰文说它是“中
国最好的报纸”，并总结它的经验有二：“登载确实的消息”和“发表负责任的评论”。
胡的结论可谓一语中的。为了这个目标，《大公报》1926 年 9 月 1 日就发表了《本报同人之旨
趣》，提出“四不”方针：不党、不卖、不私、不盲。“四不”之中，不党最难。正因为它不党，
所以它才不为某些人所利用；才敢严厉批评国民党；派记者到苏区采访；不用“共匪”来
形容共产党；才会得到毛泽东的赞赏……也正因为不党，才会遭到当局的刁难甚至是抓人
查封；也正因为不党，才不畏权势，1930 年《大公报》客观地报道了中原大战，得罪了南北
军阀，在阎锡山控制之平津受到警告，结果《大公报》不但刊出了“警告”还发表声明“本
报绝不变其独立公正之立场”，义正辞严，掷地有声；正因为不党，所以在外患当头时能
表现出凛然正气，1937 年上海沦为孤岛，《大公报》拒绝送检，断然停刊，并发表评论：“
我们是中国人，办的是中国报，一不投降，二不受辱。” 回首百年，说实在话，《大公报》
报真相说真话这两点经验或许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经验，这两点在任何一本新闻教科书上都
可以找到的。报纸不说实话，还要报纸干什么？可事实上，偏偏是越基本的东西越容易被背
离，越本质的东西越难恪守，尤其是在党国一体之时，要保证不党不私不偏不倚地报道事
实的真相无疑是镜花水月。说到这里，比《大公报》年轻十岁的前苏联的《真理报》恰为我们提
供了另一个标本。《真理报》于 1912 年 5 月 5 日在列宁的主持下创刊于彼得堡，十月革命后
成为苏共中央机关报。在上世纪 80 年代末，《真理报》的发行量达到 2000 万份，但其发行量
与影响力随着苏联的解体而急剧下跌，终于在 1996 年正式停刊。《真理报》在列宁时期为革
命斗争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宣传、发动作用，为革命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那时，虽然一些
被认为不符合党和国家利益的言论被拒绝在报上发表，但仍然为党内不同意见的争论提供
了一定的空间。当斯大林的意识形态确立之后，《真理报》的面貌随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
除了让人了解最新的政策动向以及透过各种报道的字里行间判断高层人事变动之外，已经
没有太多的意义。以至在群众中流行这样一句话：“《真理报》不讲真话，《消息报》没有消息
”法国左翼作家 A·纪德 1936 年应邀访苏，回国之后写成的《从苏联归来》的小册子中也提
到：“每天早上，《真理报》把宜于让人知道、思考并想念的事传授给人。超出这个范围就不
好了！” 1929 年 12 月，斯大林 50 寿诞，《真理报》整整用了长达一周的时间来刊登来自全
国各地的颂扬文章。20 年后，到斯大林 70 寿诞时，《真理报》更进一步，整个月都刊登全国
筹备庆祝寿诞的文章、汇报、采访。（沃尔科戈诺夫：《斯大林》） 最后，群众中流传着这样
一则笑话：十月革命期间，人们在一起阅读《真理报》时总是准备好伏特加，以防宪兵来检
查时可以佯装饮酒狂欢；而在戈尔巴乔夫禁酒期间，人们在喝酒时，总要准备好《真理报》
以便警察来时装成学习党的政策的样子。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百年《大公报》，几多沧
桑几多泪。但愿《大公报》人的精神不死。

　　作者:练洪洋

可笑的“赠完为止”
　

　　
　　现在很多厂商为了推销产品，变着法子吸引顾客，其中最有效的莫过于赠送礼品。买手
机赠手表，买电视赠天线，买房子送装修，买衣服送干洗服务……前两天去商场买东西，
遇到这样一则笑话：一家商场在门前作广告，说购物即可能获得丰厚的赠送，先到先赠，
赠完为止。笔者饶有兴趣地进去看看。在自行车销售区，挂着一牌儿：买自行车，赠免费整
车。我低声轻问：整车是否也“赠完为止”？一句话让售货员也尴尬地笑了。

　　只有物品能够“赠完为止”，服务怎能“赠完为止”？整车属于服务，本没有什么完
不完的，商家打出“赠完为止”难免令人生笑。笑完之后，细想“赠完为止”，发觉岂止商
品的服务“赠完为止”不妥，商品的赠品“赠完为止”也有不对的地方。
　　首先，作为商品的附品，赠品是厂家以让利的形式惠及消费者、吸引消费者的，他们可
能有“先到先赠”的想法，但无法界定“先到”的准确时段，也无法估算出“先到”多少。
假如几百消费者一起涌上柜台，也无所谓“先到”或“后到”，人人都有获得赠品的权利，
“赠完为止”是说不通的。因为“先到”没有一个准确的度，所以商家就得准备很多赠品，
最好是每件货一件赠品才成，那样，“赠完为止”应该是“售完为止”才对！

　　其次，“赠完为止”已经成为商家欺诈的一种噱头。可能消费者都有这样一个体会，一
种商品的赠品“赠完为止”的招牌会从头至尾地挂着，似乎永远不会“赠完”。事实上，厂
家生产出的赠品，是为每个使用他们产品客户准备的，他们会按照产品数量，足量地生产
出赠品，把产品赠品一起送给商家出售。商家得了这些赠品，便利用人们贪图小便宜的心理
玩出“赠完为止”的噱头，促使消费者为了赠品而抢购他们的商品。

　　随便地去调查一个产品附带赠品的企业，都会得到“一货一赠”的答复；随便到哪个
“赠完为止”的柜台，当你准备买几十甚至上百件商品时，都会得到“买即送”的答复。这
种情形之下，我们的工商管理部门该用法条法规去衡量“赠完为止”招牌的合法性，不能
让商家明明白白地欺诈消费者。

　　作者:成彪

“文明”的“三陪女”
　

　　
　　“三陪女”有“文明”的吗？如果硬说有，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这个“三
陪女”有点儿怪，从不陪人聊天，从不陪人喝酒，更不陪人上床，因为“她”是福建某地
的一位男性农民。所谓的“三陪女林阿香”，只不过是他的冒名罢了。

　　他为什么要冒名林阿香？原来林阿香是他无意中捡来的一张身份证上的名字。他用这个
身份证在泉州建设银行开了一个账号，然后，根据《万方数据》光盘提供的干部名单，打印
了数千封恐吓信，让他们给“失业”的“三陪女”林阿香汇款来，以救济“她”的暂时困
难。

　　这个冒充“三陪女”的男人，恐吓信写得很好，富有文采，绵里藏针，刚柔相济，软
硬兼施。倘若你想领悟他的恐吓信的妙处，请君翻阅 6 月 10 日的《人民公安报》，那上面有完
整的转载。因为该信较长，恕笔者不再赘述了。

　　这个冒名林阿香的男子，不仅文笔生动，而且还是一个“心理学家”。虽然他是一个农
民，但对当今的一些干部的心理，琢磨得十分到位。他说，“现在的一些领导干部都有自己
的私人空间”，“他们有权有势，喜欢刺激、爱玩女人”。“不义之财大大的有”，“我林
阿香很可能就是他们玩过的许多女人中的一个，他们哪能记得清在何时何地

　　和‘我’亲热过”？ 仅凭这个冒名者的这些见识，就可以判断出，他决非等闲之辈。
所以，他那文笔优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恐吓信发出以后，全国有 13 个省、市、区及泉州
本地有 148 名干部纷纷给“林阿香”汇款。截至今天，共汇来人民币 37.098 万元。其中 20 多
万元已被这个男“三陪女”领走。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发出那么多的恐吓信，惟独没有想到还有许许多多的干部是洁
身自好的，是从不找“三陪”的。正是这些人的举报揭发，才使这个高智商的狐狸落入了法
网。当他被审讯时，他又文绉绉地说道：“我喜欢文明，不喜欢暴力。非常讨厌那些拿枪持
刀进行抢劫的人，靠暴力行为去获取不义之财。要赚钱，写封信，让他们自己掏腰包，这样
做，比较文明”。

　　“文明”的敲诈者最终被绳之以法，固然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但值得我们深思
的是，为什么一只瞎猫，居然能捉住 148 个活老鼠？窃以为原因有二，其一是，今天这种“
喜欢刺激，爱玩女人”的老鼠太多。倘若我们的所有干部，都能廉洁自律，一尘不染，两袖
清风，那就达到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境界了。正因为某些当权者道德败坏，做
了“亏心事”，所以一见恐吓信，就害怕得屁滚尿流，赶紧寄钱“消灾”，以图保住自己
的权位和名声。其二是，我们的执法部门，对卖淫嫖娼等黄毒的泛滥，还没有彻底遏制住。
最近见诸报端的某大城市的某一角落，《“小姐”公然举牌揽客》的消息便是明证。

　　既然那个“文明”的“三陪女”被我们抓起来了，那么对那 148 个给“林阿香”汇款的

“公仆”，是否也应认真地查一查，该惩处的就惩处，该曝光的就曝光，让我们也瞧瞧他
们的尊脸？

　　作者:郭振亚

“形同虚设”与“漏洞惊人”
　

　　
　　北京“蓝极速”网吧火灾事故发生以后，有记者搞了一次跟踪调查，结果发现，目前
网吧管理中的“漏洞惊人”。比如，按照规定，合法的网吧必须“四证齐全”，但北京市正
在营业的 2492 家网吧中，办齐营业手续的只有 8％。其余 2200 多家，都属于和“蓝极速”
一样的“黑网吧”。

　　而且这种情况，在其它许多地方也大同小异，如整个广州市有上千家网吧，而证照齐
全的只有 9 家。贵州市也突击检查了一批网吧，竟然 100％的不合格。

　　为什么“漏洞”会如此“惊人”？是没有管理的部门吗？不是。是没有管理的制度吗？
不是。是没有管理的能力吗？也不是。是一些部门、一些岗位、一些人员、一些制度“形同虚设
”。

　　一种是不“出事”就不动手。那么多的漏洞，那么多的隐患，就在眼皮底下，但就是充
耳不闻，视而不见。直到失火了，爆炸了，倒塌了，翻沉了，才倾巢而出，做“事后诸葛亮
”。

　　一种是不“曝光”就不动手。尽管当事人和基层群众再三地提醒，再三地呼吁，再三地
哀告，再三地表示不满，但有关部门仍是我行我素，无动于衷。而一旦记者介入，他们的态
度立马就来个 180 度的大转弯。

　　一种是不“督促”就不动手。这些人的工作习惯是没有“统一行动”就不动手，没有“
领导带队”就不动手，没有“上级批示”就不动手。一千个群众一千次来找，不如一个领导
的一次批示。因为在这些人心目中，自己的工作就是给领导干的，给上级看的。

　　还有一种是不“给钱”就不动手。明明是自己份内的工作和应尽的职责，却硬是和钱挂
起钩来。这样一来，需要费很大的力而又收不到多少钱的事，就经常在几个部门之间推来推
去，谁都不想办，谁都不积极去办。直到出了事故之后，他们才急急忙忙地站出来，想方设
法地推脱自己的责任。

　　“形同虚设”的结果，肯定是“漏洞惊人”。这次“蓝极速”网吧事故发生之后，许多
城市只用一两天时间，便把上千家网吧查了个底朝天。哪家没有执照，哪家门窗都被封死，
哪家仍有小学生彻夜不归，全都搞了个清清楚楚。由此让人不能不问，这之前你们又干什么
去了？如果早一点问，早一点查，早一点采取措施，“蓝极速”之类的惨祸是不是就可以
不发生或者少发生？

　　“形同虚设”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忽视和宽容了“形同虚设”。每次事故发生之后，受
处理的常是那些直接责任者。偶有管理失职者，也多是鸡毛掸子打屁股，不痛也不痒。如果
谁一天虚设、一次虚设就砸掉谁的饭碗，也许从此也就没人再敢这样“虚设”了。

　　作者:汪金友

监管仪式化与安全乌托邦
　

　　
　　鸡西矿业集团城子河煤矿“6·20”特大瓦斯爆炸事故，造成 115 人遇难，在建国以来
煤矿事故死亡人数中居第 4 位。据调查组现掌握的情况可以认定，事故是由于对通风系统管
理不严，现场违规操作而引发的一起责任事故。“对事故责任人及有关负责人将进行严肃处
理，该追究刑事责任的追究刑事责任，该追究行政责任的追究行政责任。”（据新华社 6 月
23 日电）

　　多少人祸胜过天灾，已经数不清了。国内知名的安全生产专家罗云教授说，我国正在经
历第五次安全事故频发高峰期；前四次事故频发高峰分别是在解放初期、“大跃进”时期、
“文革”时期、1992 年至 1993 年第一轮工业改革时期。东方网 6 月 24 日发布的一个数字能够
说明一些问题：一份由国家经贸委等单位组织的《安全生产与经济发展关系》课题的研究结
果显示，近几年来，我国平均每天有 300 人丧生于各类事故中；每年所发生的各类安全事故
所造成的直接损失接近 1000 亿元，加上间接损失则接近 2000 多亿元，也就是我国每年安全
事故所造成的经济损失相当于两个三峡工程。

　　安全事故，从宏观上看跟经济社会的发展阶段有密切关系，从微观上看跟一个责任人
的责任心关系密切。然而在宏观与微观之间，则与政府职能部门的执法监管摆脱不了干系。
我们非常遗憾地看到：几乎所有“安全监管”都是一种“仪式化”的操作：爆炸、大火、决
堤等事故瞬间发生———各级领导非常重视赶到现场———抢救工作紧张进行———召开
紧急会议下发紧急通知———做好善后工作处理了结此事———恢复“正常工作”天下太
平————偶尔组织检查去一两个地方跑马观花———事故再次在另外的地方发生———
各级领导非常重视赶到现场……

　　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在通过观察宗教仪式发现，“仪式化社会”的仪式大抵有三类：
其一是“消极仪式”，消极仪式是对行为的禁止；其二是“积极仪式”，即祭祀和纪念的
仪式；其三是“禳解仪式”，禳解仪式是哀悼、忏悔、赎罪和消灾……对比我们对付安全问
题的“监管本质”和“操作流程”，我们发现，两者是如何之“神形俱似”！

　　提供安全保障，是政府提供“公共物品、公共服务”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在安全监管“
程式化”和“仪式化”的过程中，保证安全就成了乌托邦式的美好幻想，安全责任“重于
泰山”就被幻化成一句高不可攀的“模拟图腾”。

　　安全监管是怎样走上“程式化”和“仪式化”的？最根本的就是“官僚制”的作祟。在
官僚制的控制框架内，官僚制公职人员往往以个人目标取代社会目标，职能部门则偏好于
管理决策的“形而上”，而官僚制内部组织低能、外部活动低效，在这样的情况下，大火彼
伏此起、爆炸此起彼伏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所以，要避免事故的连锁反应，防范事故的恶性循环，消减安全乌托邦，如果不从体
制上找寻根源，问题是难以得到根本性解决的。

　　作者:徐迅雷

“信访骗子”利用了什么
　
　　
　　近期《法制文萃报》转载一篇《游荡在信访局门口的幽灵》文章，揭露山东临沂一个叫李
传海的人常年冒充新闻记者在信访局门口行骗。 骗子终于被抓起来了，但思考不应随之结
束。行骗又为何能屡屡得逞？ 行骗能够得逞，首先利用了部分上访者的粗心与见识有限。许
多上访者来自底层，其中大部分是老老实实的农民，所以对骗子露出的一些明显破绽识别
不出。其次，当前不良社会风气也为骗子制造了烟幕弹。绝大多数记者是守法而正直的，但
也确有少数人每为百姓说话就要向百姓索钱，使得部分上访者认为记者报道收钱，就像其
它许多行业工作人员所为一样，是很“正常”的事。 行骗能够得逞，更与部分信访工作人
员不良工作作风有关。有的信访工作者高高在上、官僚主义习气严重。新华社记者曾对某市信
访局做过暗访，发现该信访局只通过一个极狭小窗口“接待”上访者，同时对上访者随意
打发、敷衍应付，甚至呵斥辱骂。黑龙江省农妇黄淑荣上访反映干部腐败问题，当地信访部
门不但不热情接待、积极处理，反而擅自请人为其作精神病鉴定，以“患精神疾病”为由将
其关进精神病院强制“治疗”（6 月 5 日《北京晚报》）；2001 年 12 月 28 日，湖南农妇袁德
华到省政府信访办，反映一家三口无端被乡政府工作人员关押一事，结果信访办工作人员
一个电话召来几个公安，把她关进了长沙市看守所（6 月 10 日《中国青年报》）。 信访办本
是为帮助群众解决难题而设，是政府系统自己纠正自己错误的一个补救措施。如果信访办形
同虚设，甚至助纣为虐，百姓就不但冤屈得不到伸张，反而会雪上加霜。“信访是政府公信
的底线”（邵燕祥语），如果“信访不信”，群众就会对政府“失望乃至绝望”。 要求政
府纠错及自身问题得到及时、公正解决是公民的法定权利。部分信访工作人员所做所为已经
构成了违宪违法的侵权行为，如果信访办不改变工作作风，信访工作人员不搞清楚“信访
办为谁而办”的问题，恐怕“信访骗子”很难禁绝。

　　作者:魏文彪

朝中无人好做官
　

　　
　　古往今来，世人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我却说朝中无人好做官，岂不谬哉？但我的这
一观念由来已久，并越来越坚信不移。 早年我曾在农村人民公社做过几年党委秘书工作。秘
书参加党委活动，任务是做会议记录，所以研究干部提拔任免的过程我都清楚。一次党委会
研究大队领导班子，有个大队党支部报告要求提拔刘某某做大队会计、孙某某做大队团支部
书记。组织科长介绍考察情况反映都很好。讨论发言时，11 个党委委员（包括党委书记）都
说不认识刘某某，都说就相信基层党支部吧，便表决一致同意刘某某任大队会计。但讨论孙
某某时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一位公社副主任说，我认识这个小孙，年轻不大虚心，嘴巴有
点狂（此说属顺口溜言，本不该为凭）。于是大家便都顺水推舟说，既然不大虚心就等等吧
孙某某的提拔便泡了汤。我对孙某某是了解的，其实他满谦虚好学的，只是心直口快了一点
可惜我不是党委委员，没有表决权也不便发言。如果哪个了解孙某某的委员能领头说他一句
好，大家肯定会顺着说好。党委研究干部往往是一人带头表态，众人附和或默认。不然，就
争执，甚至闹得脸红脖子粗，便被视作班子不团结。我从此蒙生了“朝中无人好做官”的想
法，这想法后来一次次屡验不爽。再后来我到了县机关工作，原来县里研究提拔使用干部也
是这么个样子。再往上是不是也如此，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我曾经向几个有心向政界发
展的朋友郑重地介绍过这套我自认为很宝贵的“官场经”：朝中有人好做官，不假；但是，
“朝中”有的那个“人”关系一定得“铁”。若是一般化的可有可无的“认识”，还不如“
不认识”好。都不认识就走“朝中无人好做官”的路子，“朝中”的人都不认识你是好事，
他们说不出你的所以然，就只能相信下一级组织，把基层关系搞好就成了。你休说，还真的
有两个朋友照着我这个歪经行事，果然升上去了。 本文写罢，我不无羞愧，这叫啥玩意儿 ？
典型的歪门邪道！但是，现时社会中确实存在这种现象，而且还比较普遍。“朝中有人好做
官”也罢，“朝中无人好做官”也罢，都是我们吏制的弊端。但愿通过“三个代表”的学习
实践，能将此类弊端克而除之。

　　作者:石飞

“职务之便”就是权力无限
　

　　
　　近期的《人民日报》 、
《北京晨报》又披露了一批公安机关的头头脑脑们利用职务之便， 收
受贿赂。其中包括放走厦门远华走私大案主角赖昌星的陕西省公安厅的一名副厅长。 也许有
读者纳闷，福建人出境，怎么要去陕西公安厅找“关系”。国情不同嘛，这就叫做东边不亮
西边亮，你那儿坚持原则，到了我这儿就没了原则，就像老百姓常说的，没你那个臭鸡蛋，
一样做蛋糕。如今这打官司都讲究个主客场，办个出境证，也不见得非一棵树上吊死嘛。于
是赖昌星花了 15 万人民币，15 万港元就把“出逃”的计划付诸实践了。有钱的赖昌星让“
没钱的”公安厅副厅长推了一次磨。“没钱的”副厅长推磨推出了油水，于是又给陕西咸阳
嘉桥房地产公司牟林推了一次磨，这次推磨绕了 5 圈。为 5 人办理出境通行证，每证交“推
磨钱”20 万。从此没钱的副厅长和几名处长就有钱了，于是有钱后的副厅长、处长们也就成
“鬼”了。不干人事能不是鬼吗？不在阳光下干事能不是鬼吗？ 由厅长、处长转化为鬼的过
程比蝌蚪转化为青蛙还要简单，这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收钱办事。如果把“职务之便”这条路
堵死了，还会有腐败吗？也许有人会说：就你聪明！你能堵得住？老夫我敢肯定地说，只
要给我权力我就堵得住。比如某些城市实行了凡是行政性审批都安排在一个玻璃大厅之中，
工商、公安、环保、税务，都一条龙办公，人家有了正当手续，你再卡人家，人家就敢在大厅
里吵，如果手续不全，你也别想办事。这本来是堵住利用职务之便腐败的高招吧，可是总有
那么一些人，明明手续不全，还想办，于是他就找到了“大厅”之外的门路，找领导特批。
比如赖昌星出境，福建人就不该到陕西去办手续，如按正常程序办，赖昌星的出境手续在
陕西的哪个公安办事窗口、大厅都办不成，可是有了主管副厅长的签字，一切就顺利了。那
么厅长的这个“职务之便”就成了这个单位腐败的总根了。如果厅长没有这个“职务之便”
赖昌星能跑出去吗？如果处长、科长都没有“职务之便”，只有职务的责任，只有条例和规
则，凡不具备条件者，谁也别“便利”，腐败还会有吗？ 可是，“正在阔气的人”总是想
保持现状，就是改革或重新制定规则，他们也要留出厅长的权利范围，把人治权力留够。不
信你就认真翻阅一下我们各行各业的行规、会规，甚至条例、规则，都是按权力的大小划出
自己的“势力范围”，以便于后来好利用“职务之便”。 如果真正淡化、削弱了我们行政权
力中的“职务之便”，人们的官念也就必然淡化，考官、跑官、卖官的人一定不会像如今这
么多，腐败分子也就一定会少。不信你可以一试，往小了说我已在我的家里试行了 10 年。我
们一家四代同堂时，实行民主理财，账目公开，老太爷和“大管家”都没有“职务之便”，
所以 10 年内没有“腐败”，只有点浪费。往大了说联合国的权力和财产大不大、多不多？从
成立以来，就没有任何高官可利用“职务之便”腐败过。“它山之玉”有的是，可你抱着自
己的这块臭石头不让攻，那咱就没招了。

　　作者:阮直

监督比信任更重要
　

　　
　　民主每天都在寻求着进步。从人民代表“说了白说”，到“白说也要说”，到今天的“
说了管用了”，我们看到了中国民主政治前进的轨迹。 日前，《人民日报》等许多报刊接连
刊发了人大代表向选区选民述职、接受选民评议，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向人大代表述职、接
受代表评议的报道。这使民主在“人民起来监督政府”的基础上，把触角延伸到了“监督者
也要接受监督”的层次，向国家权力机关组成人员即人大代表的“不作为”敲响了警钟。
人大代表是人民通过选举产生的代表人民行使国家权力的使者。它不是荣誉，而是职务；不
是待遇，而是责任。这种职务和责任，是建立在人民信任的基础上的。信任，意味着对代表
素质、参政议政能力、责任意识的肯定，意味着对代表行使国家权力的放心。但是，这种信任
是相对的，不可能是绝对的。自律是可贵的，但又常常是靠不住的。正如美国民主战士托马
斯·潘恩在他的著作《常识》中所说：“如果没有人监督，对国王是不能信任的————虽
然我们十分聪明，曾经对专制君主政体关门下锁，但同时我们也十分愚蠢，曾让国王掌握
了钥匙。”这一常识的要义在于，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监督，不能寄希望于其道德自律。人的
可靠道德，只能来自于有效的监督之中。 从这个意义上说，要让代表真正成为人民忠实的
代言人，要保证国家权力始终沿着人民的意志运行，不能仅仅寄希望于代表的自律，在让
代表监督政府部门工作的同时，其自身也必须接受监督。正缘于此，法律在规定了代表享有
权利的同时，也明确了代表必须承担的义务，如遵守国家法律法规，出席代表大会会议，
接受原选举单位、选区选民和人民群众的监督，等等。同时对代表的失职行为，法律也规定
了惩处措施，如代表任期内二次无故不出席代表大会会议的终止代表资格，严重失职的可
以罢免，等等。实际情况如何呢？我们常常强调的是代表的权利，而忽视了代表的义务。有
的代表责任意识不强，职责不清，不出席代表大会会议，不认真参政议政，不参加代表活
动，甚至把代表活动当成一种负担；有的纯粹从个人目的出发，把代表职务异化为捞取个
人资本和实惠的工具；有的凌驾于群众之上，把代表当成个人从事不法勾当的“保护伞”
……面对代表的种种失职行为，一些国家权力机关要么坚持法不责众，要么顾忌到方方面
面的关系，要么怕自揭家丑、损害权力机关的形象，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种权利与义
务的分割、监督的缺位，正是导致代表不作为、无责任感的重要原因。 完善选举制度，我们
已经认识到了其重要性，并从法律上、制度上进行了尝试。比如更新代表标准，把道德品质、
参政议政能力和责任意识作为首要的标准；比如严格选举程序，在提名、推荐、酝酿、协商、
选举等各个环节上，都要求必须严格依法办事，禁止“暗箱操作”；比如增强透明度，在
选举之前，让候选人与选民直接见面，让选民尽可能多地了解候选人的情况等。在选举制度
逐步健全的情况下，加强对代表的监督，提高代表不作为的“风险”，现在显得尤其重要
了。 如何监督，治本之策还得从制度入手。既要继续坚持和完善代表定期向选民述职、选民
评议代表的制度，让选民了解代表行使权力的过程和结果，实现选民的知情权，让代表的
活动处于选民的监督之下，防止代表不作为，还要建立代表职务问责机制，给代表的不作
为“亮红灯”。对那些损害代表声望的“太平”代表、“腐败”代表、“势利”代表，实行责
任追究，轻者提出警戒或勒令辞职，重者予以罢免或给予刑罚处罚。如果每一位人大代表时
刻受到严格而有效的监督，因为履职的怠慢、失误和腐败而及时受到相应的追究，相信有作
为的人大代表就会越来越多。这也是中国民主政治建设的一个可靠保障。

　　作者:吴志雄

原因
　

　　
　　某局长贪婪无厌，已是该局公开的“秘密”了。然而每次市里举办廉政教育讲座和有反
腐题材的电影上映，多数领导借故推脱或派秘书去，某局长却次次亲自前往。秘书大惑不解
向局长讨教原因，局长坦然：我亲自去一来可以表明我清廉，二来可以从中学到一些反侦
查的高招，也许今后可派上用场，何乐而不为呢？

　　作者:李沁

关注官员心理健康
　

　　
　　大凡贪官被捉之后的忏悔，不外乎是放松了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改造，失去了共
产主义信仰云云。这话并没有错，但是笔者认为，官员们的心理健康状况如何，某种程度上
直接关系到官员们能否自觉防腐拒变，经得起来自外界的形形色色的致命的诱惑。与中小学
正在轰轰烈烈开展的心理健康教育相比，对官员进行心理健康教育似乎还没有引起各级党
政部门的高度重视。

　　官员是单位或某一部门权力的集中行使者，因掌握着人、财、物的调拨权，向来是别有
用心者争相腐蚀和收买的重点。心理不健康的官员，很容易被金钱、美色俘虏，或丧失廉耻
或不能自拔，或晚节不保。

　　官员以下几种不健康心理，如不能得到及时“医治”，极易产生腐败。

　　① 从众心理和攀比心理。比如，跟着感觉走，人云亦云；别人都“那个”了，我岂能
“故作清纯”；别人都能“那个”，我为何不能“那个”。据报道，某市红极一时的洗浴场
所被查封以后，纪检部门发现，来此观看“艳舞”、接受异性按摩甚至性服务的竟然多数是
官员。

　　② 强迫症。比如初次腐败以后，心里也比较害怕，发誓“金盆洗手”，然而，当面临
新的诱惑时，又情不自禁、不能自主、欲罢不能，直至习以为常。

　　③ 性变态。由于历史的原因，正面的性健康教育尽管在一些中小学已“浮出水面”，
但总的来说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相反，各种被异化了的性知识却在飞速传播。长期压
抑一旦得以解脱，却又不具备健康的性心理和性道德，足以使面对“性贿赂”的官员散失
社会性而成为和一般动物无异的兽类，被性欲所支配，为性冲动而奔走，陷入低级趣味而
不能自拔。比如人人皆知的“三湘女巨贪”蒋艳萍硬是凭借“性贿赂”由一名下乡知青而成
为一名厅级领导干部，甚至在入狱后还对负责监管她的看守所副所长兼狱医万江进行“性
贿赂”，使得万江变成自己与外界有关人员进行串供的驯服工具。再比如以写淫秽日记“闻
名全国”的贪官李庆普，尽管精神是正常的，但却患有典型的“性欲亢奋”、“恋物癖”等
严重的心理疾病。

　　笔者认为，官员心理健康问题应引起各级党政主管部门的高度重视，在用“三个代表
”重要思想对官员进行教育的同时，应尽快补上心理健康教育这一课。

　　作者:庄卫军

红岩八条的掌声
　

　　
　　江苏省淮剧团新近上演了新型音乐诗剧《红岩魂》，在苏北演出多场，受到了广大群众
的普遍欢迎，好评如潮。

　　在整个演出过程中，掌声最热烈的一次是当渣滓洞的烈士们齐声合颂“红岩八条”：
“一、防止领导腐化；二、加强党的教育和实际斗争的锻炼；三、不要理想主义；四、注意路
线问题，不要从右跳到左；五、切勿忽视敌人；六、重视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的经济、恋爱、
和生活作风；七、严格进行整党、整风；八、惩办叛徒、特务。”这是革命先烈们在生命的最后
时刻，对我们党的殷切希望，也是地下工作时期革命者用血的代价换来的教训。
　　掌声就是鞭笞、就是痛斥。真该把一些贪官们拎来看看。这些害群之马，败坏了党的声誉，
损害了党群、干群关系。他们名为人民的公仆，实际上是附着在党的肌体上的蛀虫。他们大肆
捞取不义之财，手越伸越长，欲壑难填，走上了背叛人民的不归路。反思一下，尽管新时期
出现了新的情况、新变化，但先烈们总结的“红岩八条”至今仍具有其深远的现实意义。重
视党员尤其是领导干部的作风建设，时刻绷紧防腐拒变这根弦，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应不算
过时。

　　掌声就是心声，掌声就是呼唤。在新的历史时期，如何将革命信念重新植入人们的心灵
深处，是个十分重要的课题。而“红岩八条”正是贯通历史和现实的切入点。现在，一些社
会丑恶现象沉渣泛起，污浊了党风民风。人们不禁要问，还是当年渣滓洞的烈士们所期待的
情景吗？当年，难友们在狱中发问，许多年之后，人们还会记得我们吗？这其实是一个追
问当代人灵魂的问题。面对江姐、许晓轩、小萝卜头等———这些早已逝去的英烈们，生活在
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里，人们所缺的，正是信念啊！在喧嚣忙碌的现代生活中，那种为祖
国为人民的信念正在许多人的心中一天天地淡忘！物质的追求许多时候使人迷了眼。我们多
少人已退到了信念的边缘了！

　　重温先烈们的谆谆教诲，会让我们对生活的这个社会倍加珍惜，会让我们找回许多在
物欲中丢失了的精神的标杆。

　　作者:江汉超

车票不是商品
　

　　
　　“铁老大”的蛮横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读到盛祖宏先生的《蛮横的“铁老大”》一文
（载杂文报 1409 期）觉得说出了百姓的心理话，心中块垒一舒，直呼过瘾。

　　其实，何止是“铁老大”，还是“电老大”、“水老大”、“邮老大”等等，只要是尝
过了垄断的瘾，不蛮横才不正常呢？你又奈它何？但盛先生一文中有一处概念差错，车票
不是商品，而是合同凭证。

　　旅客购买车票，其实就是与承运人订立了一份运输合同，当然这份合同与人们一般概
念中的合同形式不相同。车票就是合同的载体，而不是商品，它根本不具有商品的两个根本
属性————价值和使用价值。所谓运输合同，就是承运人将旅客或者货物从起运地点运输
到约定地点，旅客、托运人或者收货人支付票款或者运输费用的合同。我国《合同法》第十七
章就是有关运输合同的内容。旅客购买车票，就是与承运人订立了运输合同，并且接受了承
运人提出的合同条款，那么双方都应该受到合同条款的制约。如果旅客出于某种原因想退票
就是欲解除合同，因此按照合同条款赔偿对方的损失也在情理之中，符合法律规定。退票这
一行为不属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范围。

　　至于有关退票的规定，属于合同中的格式条款，该格式条款是否遵循公平原则确定当
事人之间的权利和义务？是否采取合理的方式提请对方注意免除或者限制其责任的条款？
又属于另一法律问题，倒是跟“铁老大”的蛮横无关。从这点上来指责、批评铁老大，过于
勉强。

　　作者:庾向荣

晚会办得不是时候
　

　　
　　6 月 24 日晚，偶然打开电视，发现某大牌电视台正在播出一台晚会，名曰“祝你平安
————安全生产文艺晚会”。又是“文艺”，又是“晚会”，载歌载舞，欢欢喜喜，煞是
好看；偶尔也穿插些安全知识介绍、谆谆告诫之类的东西，却始终冲淡不了这欢乐的主题。

　　我没有欢喜，心里很痛，长久的痛，锥心刺骨的痛，长歌当哭的痛。因为我刚刚在书房
里读完一则新华社 6 月 23 日的电讯：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新闻发言人黄毅在黑龙江省
鸡西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鸡西矿业集团城子河煤矿“ 6·20”特大瓦斯爆炸事故的抢
救工作基本结束，115 名遇难人员的遗体已全部找到。他还说，这是一起责任事故。115 条活
泼的生命啊，就这样从美好的人间烟般消失！对于这样一起“建国以来煤矿事故中死亡人
数居第 4 位的特大瓦斯爆炸事故”，每一位有良知的人都怀有深深的痛，为遇难者，为深爱
他们的家属；每一位有良知的人都怀有深深的恨，为那些麻痹不仁的“责任人”。在事故频
发新痛旧恨交迭的当下，我们首先做的当然是深刻的反思。

　　我们更不应该忘却那些在事故中蒙难的我们的兄弟们，因为谁没有兄弟姐妹呢？我们
不要求国旗会为他们的逝去而下降，我们也不强求人人都永远陷入痛苦之中，我们也不可
能限制他人的娱乐活动，但是在他们尸骨未寒的时候，我们怎么忍心做“亲戚或余悲，他
人亦已歌”的“他人”！尽管他们没有了物质的生命，但是他们作为人的尊严永远存在！
在这个时候，载歌载舞地举办什么“安全生产文艺晚会”，对这些因为“责任人”没有做
好“安全生产”而做了冤魂的人，是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我们是不是没有最起码的尊重？
不但是对死者，也是对他们的家属。

　　作者:马廷刚

立德立功立言与立法
　

　　
　　中国有“立德立功立言”之说。把立德放在了做人的第一位。做人要有道德，这其实是
一个常识，无需做更多地阐述或张扬，但国人目前缺的正是常识。其实我倒以为我们完全可
不太看重新的真理和发现，仅实践一些传统的常识，恐怕也够中国人努力几个世纪了，中
国在这方面的常识积累也实在太多了。

　　为什么要把立德放在做人之首位呢？这是缘于中国社会的传统体制。中国是一个缺乏法
治传统的国家，是一个人治过于悠久的国家。人治的社会，主要注重榜样的力量。故有“正
人先正已”、“上梁不正下梁歪”等等常识。但立德又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封建社会把治
国这样的大事完全建立在个人的修养上，提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这种社会圭臬仿
佛很脆弱，提倡了几千年的“立德”，即做人的基本风范，国家却是常常出现“无道”的
时代，出现成群的贪官，出现大面积的腐败。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过分看重了个人的道
德“自觉”。然而，许多人的德就是立不起来。首先就是“皇德”立不起来，譬如“缓歌慢
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等等。唐玄宗的“腐败”，导致官吏们的腐败，紧接着也就导
致安禄山、史思明的造反，“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这是一幕循环往复了几千年的悲剧，也是一个人人明白的常识。常识归常识，可几千年
的圣人们都解决不了这样的常识，其根源也正是把希望寄托在了“人治”上，寄托在了榜
样的力量上。其实这种“希望的梦”是很短暂的，也是违背人性的。马上皇帝因其打江山的
历程艰苦，故常常容易为社稷而牺牲自己的一些奢望，也因其目睹了前朝皇帝的腐败，故
能在自己执掌天下大权之后，予以高度警惕。但以后呢？以后的帝王没有了这些警惕的经历
故立德树榜样的意识逐渐淡薄，或者说人的欲望过于强烈。因此，依靠皇帝忠臣之类的人树
立榜样就开始显得荒唐。因为皇帝忠臣之类也是凡身肉胎，也有人的所有欲望。只要有人的
欲望，就会有膨胀的可能。膨胀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出现一批腐败的榜样。中枢神经出问题
了，其他器官的瘫痪就是一定的了。尽管中国社会的主流依然是倡导立德，尽管少数知识分
子以自己终身的实践树立了“立德”的榜样，但仍然无法挽救整个社会的颓败。

　　封建社会就是这样一种社会，一种缺乏靠制度监督统治者的社会。立德立功立言从字面
上看自然是可以的，但缺了立法这样的常识就变得荒谬。一个国家仅靠道德治国肯定不行，
当然仅靠法制也是不行，成本太大。必须二者结合起来。我因此也赞成＂两手都要硬＂的提
法。但这里的“两手硬”不是指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而是指“德”与“法”。一个成熟的
国家，就是把大多数人承认的行为准则尽可能地制定成法律，然后依法治国就可以了。人是
一个有限度自律的动物，所以，欲望到一定的地步，仅靠自律就危险了，这已被无数事实
所证明。譬如成克杰、胡长清之流。法律虽然是道德的底线，但却可以切切实实地维护道德的
升华。这是封建社会的弱项，同时也是现代社会的强项。

　　作者:马治权
文学怪现象
　

　　
　　近年来，文坛上先是一批后生们仿佛好不容易从泥土里钻出来蜕皮成蝉，占据高枝，
高喊着“西陆蝉声唱”横扫一切。照理说，这声音即使稚嫩，前辈大家即使听着有些跑调，
也应本着爱护的心理，批评指导，以求使其健康成长。但偏偏有螳螂躲在树枝下，窥视那稚
嫩的猎物，伺机抽冷子蹿出，捕食猎物，食罢，还要宣布那蝉们的罪状如何如何。（读者诸
君若有兴趣，可阅 2001 年第 5 期《文学自由谈》韩石山文章《倒着走的鲁迅们》）不过，就在
螳螂自鸣得意的时候，又从云中飞来一支雀儿，一下子啄了那螳螂的要害处。（2001 年第 6
期《文学自由谈》闵良臣文章《列好顺序“学鲁迅”》）于是，我这本来要休息的看官一下子
又神经紧张了。

　　这里涉及的三个人，余杰的文章，我读了不少，他虽好做激语，但不失见地。韩石山的
小说《徐志摩传》
、
《路上的女人你要看》没读过，不知道是不是“不入流或是‘三流’”， 但
就读到的文章看，韩先生也算是聪明人。闵先生的思想和良知我亦能理解。我不想就三位先
生过多纠缠，我担心的其实只是类似的文学现象。

　　一段时间以来，中国原创作品（广义上的原创）大多沉寂，频繁出现在媒体的只是几
个早已家喻户晓的名字。但突然，一种特殊的文学式样声势浩大地挤进了原本固若金汤的文
坛。不能否认，它们不是“今天天气哈哈哈”的文风，的确给文坛刮来了一股新鲜之风，让
寂静的文坛溅起几朵漂亮的水花。初读此类“酷评”，也觉痛快、过瘾。但读的多了，就不能
不让人生疑乃至反感。文学是一种复杂的精神创造，它关乎才情、关乎学养，由学会写字到
成为作家是一段颇为艰辛的历程，但在这种怪异的文学格局中，却不需要那样艰难，只要
你有一个灵敏的鼻子，有一双善辨的耳朵，关键还要有一种专门挑刺的怪癖，你就完全可
以四处出击，把握时机对那些低头拉破车的家伙脑袋来一下子；只要打得准，打得很，最
好能一下就打个万朵桃花开，保你一举成功，两举扬名。于是，你也就成了堂而皇之的作家
你也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书、大把大把地赚钞票。须知，人说的越多、做的越多，毛病也就越
多，而你不说不做，就会永远正确；你需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快乐地盯梢，大力地
出击，机会大大的有，你不用担心卖点，人们是喜欢热闹的。你最需要努力的，就是练唱、
念、做、打的功夫和把脸皮打肿的本领。当然，列位看官花银子买书来，新奇过后，翻来翻去，
可能除去骂声，什么也留不下，但那时，后悔晚矣！他最多把你的书扯碎了，装在信封里
寄给你，顺便再骂几声娘。而你兜里的银子谁也掏不走，甚至还可以再以此等傻帽儿为笑料
儿，再写一篇卖钱的文章。

　　这是一种浮躁的文学现象，它是市场炒作与“看客”的心态合媒的结果。长此以往，摧
残的将是真正的文学。因为，你还在挠秃头构思的时候，人家早已骂出了名。此等省时、省力、
赚名、赚钱的差事，除了傻子，谁会不干？

　　我无意否定文学批评，我们要说话，但需要以学理为基础；我们需要的是别林斯基式
的批评，而非揭短与漫骂。盯着别人头上的虱子，把它放大成大象，再换取大象的价钱，那
是一种无耻的寄生性写作，是一种无聊的勾当。作为“人类灵魂工程师”，更应该守住为人
为文的道德底线。再说，老用此等障眼法瞒天过海欺世盗名，一个劲儿“你方唱罢我登场”
地搞笑，再有耐性、再有涵养的看官也要神经衰弱；真到那时，即使你使出浑身解数，摘下
帽子脱下裤子展示头上的赖疮疤、屁股上的尾巴骨，恐怕人们也没有兴趣，照样打盹儿。

　　作者:辛泊平

贞操赔偿的背后
　

　　
　　最近，浙江省首例由强奸案引发的贞操权受侵犯的民事诉讼案在该省丽水市莲都区法
院开庭审理。最终的判决是被告在犯罪行为已被追究刑事责任后，被告另外赔偿原告精神抚
慰金人民币 2 万元。显然，这 2 万元人民币就是贞操赔偿金了。

　　那么何谓贞操权呢？在我国现行法律条文中尚未对贞操权做出具体的界定。有关专家认
为，贞操权是指公民保持其性纯洁良好的品行、享有所体现的人格利益的人格权。任何一次
非主观意愿被他人强行实施性行为都属于贞操权受到侵害，简而言之，贞操权就是公民处
理自己性生活的权利。显然，贞操赔偿是以精神损害赔偿责任的构成条件为依据的。但贞操
赔偿与其它精神赔偿是不同的，它的界定标准是十分复杂的。因为由贞操伤害产生的精神伤
害也因人和因情节不同。

　　去年深圳法院也判决过一例贞操赔偿案，当时法院还考虑到这样一些因素，如被害人
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知识分子，漂亮能干，正处于青春年华，而且是处女没有性经验；还
有当时被告人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外籍华人，有能力支付赔偿金等。而此次浙江这起案件的
判决所考虑的因素也同样是一些无法用一个很好的定量来作界定的。

　　其实，每个人对性行为的选择都是由自己决定的。人是一种有人格和自尊的高等生物，
无论其身份地位如何，对性生活的选择应取决其自身的感受和需求，与人的性观念也有很
大关系。不是说一个地位低下的人或是丑女子就一定降低自己对性生活的感受和要求。在一
定程度上来说，人们对性的要求和感受是基本相通的。同时，强奸行为和猥亵行为对人精神
构成的伤害也绝不取决于一个人是否是处女，是否有一定性经验。这在于受害人个体感受的
深度。从地位、相貌和是否是处女来界定是否侵犯“贞操权”，这显然是不尊重公民的平等
的人格权。

　　被告在得到刑事处罚之后，是否还需要民事赔偿，这是一个有争议的命题。现行的法律
并未做出准确的规定。把贞操权理解为一种以性为特定内容的独立人格权，要求贞操权的索
赔本质是精神赔偿，这是从情感可以接受的。那么，被告因犯罪被追究刑事责任，可以使被
害人得到一定的精神抚慰。这和民事赔偿之间在精神赔偿的量上又如何平衡呢？

　　“贞操”是属于情感和观念的概念。我们现在应有怎样的“贞操观”，也是难以统一的
我想应不单为女性所独有，应属于全体公民。另外，受害人是否处女或处男，也不是界定贞
操权是否受到侵犯的标准。当然，只要是非主观被迫发生性行为的，均可界定为贞操权受到
侵犯。但到底如何界定贞操权的伤害程度，是要综合考虑被害人遭受名誉毁损、社会评价降
低，社会生活范围受限、婚恋自由受限等精神利益的丧失带来的精神痛苦。这一切都是一种
无形的损害，很难用物质尺度来衡量。社会的贞操观在随着时代发展和人们的价值观念的改
变在不断变化着，而且不同地区的人的贞操观也不尽相同。贞操赔偿在呼唤通过立法手段来
明确界定的同时，它也应留给人们更多的思考。

　　作者:单士兵

提高决策中的“民主含量”
　

　　
　　科学和民主，是任何一项重大决策中都不可或缺的两大关键要素，故每项事涉民生大
计的决策出台，除了要有缜密细致的专家论证，同时也应当容纳相当数量的“民意含量”。
而甘肃省张掖市在是否举债建广场的决策中，便恰恰忽视了民意的存在。据 6 月 27 日的《人
民日报》报道，1999 年 11 月，该市建委便在市民中进行了“关于城市建设问卷调查”，其
中认为搞城市建设应该量力而行的占 43.08％；认为城市建设最大的问题是资金短缺的占
45％；赞成城市建设用集资办法筹款的只占 7.86％。其实该问卷已从民意的角度明确回答了
大型广场到底该不该建、要不要募捐和贷款建等重要问题，但是当地领导却逆民意而行，执
意利用拆借、挪用、募捐等超常手段筹集资金，兴建了一个 4.9 万平方米的大型广场。

　　张掖市是一个人口仅有 13 万、年财政收入只有 1.9 亿元的县级市，而其每年城市维护费

只有 700 万元，兴建大型广场，实属“超前”行为，故要兴建耗资达 2000 多万元的广场，
也只好“寅吃卯粮”。据该市审计机关公布的资料显示，广场概算总投资 2447.6 万元（不含
搬迁费），其资金来源组成为银行贷款 500 万元，社会各界捐款（从干部、职工工资中扣除）
300 万元，捐物折合人民币 150 多万元，地区财政支持 300 万元，城市建设配套费支付 300
多万元，仍拖欠工程费 680 多万元。再者，由于广场扩建，作为省重点学校的张掖中学被迫
部分搬迁并与其他中学合并，一拆一建之间，结果共需多花 5000 多万元，引起师生及家长
们的强烈不满。因为张掖地区的教育经费也相当吃紧，拖欠教师工资的现象相当普遍，到去
年底全区拖欠教师工资 3000 多万元，财政缺口上亿元。此次扩建广场造成张掖中学等校的搬
迁、调整，需要的资金还得从各县市预算外收入中统筹 10％，使原本紧张的财政更加拮据。
这就是说，该市在增加一处“新景观”的同时，此处一些民众的生活也注定要雪上加霜！

　　作为一项涉及面如此之广的决策出台，理应首先向社会公布，以广泛吸收民意。可惜张
掖的有关领导只象征性地走了其中一半的程序，这就是让建委搞了一份所谓问卷调查。然而
就是这样一份简单的问卷调查，也反映出了不少的问题。像最终“赞成城市建设用集资办法
筹款的只占 7.86％。”其中民意已明明确确地否定了“先建设、后吃饭”的广场建设方案，
可惜最后拍板的决策者还是将广场建成了“拍脑袋工程”，使得其间的“民意含量”几乎
为零！
　　当然，时下也有那么一些决策，表面看来，纵然也有“专家论证”和“民意讨论”的
形式或过场，但其操作起来往往是有选择地进行，即顺我者来，逆我者则拒之门外。故如此
“议行合一”的决策管理方法，同样与决策的科学化和民主化的具体要求背道而驰。在这里
我们的决策者并非完全没有注意到民意的重要性，问题在于没有把民意贯彻到决策过程的
始终，从而使民意在决策过程中置身在极尴尬的陪衬地位。故此类决策中即便含有些许民意
的话，也只能算是些“泡沫民意”而已！

　　作者:周士君

“领导小组”，撤了好！
　

　　
　　几年前，曾经收到过一位官员的一张名片，非常奇特，那张名片像折子一样折了几层，
上面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他拥有的各种头衔———如果是薄薄的一张，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
的官衔———其中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领导小组”里的“官职”。我问他戴着这么多官
帽，是不是都记得住，他笑着说，只记着自己是×长，其他的哪里都记得住。我想他之所以
要把所有的头衔都印到名片上去，可能并不是摆谱，而是怕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份职责。
最近《法制日报》有关湖南省撤消各类议事协调机构和临时机构（“领导小组”）的报道，
印证了这一点。在清理过程中，他们一下子撤消了由省政府和省政府办公厅发文设立的各类
“领导小组”103 个。一百多个“领导小组”，数一遍都要换几口气，更不要说让人弄明白
了。 本来，政府序列里的职能部门已经是非常齐全了，该管的都已经有部门、有人去管了。
但是，现实生活中，却更多地让我们看到，有时候为了表示一项工作的重要、一项工程的庞
大，动不动就要成立由党委政府主要领导“领衔”的“领导小组”，而且，“领导小组”
一成立，还要下设办公室，又要增加或调集一批人。于是，在职能部门之外，便又多了一个
“机关”。没有权力不成机关，所以，很自然的，它还要从职能部门中拆来一部分权力，有
些甚至会将职能部门架空。当然，因为某一项工作事关全局，十分重大，或者某一项工作是
突击、临时性的，确有必要成立一个“领导小组”。但是，过多过滥的“领导小组”，不仅
使政府机构叠床架屋，造成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效能低下，使机构改革失效，更严重的
是，使正常的权力运作混乱，造成权力的失控，滋生腐败。在这方面，这几年媒体对许多“
领导小组”，特别是一些大型工程“领导小组”领导弄权渎职、以权谋私的案件的披露，已
经不少了。应该说，教训是沉痛的。 再进一步说，政府职能部门及其领导，都是经过人民代
表大会或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授权的，也就是说，它的权力是获得了人民的授权的，
因而是有效的，而那些个“领导小组”，更多的恐怕是“拍脑袋”的“产物”，它所拥有
的权力，很多是未经授权的————有些可能是××办公会议“研究”出来的，还有些索
性就是个别领导“一锤定音”出来的，所以，它的权力的运作，是否有法律效力，也很可
疑。如果因为一项工作因牵涉到多个部门，发生了推诿、扯皮现象，或相互争权，便成立“
领导小组”来协调，那就更让人感到可怕了。 现在我们强调依法治国，特别是《行政许可法
即将出台，这意味着政府、政府部门“行政”要获得法律的许可，擅自“生”权、“弄”权
即为非法、无效。从这个意义上说，“领导小组”已经没有多少“生存空间”了，与其以后
被法律赶出权力舞台，还不如自己早点清理，“体面撤出”。

　　作者:蹇庐氏

要给自己禁好毒
　

　　
　　6 月 26 日是世界禁毒日。全国开展了声势浩大的禁毒扫毒工作，单湖南就将 21 名罪恶
累累的“毒魔”押上了断头台（见 6 月 26 日《长沙晚报》，下同）。笔者为之击掌叫好的同时，
看到的是我们政府对毒品的深恶痛绝以及对禁毒工作的高度重视。但在如此的强压下毒品缘
何屡禁不止呢？这是值得我们所有人深思的问题。 毋庸讳言，日趋严重的毒品问题已成为
国际瘟疫和全球的大灾难，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能够摆脱毒品的侵害。毒品的泛
滥不仅危害着人类的健康，夺走成千上万人的生命，而且破坏了许多国家和地区的社会安
定和经济的发展。在《抚摸毒魔纠缠的灵魂》一文中，笔者看到了 5 个饱受毒品摧残的灵魂，
他们中有的是天之骄子的大学生，有的是腰缠万贯的百万富翁，有的是出于好奇而染上毒
瘾，有的是被爱人和朋友强拉下水。这些人在针针毒剂下，钱财被掏空，家庭在破碎，身体
被吞噬，前程在崩毁，灵魂在扭曲。毒品的危害由此可见一斑。 我们看到，吸毒者忍受毒瘾
发作带来的痛苦，是在忍受自然生命之外一种欲望的折磨。于常人来说，这样的场景是恐怖
的。“毒瘾好戒，心瘾难除。”当一个人无论何种原因，一旦误入吸毒歧途，就要承受毒瘾
的折磨，巨额支出的经济负担，羞于人知的心理压力和国家法律的威慑……故而吸毒者的
出路只有一条，彻底戒掉毒品。这不仅需要我们政府机关的禁毒的决心，更重要是需要我们
每一个公民必须具有拒毒、防毒的本领，只有自己给自己禁好毒，做到不沾毒、不吸毒，毒
品才会走向消亡。

　　作者:陈忠

埋尸入土与埋头入沙
　

　　
　　山西义兴寨金矿“6·22”事故调查近日取得进展，继 6 月 30 日找到被隐藏的 14 具遗
体，7 月 1 日又在事故矿附近挖出 20 具遗体。这些遗体被分 4 个地点埋在繁峙县砂河镇金山
铺村北山山崖下的河畔。 此前广西南丹及其它一些矿难事件中也出现隐瞒事故不报或少报
伤亡数字的情况，但像这样擅自掩埋甚至焚烧遇难者尸体还是第一次出现，由此可见有些
人已丧尽天良、人性灭绝，将人类可能的丑恶推到了极致。这也是矿难隐瞒事件恶劣程度的
一个升级。 是什么原因使得矿主丧心病狂至令人发指地步呢？当然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隐藏
发生矿难的事实，以期能销声匿迹、瞒天过海，逃脱法律的制裁。 而试图隐瞒矿难事实的其
实又何止矿主，一些地方头头同样是极尽隐瞒之能事，妄图达到推卸责任甚或掩藏腐败的
目的，所以他们对矿主灭绝人性的做法往往睁一眼闭一眼，甚至通过指使、谋划、保护等手
段直接参与进去。他们对矿主所为包庇、纵容，对上级与记者则拍着胸脯说谎话。 义兴寨金
矿特大事故发生后，当地政府出具的调查报告称只死亡两个人。对于发生在眼皮底下的特大
事故，县政府竟得出与实际死亡人数如此悬殊的结论，难道真是因为目被闭耳被塞，果真
是“由于工作疏忽”所致吗？山西省委书记田成平 7 月 2 日就指出：记者都能弄清的情况，
为什么有的人就弄不清甚至视而不见？面对这么多疑点，只相信“死两人、伤 4 人”，是官
僚主义还是有别的问题？（7 月 3 日《中国青年报》）这“还是有别的问题”就是怀疑事故背
后有腐败，怀疑有关人员少报伤亡人数是害怕腐败行为暴露。而南丹原县委书记等领导干部
与矿主订立攻守同盟，其实更主要是为了防止他们之间的钱权交易见到阳光。这已经由法庭
调查与判决得到证明。 但将遇难民工未寒尸骨掩埋及焚烧，残忍地将亲人与他们见上最后
一面的机会给剥夺掉，就真能掩盖发生矿难的事实、真能使腐败随着遇难者尸骨的入土而永
不曝光吗？阿拉伯有则“骆驼的智慧”的寓言，说的是有只骆驼将头埋入沙土中，以为它
看不到别人别人就也看不到它。这当然是畜生的愚蠢。但那些不是畜生的“人”却也同样以
为他们在埋尸入土时未看见有人就等同于永远没人能知晓，因而似乎并不比骆驼能“智慧
”到哪儿去，相形之下只是多出恶人的凶残而已。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埋尸入
土的丧心病狂之举只会让作恶者及腐败分子付出更大代价，除要受到更严厉的法律制裁外，
且将永远被钉在人类道德的耻辱柱上。而他们埋头入土的愚蠢也将成为人们永远嘲讽的对象

　　作者:魏文彪

《西游记》探微
　

　　
　　近日重读《西游记》，感慨良多，忍不住写出来，以求证于同好。

　　一、妖魔鬼怪大多都是神仙身边的工作人员。为弥勒佛司磬的黄眉童子，遁身小雷音寺
冒充如来坑蒙拐骗；为太上老君看守金炉银炉的两个童子，潜伏在莲花洞打家劫舍，自号
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玉皇大帝帐下的大将奎木狼，占据宛子山波月洞，抢公主，吃儿童。
太上老君的坐骑青牛、太乙天尊的坐骑九头狮子、普贤菩萨的坐骑白象、文殊菩萨的坐骑青毛
狮子……也曾经潜入人间，或据高山，或钻深洞，抢人财物，霸人妻女，夺人社稷。就连如
来佛身边的老鼠、观音菩萨莲花池里的金鱼，也曾成精害人。大约除了玉皇大帝，诸神都无
资格娶妻生子之故吧，遍观全书，秘书司机金鱼耗子之外，倒没有见到哪位神仙的太太下
凡为妖，否则，取经恐成泡影矣。

　　二、降妖伏魔要善于托关系走后门，“上天请佛”。西天路上妖魔无数，最令行者头疼
的是从佛祖、菩萨身边跑出的精怪。这些人 （怪）因为常听领导讲经说法，修炼得道行高深
变化无穷；同时，他们往往还从领导那儿偷了宝贝，练成兵器，法力无边，害得行者屡遭
毒手。青牛从太上老君那儿偷来金刚琢，不仅套走了行者的金箍棒，甚至还把天兵天将的诸
般兵器一兜子全套过去；黄眉大王的布搭包一旦抛出，任你天兵天将、悟空八戒，谁也插翅
难逃；银角大王的紫金葫芦，差一点把行者化作脓水……行者虽然有钻天入地的本领，遇
到这样的对手，只好去拜菩萨，请帮手。六耳猕猴神通广大不让行者，连观音菩萨也奈何不
得，直到请出“一把手”如来佛才伏法————原来在上界实行的也是“人治”（准确的
说法是“神治”），而不是法治。

　　上天请佛决非易事，所以总是行者亲自出马。这一则因为他曾经大闹天宫，又在天上当
过弼马瘟，天庭的路径最熟；二则因为他不仅擅长顺情说话，见佛烧香，还擅长撒泼耍赖，
偷摸拐骗；尤其是，他最善于拉（取经）大旗作虎皮，执大义以绳神仙。因此不论菩萨、如
来甚至玉皇大帝每每让他三分，有求必应.

　　三、对有后台的妖魔处理从宽，对无后台的处理从严。对于从领导身边跑出来的精怪，
重在思想教育，一律宽大为怀，只要愿意再回到领导身边，继续使用，不影响仕途，秘书
还是秘书，司机还是司机。奎木狼大约是收编来的杂牌军，所以对他的处理最为严肃———
—罚他到太上老君那儿看守炼丹炉，但不久便又归回二十八宿的建制。所谓“严肃处理”，
不过是做做样子，哄哄百姓而已。相反，对无根底无靠山的妖怪，则——律处理从快从严。
六耳猕猴被如来罩住后，行者抡起金箍棒，一棍子打得它脑浆迸裂，从此世上绝了此种；
藏身琵笆洞的蝎子精在昴日星官面前现了原形，被猪八戒“一顿钉耙，捣做一团烂酱”；
三个犀牛怪被擒后，当场先被咬下一颗头，然后听任众人食肉寝皮。最冤的莫过荆棘岭上的
树精，他们不过是邀请唐僧吟诗论道而已，竟被猪八戒“不论好歹，一顿钉耙，三五长嘴，
连拱带筑，把两株腊梅、丹桂、老杏、枫杨俱挥倒在地”，数百年的道行毁于一旦。

　　四、神仙最喜欢有污点无能力的人。唐僧师徒五人，个个都有“历史问题”。唐僧原是如
来的第二个徒弟，因轻慢佛法，犯了政治错误；猪八戒对嫦娥耍过流氓，被贬到下界后还
不思改悔，又强抢民女；沙僧渎职。观音菩萨却把他们统统保护起来，组成一支取经队伍，
摇身一变都成了“菩萨”。黑熊精占据黑风山黑风洞拦路抢劫，观音菩萨收服了它，封它为
落伽山守山大神；红孩儿为非作歹，观音菩萨收他作贴身秘书。备受人们称颂救苦救难的菩
萨，不仅纵凶作恶，还包庇精怪。西天的最高领导如来，尤其可恶。大鹏勾结白象、青狮，占
据狮驼岭，祸害狮驼国，如来要收编它，竟然许诺：“我管四大部州，无数众生瞻仰。凡做
好事，我叫他先祭汝口。”利用众生的信任，祭魔鬼之口，纣虽不善，不如是之甚矣。

　　看罢《西游记》，禁不住叹息，《西游记》哪里是在写拜佛取经，分明是在写打黑除霸嘛。

　　作者:吴兆民

杯杯喝来皆是血
　
　　
　　前两天，县里一位领导在家设宴请部分僚属吃饭，我的一位朋友也参加了。他说领导共
摆了两桌，酒是清一色的茅台，一顿饭共喝去 10 瓶。朋友说得很轻松，然而我听后心却像被
针扎了一样，疼啊！

　　我知道市场上茅台的价格不等，高者上千元，低者也须 200 元。即使按每瓶 200 元计，

这一顿饭仅酒就用去 2000 元。现在有些企业的工人每月能领 300 元就很不错了，比这个低的
也不稀罕。就按 300 元计，这一顿饭仅酒就吃去一个工人半年多的工资，好一副朱门酒肉图
啊！

　　假如这 10 瓶茅台是这位县太爷凭自己的劳动挣来的血汗钱买来的，倒也罢了，可问题
是这酒恐怕百分之一百是别人进的贡。这酒是谁送的，我不知道，但我却想起了一个送茅台
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家小型国有企业。这个企业目前仅靠一点加工业务和租赁房屋维持生
存，职工每月只能领 200 元的工资，就是这也已有大半年没发了。职工盼工资就像早前孩子
盼过年那样盼望能在年底将工资补齐。然而到了年底，这个愿望还是落空了。可怜的职工那
沮丧的心情可想而知。有位职工一家两代 5 口人有 3 口都在这个企业工作，他对我说已经吃
了半年的菜包儿了。为什么？因为买不起肉和菜，仅靠从市场上捡些白菜叶包包子吃，听起
来真是让人落泪。

　　然而，在审计这个企业的时候，却发现经理光买茅台、五粮液等名酒便花去了上万元。
问经理这酒都送给谁了，答曰企业不好搞，税务工商都得打点。专管这个企业的税干听说此
话后气得大骂，说谁喝过他的茅台，谁是王八蛋。通过了解方知，此经理做梦都想着往上爬
前段时间不分昼夜四处活动跑官买官，大家分析说这酒估计是跑官用了。然而，或许是他的
关系还不铁，或许是他打点的银子还不够多，或许是掌官帽的人很公正，最终他的官也没
有跑到手。但是，那 1 万多元的酒钱却变成了报销条粘在了公家的账上。职工们听说后气愤异
常，背后说买茅台酒花的是咱们的工资，用的是咱们的养命钱啊！

　　这个经理买的茅台送没送给前文在家摆宴的领导我不知道，但我判断那位领导家的茅
台及其他“贡品”，肯定有类似于这个经理送的礼那样，是有人拿职工的养命钱买的。此时
能让人说些什么呢？想想那几位面有菜色的职工，想想那位去市场上捡菜叶吃的，再想想
那一顿饭喝下去的 10 瓶茅台。美酒的背后，我想改用曹公雪芹的一句诗：杯杯喝来皆是血。
那是抽老百姓的血喝啊！

　　作者:刘吉同

不可忽视的如果
　
　　
　　今年 4 月 4 日的德国《经济周刊》刊发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做《中国成为世界大国看来不
可阻挡》，论述中国成为世界大国的发展趋势和中国要成为世界大国应当解决的几大问题。
文章要告诉人们的是：在走向世界大国的道路上，中国还面临着一个最困难的阶段。可是到
了我们的以刊登外刊文章为主的一家国字号报纸的版面上，题目变成了《中国成为世界大国
不可阻挡》，“看来”二字不见了。删去“看来”二字，中国变成世界大国就从不确定变成
确定，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极大地满足了国人的虚荣心。

　　细读《经济周刊》文章，有这样一段话：“如果继续保持稳定的中国能够使其国有银行
摆脱债务负担，慢慢降低储蓄率，促进需求，保持大量出口和使其国有企业具有市场竞争
能力，那么到本十年末，中国就将形成对美国和欧洲的经济挑战。”《经济周刊》是个说话谨
慎的刊物，它的结论————中国到本十年末将形成对美国和欧洲的经济挑战，即成为世
界大国，是建立在“如果”这一不可缺少的前提之上的。而这个“如果”所包含的内容（共
5 项），无论哪一项都不是轻而易举可以作到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德国《经济周刊》文章题
目中那“看来”二字用得多慎重、精当。而我国某报编辑一笔删下，痛快是痛快了，但味道
全变了，不知是在欺人，还是连自己也被虚荣心欺骗了。

　　作者:米南德

雨果笔下的中国人
　

　　
　　不知道十八世纪的法国作家雨果同时还是一个画家。近来书店里有一本 《雨果绘画》，
收集了这位大文豪一生的画作。其中的一幅速写画了一个清朝的中国人，作品的名称叫作
《热情的中国人》 。

　　雨果的生活时代恰是西方世界对世界充满觊觎和侵掠的时代，那时的中国人还陶醉在
乾隆盛世的光环里，以“天朝大国”自况，并不知危机的逼近。那种自大与狂妄充斥在从好
大喜功皇帝到愚昧无知的百姓的观念里，这种感觉在中国存在了上千年，在所谓的“盛世
”中表现得更加突出；其实同时代的西方世界乃至法国同样处在自上而下的自大与狂妄之
中，这种狂妄与自大来自于帝国的扩张，人们的情绪里带有强烈的释放欲。东西方的两种狂
妄情绪虽然尚未进行面对面的碰撞，但已为期不远了。从今天的角度看，这两种情绪虽然相
似，却有着本质的区别，一种是排斥型的，一种则是攻击型的，一种是没落前的回光返照，
一种则是上升过程中的磅礴。

　　然而雨果是一个不平凡的作家，他在这样的法国感受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生，于是我
们在雨果的笔下读到的是一幅幅“悲惨世界”的画像。而雨果看中国，显然与他审视法国社
会出于同一种态度，这一幅 《热情的中国人》也许正是表达了雨果对中国人的审慎的观察。

　　波旁的统治与乾隆的统治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处，显然是不言而喻的。小拿破仑与道光咸
丰却根本没有可比性。东西方两个国家、两种主体民族之间的个性往往决定了他们各自命运
的选择方向。一个是近代帝国主义的兴起，一个则是古老帝国的没落。1840 年的法国为拿破
仑举行盛大葬礼时，大清正面对鸦片不知所措。这便是命运行进中步点的差异与个性的差距
再往前，1700 年的法国在文艺复兴的熏陶下走出了中世纪的噩梦；大清在征服与攫取的同
时，通过大兴文字狱进行言论禁锢，这便是命运抉择关头的自我放弃与沉沦。

　　认识维克多·雨果的时候，我们极容易站在十九世纪的法国人民一边，怀着对夸西莫
多之类的人物的无比同情以及对“悲惨世界”的无限怜悯，把解放全人类的想法牢记在心
底。维克多·雨果对于那时的法国是一个重要的见证。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中国，只看到了
一个或几个大清的子民，或仅仅是从朋友处听到、从报章上看到以及从征服者的炫耀中听来
的关于中国人的形象。留下了这样一个“热情的中国人”的形象，表达出一种不解与困惑，
这是中国人吗？

　　十九世纪的中国人其实并不配“热情”的赞誉，如果雨果先生能够亲身感受一下的话，
能够听到“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样的民谚的话，以他洞察人间苦难的心灵与智慧，
也许他就不会为我们留下这样一幅令人揪心的“热情”的画像了。“悲惨世界”不独法国，
中国亦如是，其他国家莫不如是。大革命后的法国多少还能看到希望破灭后的不屈不挠的斗
争，而中国从上到下，在两次鸦片战争的打击下，大都已经失望得只关注于内心的实现。早
于雨果写《悲惨世界》，大清治下的中国有蒲松龄在写 《聊斋志异》、纪昀在写《阅微草堂 笔
记》。前者多是些狐魅惑人的故事，后则以“鬼故事”来代替狐魅，宣扬因果报应的人生观 。
而雨果们则拿起了手术刀要去医治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其高低优劣自不待言，值得
深思的倒是许许多多个“为什么”。在遥远的法国看中国，与中国文化人寻求内心的实现，
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这幅画很容易让人们想起一个著名的人物形象，以及他的塑造者。鲁迅先生也用手术刀
解剖人的灵魂，他的手术刀比雨果的更为锋利。他打开灵魂，指出那已经腐朽的一切，告诉
人们医治的唯一手段就是抛弃这灵魂。雨果笔下这个“热情的中国人”终于变成了阿 Q，而
且是不可阻挡地变成了阿 Q。雨果在画下“热情的中国人”时，稍稍地“幽默”了一下，却
歪打正着，入木三分地画出了几十年以后的阿 Q 模样。这便是大师之所以是大师的超乎常人
之处。

　　图片：《热情的中国人》

　　作者:楼剑刚

执法检查与捉迷藏　郭庆晨
　
　　大连的人大代表团在一个民贸市场微服私访时,被一个业户狠狠地宰了一刀———5 公
斤虾皮竟被收去了 500 元钱。由此,这个民贸市场物价失控、一些不法业户漫天要价的问题才
得以发现并得以解决。

　　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十分简单,实际上仔细琢磨起来,还真有些说道。一位大连人大代表在
谈到人大代表怎样视察、怎样代表人民执法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人大代表执法是没问题的,
问题是要能够了解到真情况、能发现真问题。怎样才能发现真情实景呢?微服私访,不暴露人
民代表的真实身份。你事先大张旗鼓地把人民代表的真实身份亮出来,无论你走到哪里,风光
了,气派有了,接待的规格也上档次了,可真实的情况却不见了————谁会把违法违纪的问
题明晃晃地交给人大代表,让代表抓典型啊,不是有毛病,就是缺心眼儿。

　　一些社会问题,诸如制假售假、缺斤少两、伪劣商品、盗版侵权之类,不是在地下进行,就
是暗地里操作,反正都是些见不到阳光的勾当。不法经商者总是能够绕着管理人员走,巧妙地
躲开各种各样的检查,才能得以始终如一地欺骗和坑害老百姓。

　　有人半是玩笑半是当真地说:检查人员同不法官商的关系就像是猫逮老鼠。猫要捉住老
鼠,老鼠千方百计地要躲避猫,于是乎,一场捉迷藏似的战斗就这样无休止地展开了。既然是
捉迷藏,就都得瞒着对方,对于自己的方略招数活动规律行动路线,都要绝对保密,绝不能让
对方知道,很有些相互之间斗智斗勇的味道。可惜的是,一些执法部门和执法人员习惯了吓唬
老百姓的那一套————前呼后拥,明火执仗,惟恐有一个人不知道“至高无上的执法者”
来了,惟恐有哪个不法商贩因为消息闭塞而提前没能做好准备,一时拿不出有效的对策。更有
甚者,为了以防万一,还想出了“电话先行”、让对方提前准备的办法。这样一来,老鼠还是躲
在暗处,可猫则是越来越明晃晃的了。在暗处应对在明处的,还愁躲不过、跑不掉吗?

　　大概是蹲机关做老爷习以为常了,一些执法部门的执法人员动不动先要摆身份,以期引
起重视,还要讲究排场、图热闹,被地方各级干部团团围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
地位和作用。效果么,检查了就是效果,检查了就是成绩,难道还必须要差出多少多少问题才
是成绩吗?说来也是,检查的次数,参加检查的人数,检查了多少个地方,不都是成绩吗?干吗
非得要检查出毛病来呢?

　　据说,微服私访有着种种的不便。比如说,你不亮出身份,它会骗你、坑你,甚至还会骂你、
打你,是会要吃亏乃至吃大亏的。倘若要是到偏僻的农村,你不亮出身份,就只能离城镇老远,
住在老百姓的土炕上,还得吃派饭,真要吃一些苦头的。近年来,暗访的执法人员也好、记者也
好,因为打假治假触动了地方的利益而受关押、遭虐待、被殴打的事屡屡发生,就是明证。亮出
身份可就大不一样了:地方上远接高迎不说,还要好吃好喝好待承,秀色美景任游玩————
简直是美极了!两相比较,谁还去做那捉迷藏式的受累不得好的微服私访呢?

空姐的“功能”有多大 阮 直
　
　　
　　6 月 26 日是国际禁毒日,东方航空公司安徽分公司的 20 多名“空姐”来到了安徽省戒
毒康复中心,与正在那里戒毒的康复人员进行了“一对一”的帮教活动,规劝他们“珍爱生
命,远离毒品”。安徽和上海的各大媒体都先后报导了这一新闻,并配发了照片。

　　空姐真关心还是假关心戒毒人员,人们无法得知,空姐的行为也只能说是一次组织安排
的集体行动。我不知策划这次行动的人,当初的灵感是怎么触发的。是他们觉得戒掉毒瘾容易
呢?还是觉得空姐的魅力大呢?据我所知,凡是染上毒瘾者,用劝说的方式几乎是无效的,否则,
那些染上毒瘾的人老爹、老妈、有的外加老婆,哪个不都苦口婆心,鼻涕一把泪一把,说干了嘴
哭干了泪,若有作用,他们都不用去戒毒所了。每个正在戒毒的人都早已有了一颗忏悔的心,
他们没有不开窍的灵魂,只有意志无法控制的毒瘾。

　　用科学和药物结合的方式对戒毒者进行强制性戒毒才会慢慢让毒瘾消失 ,这个简单的道
理我想安徽航空公司的人应该懂得。空姐本来是在蓝天上为旅客提供优质服务的 ,她们的美
貌和灿烂的微笑对于“高消费”的乘客是一种“回报”和“愉快”,除此之外,空姐啥也不
是。我就不信空姐凭着脸蛋漂亮与吸毒者“一对一”这么一谈,这毒瘾就戒掉了。

　　随着老夫我这样的思维逻辑走下去,人们会觉得那家公司的行为荒唐。其实“高手”的
荒唐都是表象。荒唐倒是我,人家策划这次行动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你戒毒,谁不知道连“七
仙女”也帮不了吸毒者戒掉毒瘾。人家空姐“下凡”是“献出一点爱”。正因为有了空姐“
一对一”帮教,才有了众多媒体的报导,于是这家公司知名度大增,“空姐”与公司相互“取
暖”,弄了个双赢。染上毒瘾者反倒成了“托儿”,托起了空姐的“美好形象”。

　　这种人为地策划“轰动效应”,说轻了是形式主义,是炒作,说重了是在戏弄戒毒者,亵
渎女性了。

谁让老板喝涂料 王皋子
　

　　
　　前回就看过涂料老板为取信消费者当众喝涂料的报道,此事一出,曾即引起过舆论界好
一阵喧哗,但多数人还是认为,涂料老板精神可嘉,做法不可取。

　　时间已过去了不少时日,谁想,重庆西斯廷涂装有限公司女老板张娟为了推广她的绿色
产品,又于 6 月 20 日,在重庆大学科学会馆门前,当众喝起了涂料。据她自己称,这为的是抓住
重庆实行不达标涂料不准销售的规定“这一大好时机”的。我不知道,那涂料是不是跟牛奶、
豆浆般好喝,但我还是觉得这样做尽管来得硬,却也很有点卖狗皮膏药的格调。

　　我敢断言,“绿色”涂料虽无毒,也终归不是喝的东西,腰缠万贯的老板决不可能爱喝涂
料过日子。她这样做,其实出于无奈。这无奈反映出时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大大地打了折扣。

　　倒不是中国人爱猜忌,先前,中国老百姓也不是没有过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日子。“假
作真时真也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想想这些年来,消费者上当受骗的案例还少吗?假产
品,假广告,假凭证,假钞票……层出不穷,甚至连人也有假冒的。这些假东西,骗人钱财还不
算,害人性命的也多有发生。“一朝被蛇咬”还“十年怕绳草”哩。

　　可见,假东西不仅害了消费者,也扰乱了市场,连累了无辜的商家。由于有了这些假东西,
商家要把自己的产品打出去就得付出更大的宣传代价,这种代价在很多情况下又往往转嫁到
消费者身上。

　　商品交换最终还是要以信义为纽带。“绿色”涂料喝在肚里也许于身无大碍 ,还有很多
商品不能喝的咋办?要使我们的商品交换真正实现以信义为纽带,就不仅要我们的商人取信
于人,还要我们的打假力度、我们政府对市场的管理效益让人信得过。这样,我们的涂料老板
也许就可以少喝和不喝涂料了,我们的药商也许就不要把残忍的手术搬到大街上来让人毛骨
耸然。

“从娃娃抓起”与“从大人做起”　 徐怀谦
　

　　去韩国看世界杯回来的朋友说,韩国在许多公共场所都专门设有汉语标识:“请不要随
地吐痰”“请不要乱扔果皮纸屑”“不要高声喧哗”等等。他说自己看了很脸红。

　　这些标语的“别有用心”是显而易见的。但如果我们的同胞都有这些文明习惯 ,不待别
人提醒就可以做到,那么我想也没必要过分脸红。可怕的倒是不管提醒不提醒,我自吐痰不止
乱扔不止喧哗不止,那就坐实了别人的歧视,怪不得人家了。不妨看一则最近的例子。 《解放 日
报》报道,上海市虹口汶二小区 11 名孩子以公开信的方式,批评“大人”的不文明恶习。他们
不解地问:“真的不知道大人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吐痰!”“为什么大人不愿多走几步,把垃圾
丢到垃圾桶里呢?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新华社记者问这些孩子:“平时你们看到的是大人违
反‘七不规范'的多,还是孩子违反的多?”11 张小嘴异口同声:“当然是大人多!”

　　大人们并不脸红,他们有自己的理论。一位家长说:“越是小节对大人来说越难改,因为
这已经是他们的习惯了”;一位专家则认为:“大人们成长于物质匮乏年代,受农业文化影响
很深,而孩子们是在市场经济年代成长起来的”,“要大家彻底告别不文明现象,希望还在这
些孩子的身上”。又一个“从娃娃抓起”!

　　这些年来,“从娃娃抓起”已成为一个耳熟能详的口号了。它原是振兴中国足球的一项
战略决策,谁知迅速扩展至各个领域:英语教学要“从娃娃抓起”,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
喝牛奶要“从娃娃抓起”,性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有人甚至提出民主要从“从娃娃抓起
”,反贪也要“从娃娃抓起”。抓来抓去,抓到“不随地吐痰、不乱扔果皮纸屑”,算得上是彻
底回归了。

　　表面看来,这个口号是成立的:孩子是纯洁的嘛,所以一切工作只要“从娃娃抓起”,就
有望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可是人们忘记了,孩子是大人教出来的,“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
师之惰”嘛。如今,学校里逢年过节或老师过生日什么的,学生们都要给老师送礼;一个学生
官都可以让同学请吃饭馆;当克林顿问中国的学生为什么喜欢当总统时,他得到的回答是“
可以管人”。试想,在这样一种环境里长大的孩子,有着这种思想观念的孩子,走上社会后会
成为反腐倡廉的中流砥柱吗?我表示怀疑。打个比方,即使我们的“从娃娃抓起”这一社会工
程做得很好,所有的孩子在 18 岁以前都能不随地吐痰不乱扔果皮纸屑爱喝牛奶会说英语懂得
计算机了解性科学……但一旦进入成人世界就换了另一套价值准则 ,可以随地吐痰可以乱扔
果皮纸屑可以生产劣质牛奶可以用英语骂人可以用计算机算命可以“包二奶”可以找“三
陪女”……那么我想再纯洁的孩子也架不住社会这个大染缸的浸染。

　　所以关键还是“从大人做起”。当然,我们强调“从大人做起”,并不就表明“从娃娃抓
起”失去了意义,不是,该“从娃娃抓起”的,像足球,像计算机等,还是一点都不能放松,因
为这些东西要“从大人做起”,看来指望不大了。

　　“从娃娃抓起”还是“从大人做起”,这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虽然在具体问题上可以
有所侧重,但不能分裂开来,独立出来,二者不可偏废,缺一不可。只有齐头并进,才有助于问
题的尽快解决。从不随地吐痰到反贪到民主,大人孩子谁都不要推诿。

憋出来的“馊主意” 程万军
　

　　
　　搜狐网正在进行一项“民意调查”,题目为:“你认为将下岗工人变为农民的脱困措施
适合在全国推广吗?”调查的新闻由头是————“阜新市政府租用当地农民 12 万亩土地给
4 万下岗煤矿工人耕作”。

　　对于“工人变农民”,与其讨论其倒退或“进步”的意义,不如先把眼光与那“4 万下岗
工人”放到一处,是否他们从此不再为一粥一饭而发愁?如果连这个最根本的“糊口”问题
都解决不了,遑论其它?

　　前车之鉴证明:“毅然”走出这一步的人,生活并不从此“可以更美”。50 岁的房延生是
早早走进“广阔天地”的人,到如今当一个成功农民的梦想几近破灭。那么等待那 4 万下岗职
工的命运又将是什么?

　　阜新市政府的这项“举措”,我想连他们自己也不否认实乃无奈之举,换言之,这也是憋
出来的主意。
　　虽然市政府的“动机是好的”,但这“举措”却很难经住实践的检验。其实,只要稍加理
性的推敲,即不难觉察———这主意注定要发“馊”。

　　我不知道高喊“工人变农民变得好”的人究竟是否分得清“农业国”与“工业国”哪
一个才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如果连这个都分不清,那么那种“击节赞叹”与逢迎起
哄还有什么区别?

　　当然,为了解决“燃眉之急”,“馊主意”暂且也不妨一用。否则就有被指责“站着说话
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之嫌。作为权宜之计,“馊主意”亦无可厚非。但若是以
为这也算“改革举措”,加以“全国推广”之,则是彻头彻尾地“馊”到家了。

　　问题的关键在这里:下岗工人是“饿汉子”勿庸置疑,但“广阔天地”的农民就都是撑
得难受的“饱汉子”吗?农民苦不苦,从其购买力上分析即一清二楚。“农民买不起”是当今
中国拉动内需最头痛的问题,而权宜之计的“下岗工人与农民结合”即是最无购买力的两支
力量的结合。可想而知,这种生产资料严重匮乏的弱弱结合会焕出强大的“生产力”吗?

　　解决下岗工人温饱问题的“举措”有很多,但根本之策,还是要在景气经济、扩大就业上
痛下实实在在的功夫。

　　一个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不知如何具备了“推广”的价值?在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与时
俱进的今日,改革的真正含义又有多少“举措者”心知肚明?憋出来的主意,随时光流逝,大
多会散发出浓烈的馊味,而高瞻远瞩标本兼治的变革才是上策。

凛然正气哪里来 胡 煜
　

　　
　　法治化的年代是一个诉讼的年代。在法治化的社会里,人民对于法官的期望值很高。人们
希望法官一身正气,刚直不阿,有坚如磐石的意志抵制权力的侵蚀。

　　法官的凛然正气哪里来?每行文至此,总觉得有许多话要说,却又千头万绪,无从落笔,日
前,偶翻史书,竟然找到答案。

　　张雄飞,山东临沂人,曾任元朝御史中丞,参知政事等职。张任兵部尚书时,因为没有昧着
良心杀害忠臣,而得罪权臣阿合马被贬出京城。至元十六年,张雄飞被提升为中书参知政事,
而这时的阿合马因专权跋扈、卖官鬻爵被太子真金锤杀。在审问阿合马的儿子忽辛时,忽辛桀
骜不驯,竟指着中书省诸大臣的面嘲笑骂道:“你们这帮势利小人,当初我父在位时,趋之若
鹜。现在我父亲刚死,一个个竟都装作正人君子的样子来审问我,你们自己清白吗?”一席话
竟说得在座的一帮大臣哑口无言。这时,张雄飞站了起来,质问忽辛:“我收受过你们家的财
物吗?”忽辛低下头回答:“只有你特殊了。”张雄飞正气凛然地接着说:“我有权审问你了
吧?”忽辛无话可说,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这么长引用一则故事,是因为太喜欢了。需要拉拉杂杂写一篇长文的答案,竟然就是张雄
飞的一句话———“我收受过你们家的财物吗?”

　　在反腐败斗争中,一些贪官纷纷落入法网。但在此之前,这些贪官面对群众时,作起“秀
”来表现的却是慷慨激昂,凛然正气。成克杰任广西壮族自治区主席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
话就是:“每想到广西还有许多老百姓没有脱贫,我就吃不好,睡不香。”原沈阳市中院副院
长焦玫瑰工作作风干练,被誉为当代女“包公”,以至收受刘涌的贿赂时也比较干脆。事发后
竟然底气十足地辩解:“我们是朋友,刘涌很有钱,不计较这些小钱,这 2 万美元不能定我受贿,
最多定我收礼。”把 2 万美元说成小钱,也算得上财大气粗了;把 2 万美元当成礼金来收,这礼
金未免也太重了吧?多亏她精熟法律,否则咋能如此诡辩?看到以上这些事例,我们不得不佩
服贪官们的心理修炼竟然达到厚颜无耻的程度。假如焦玫瑰没有被查入监 ,由她任审理刘涌
一案的审判长,焦院长是否能够端坐高堂,凛然正气地敲响法槌?

　　法官的胸间应该充满凛然正气,否则,就不会有公正的裁判。尤其在我国这样一个法制尚
不完善的情况下,法官判案面对各种人情、关系、权力、金钱的干扰和压力,这就需要法官抗得
住诱惑,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小节,守得住清贫。说白了,不拿人家的,不吃人家的,正气自然来

读书札记马克思评叶名琛 屈超耘
　

　　
　　马克思一生在其为数不多的写中国的文章中,涉及的具体人也就那么几位。这其间除了
说许乃济是“中国最有名的政治家之一外”,还赞许了另一个人。他,就是“第二次鸦片战争
”中和以后最受国人诟病的叶名琛。

　　叶名琛,字昆臣,清末湖北汉阳人,道光时进士,出为陕西兴安知府,1847 年升任广东巡抚。
职中遇上英人欲强行进入广州城的事,他态度强硬,坚决不许,和总督徐广缙积极做好战斗准
备,从而挫败了对方的阴谋。1852 年,他以功被晋升为两广总督。1856 年 10 月 18 日,广东水师
在南海海面上搜查走私船“亚罗号”,拘捕了船上的数名海盗。英国人借口扯了该国国旗,提
出要我方赔礼并道歉。叶名琛在研究了整个形势后,放了嫌犯以表示诚意,但坚持无歉可道,
使得英方无言答对。接着,英国海军上将西马糜各厘提出无理要求,要逮捕曾在“亚罗号”缉
拿海盗的千总梁定国,又重复四年前的“进入广州城谈判”,均遭叶的严词拒绝。于是该年 12
月 23 日,英国海军悍然炮袭广州城,挑起“第二次鸦片战争”。1858 年 1 月 5 日,广州陷落,叶
名琛被俘,旋即经过香港押往印度加尔各答。1859 年 4 月 9 日,死于该地。

　　英军挑起了“第二次鸦片战争”,适逢马克思正在伦敦。他分析了当时的双方情况,写了
《英中冲突》一文,以社论形式登于 1857 年 1 月 23 日的《纽约每日论坛报》上,说:“在全部事
件过程中,错误在英国人方面。”同时,高度评价了叶名琛,说:“确实,这个中国人如此令人
信服地把全部问题都解决了。”接着,他在另一篇《英人在华的残暴行动》的社论中又说:“叶
总督有礼貌地、心平气和地答复了激动了的年轻英国领事的蛮横要求。他说明捕人的理由,并
对因此而引起的误会表示遗憾,同时他断然否认有任何侮辱英国国旗的意图。”在评论叶名
琛和西马糜各厘通函时,大胡子老人态度分明地说:“海军上将态度蛮横,大肆恐吓,中国官
吏心平气和,冷静沉着,彬彬有理。”

　　然而,使我深感困惑的是,在中国,一百多年来,从清廷到民国直到解放后,对叶名琛却一
直挞伐有加。公开出版的所有书籍,都把叶说得一无是处,没有讲过他一句好话,就连有名的
史论家胡绳先生,也和马克思的评价大相径庭。他在《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这本书中,竟这
样说:“叶名琛虽然没有公开投降敌人,但是和投降主义者没有实质上的区别,不过他常常以
矫饰的自大来掩盖他的投降主义罢了。”最后,他一言以蔽之地给叶作了这样的结论:一个“
罕见的怪物”。

　　我自打小就知道叶名琛这个人,而且知道他是个“坏人”。那是我祖父告诉我的,他是个
民间知识分子,读过不少书,说叶是坏人全是书上载的。长大后读史,更坚定了认为他是“坏
人”的信念。及至比较细地读了马克思,这才产生了疑虑,觉得他和中国人的看法差别这么大
必有什么缘故。于是,我便下决心刻意搜集关于叶的资料,这才在《清史稿》里看到他在被俘后
“犹时作书画,自署曰‘海上苏武’赋诗见志,日诵《吕祖经》不辍。”后又在某报上读到一件
关于叶的轶事,说他被英人俘后,一直只吃自带的粮米,自备粮米吃完了,英国翻译送来食物,
他拒绝食用,终因绝食而死。从这些材料看,他肯定不是个投降主义者。

　　发现上述材料,用来对照马克思的评论,我的印象全变了,觉得今天我们确有重新研究和
评价叶名琛的必要。因为,在开战前,他的一系列表现,堪称有理、有利、有节。在被俘后,他题
诗明志,连英国人的饭都不吃,不管怎么说,这种气节是难能可贵的,是值得后代中国人学习
和效法的。至于作为一个封建官僚,他迷信,他自大,他没有做好战备工作致英人攻破了广州,
这些,都是可以严历批评的。至于说他曾镇压过农民起义,那是今天的人对先代人的苛求。

　　行文至此,我这才悟出来一个十分重要的理。国人评价叶名琛之所以和马克思相差那么
大,很重要的原因:国人一直遵循老祖宗的道德原则办事,在论人之前先定是好人还是坏人,
定为好人,坏事给好处上讲,定为坏人,好事给坏处上讲。而马克思老人,没能框框,没有成见,
只尊重事实。看来我们还是要按大胡子老者的看法办事,才能做到对历史人物的真正公允。

警惕“文革思维” 邱贵平
　

　　
　　姜文“前往靖国神社”体验生活,本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举,与赵薇“旗袍事件”
性质截然不同,何况姜文并没有进行参拜,就像作家到妓院烟馆体验生活但并没有亲自嫖娼
吸毒一样,我们(尤其媒体)实在不该说三道四甚至落井下石,就我个人而言,除了敬佩还是敬
佩。不仅因为姜文是我最喜欢最尊敬的演员和导演,撇开个人好恶,他的敬业精神也是有目共
睹有口皆碑的。我发现,消息传出后,大多数人尤其文化界人士对姜文的行为都抱赞同理解态
度,白岩松、崔永元的发言最具代表和“权威”,白岩松说:“我问过我们台驻日本的记者,参
拜靖国神社需要一套严格的、复杂的程序。除了军国主义分子以外,很多人去靖国神社并不是
为了参拜。姜文为了拍相关的电影去靖国神社,只能说明他的创作态度很认真。姜文多么爱国
我很了解,媒体拿这件事来炒作很不公平。”崔永元则认为:“我和姜文是唐山老乡,我们的
先辈是受日本侵略灾难最深重的。如果国家没有明令禁止,有机会我倒真想去靖国神社看看
日本军国主义是怎样美化自己的,但因此说我和日本军国主义有关系我非跟他急不可。”

　　那么,天津有些媒体为何要热炒此事呢?除了不可告人的商业目的,我想主要还是这些媒
体操纵者的“文革思维”在作怪。这使我想起了 5 月 22 日《中国青年报》刊登的一位女大学生
来信:5 月 20 日是南京大学等江苏省九大高校百年校庆的日子,在参加完校庆归来途中,她仅
仅因为在公交车阴差阳错抢了一位上了年纪女士的座位,就招来这位南大老校友“你们现在
大学生的素质怎么这样,我都不好意思,真是给我们丢脸”和“就这么自私,是‘文化大革命
’留下的‘种’”的责难和非议。这种因为偶然行为和表面看来有悖常理的行为就给人定性
的思维方式是典型的“文革思维”: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扣大帽子耍大棒子。这种思维的前提
是,它不管你做过什么,做的对不对,而在于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按照这种思维逻辑,就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你姜文虽然在国内是个受人喜爱和尊重的
演员和导演,平时也没传出什么偷税漏税和其它丑闻,但你堂堂一个中国人去靖国神社,就是
忤逆,不管你有没有参拜,不管你的出发点如何,反正就是不行不对!靖国神社是什么地方,是
供奉东条英机等侵华刽子手亡灵的地方,作为饱受侵华日军蹂躏的中国人民的子孙后代,作
为有影响的公众人物,怎么可以去这种地方?是不是人格有问题?是不是有意背叛中华民族向
日本军国主义献媚?如果这种逻辑成立的话,那么,解放前打入日军和国民党内部的地下党不
就都成了叛徒吗?令人哭笑不得欲哭无泪的是,这些大智大勇的地下党有相当部分活着的,在
‘文革’中被打成反革命和叛徒(潘汉年就是最极端的一例),死了的,也难逃“鞭尸”厄运。

　　撇开民族尊严个人品格不谈,完全从“技术”角度去看,一个电影人为了拍电影,去人家
的神社看看,体会一下那种气氛,也没什么不可以。何况“姜文对军国主义恨之入骨,这从他
的作品以及他的一贯言论中看得很清楚。导演去了解军国主义的罪恶不等于站在了军国主义
一边”(史铁生语)。中国加入 WTO 有些日子了,国人尤其是站在文化和知识前沿的媒体的思维
方式更应该带头和世界接轨,“文革思维”当休矣。我们应该像警惕日本的“军国主义”一
样警惕国内的“文革思维”。因为“文革思维”和“军国主义”一样危险恶毒。

　　还是用姜文自己的话来证明他吧:“我已经说过了,我再重申一遍:杨子荣也上过威虎山,
但上过威虎山的不一定都是土匪。”

　　杨子荣可不是谁都当得了的。

“马后炮式”管理　汪金友
　
　　山西繁峙特大矿难的瞒报丑闻被曝光之后,第二天清晨,这个县便组织了 200 多名执法人
员,并调集了 6 台挖掘机,开始了大规模的清理和整治行动。该县一位副县长说:“这是全县历
史上规模最大、最彻底的一次清理行动。不仅房屋、矿井将被逐一拆除,而且还将把路扒掉,严
防采矿死灰复燃。”(载 7 月 1 日《中国青年报》)

　　而在矿难发生之前,是个什么样子呢?在这里,还是让我引用山西省委书记田成平的一段
话:“义兴寨金矿社会秩序不好,矿山管理混乱。为什么要把金矿非法承包给殷山,又让殷山
承包给其他人?无人管理,一片混乱,没有一个环节符合国家法规。出现这种情况已不是一天
两天了,谁管了?安全生产,我们强调了多少次,为什么难以落实?”(载 7 月 3 日《中国青年报》

　　事故发生之前,该管的也没人管,该问的也没人问,不该包的也有人包,不该办的也有人
办。而事故发生之后,尤其是媒体曝光之后,领导批示之后,上级追问之后,便来了个 180 度地
大转弯,要多重视有多重视,要多认真有多认真,要多负责有多负责,要多彻底有多彻底。但对
于这样的管理,我们也只能叫做“马后炮式管理”。

　　“马后炮式管理”的最大特点,就是“出事”之后才管理。没“出事”的时候,或者是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是两只眼睛都闭着。而一旦出了事尤其是出了大事之后,便立即进入特
急处理程序,一连串的“高度重视”、“紧急会议”、“组织人马”、“连夜行动”、“昼夜抢
救”、“追查责任”、“安抚亲属”并“寝食不安”、“密切关注”等等。

　　当然,“马后炮式管理”所摆出的这种架势,总是给人一种“很好看”的感觉。仿佛他们
比谁都重视,比谁都愤怒,比谁都痛恨失职渎职,比谁都想弄个水落石出。无论是受害者还是
上级领导,如果只看这些现象,就很容易被他们这种“雷厉风行”和“对人民负责”的态度
所感动所迷惑。以为这些人都是“救灾解难的英雄”,而应该受到惩罚的,只是他们那些愚蠢
的贪婪的拿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当儿戏的“下属”和“被管理者”。

　　“马后炮式管理”的最大隐患是顾此失彼。发现一个圈的羊跑了 ,于是便把所有的人力
物力都调过来“补牢”。可是等这座牢补好了,回头一看,那边的牢又破了,那边的羊又跑了。
就这样按下葫芦浮起瓢,顾了东却顾不了西。

　　还有些“马后炮”的施放者,为了自己的“省事”和“安全”,便把核桃栗子一杆打,萝
卜白菜一勺烩。因为鞭炮厂失火,便宣布从此本地不再生产鞭炮;因为煤矿出事,便把所有煤
矿全部关闭。因噎废食,虽然可以减轻自己管理的压力,但却损害了更多人的利益。

　　有些“马后炮”,可能还是要放的。我只希望,不要因为善放“马后炮”,而让一些应该
承担责任者成了漏网之鱼。

安全月里不安全 焦友龙
　
　　
　　中宣部、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全国总工会、团中央共同研究决定:从今年起,将过去
每年 5 月开展的全国“安全生产周”活动改为全国“安全生产月”,并确定在每年 6 月。

　　今年 6 月是第一个“安全生产月”,各地都在加大宣传力度,采取得力措施,确保安全生
产。然而,我们还是看到了事故的不断发生,给第一个安全月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安全月里不
安全,不断发生的事故和“安全月”这个美好的称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强烈的反差。

　　6 月 16 日,北京蓝极速网吧失火,24 人死亡。6 月 20 日,黑龙江鸡西矿业集团城子河煤矿

发生特大瓦斯爆炸事故,115 人遇难。6 月 22 日,山西繁峙金矿爆炸,37 人遇难,要知道,5 月份
山西刚刚发生过富源煤矿特大事故。

　　这些事故有的是一边整改一边发生,有的是已经多次整改了,还是照样发生。面对那些无
辜的生命,我们的记忆应该相当深刻,对事故发生的时间、地点应该记忆犹深,然而,我的心已
经麻木了,麻木到不查资料已答不上来究竟发生了多少起特大事故。

　　这些事故从发生到善后处理,似乎已经形成了这样一个公式:事故发生,当地隐瞒,媒体
曝光,惊动领导,严肃查处,停业整顿,直至“一刀切”,措施不可谓不严厉。然而,上一事故的
一整套程序刚走完,下一个事故便发生了,于是又是这样一个程序。

　　根据国务院的有关规定,每起重大事故发生后,相关领导应引咎辞职,然而,我们只看到
相关的直接责任人受到处理,还没有一个领导站出来引咎辞职。每次事故后,当地总是严加整
顿该行业,甚至搞“一刀切”,所有同行都得关门歇业。这不是将政府管理不力的后果交给了
那些正当经营者来承当了吗?合法经营者的利益无法得到保障,即使如此,事故还是照样发生,
可见,“一刀切”的做法并不是加强安全管理的有效手段。突击整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办法,平时的工作缺位才是导致事故发生的重大原因。除此之外,政府管理涉及到安全的行业
究竟采取什么手段也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一味地死看硬守,一位地运用行政手段,而忽视
市场手段,也是我们管理欠缺的地方。当然,事故背后的腐败则更是不用说了。

　　生命是最宝贵的,现在,在“安全月”这样特殊的日子里,都得不到安全,我们还能奢望
什么?加强平时管理,完善和简化审批程序,改进和规范管理方法,清除官场腐败,如此,才会
增强我们的安全感!

为何一堆文件管不住挖虫草 胡永球
　

　　
　　近日读到一则消息,标题是《尽管有一堆条文约束,奈何挡不住利益驱动
　　几万人照样涌去青海挖虫草》(《羊城晚报》6 月 27 日)。内容是:4—6 月是采挖冬虫夏草的
黄金季节,几万人涌到青海省兴海县河卡山挖虫草,把本来稀疏的植被挖得百孔千疮。该县根
据省政府要求,多次制订文件控制挖虫草,可是今年滥挖现象依然如故。

　　报道对上述现象的性质界定为:极其严重地破坏生态环境。有这一条,问题之大之严重,
不需要再作任何解释。保护环境是基本国策,环境恶化是举国之忧,而西部是中国环境恶化最
严重的地区。为了恢复西部被破坏了的生态环境,建设秀美山川,中国政府和全国人民已经作
出并且准备继续作出不惜代价的努力。可是人所共知,在干旱的西部要想栽活一棵树、植活一
棵草谈何容易!精心保护现有的植被,无疑比植树种草更为重要。就是在这样的严峻形势面前
在如此关系中华民族兴衰的重大问题上,青海省和兴海县有关部门竟然当儿戏。他们制订了
一堆文件,结果却是管不住任何人。到了兴海县,只要向牧主交上几百元地皮费,挖个翻天覆
地也没人管。

　　作为一个中国百姓,一个远在青海几千里外的长江中游的武汉市民,我看了报道真是心
急如焚。我无法理解,制订文件的当地领导们了解情况比我们详细得多,考虑事情比我们百姓
周到得多,制订文件时难道完全没想过这文件到底能不能落实这样一个简单又至关重要的环
节吗?既然不能落实,那么制订这种文件目的何在,意义何在?仅仅是为了应付上级、糊弄群众
吗?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什么?

　　在我们百姓看来,文件的落实要说难也难,要说不难也不难。关键环节,一是文件条文是
否有科学依据,是否可行。如果不可行,根本就不应当制订和颁发。二是如果经过调查论证可
行,那么在制订文件的同时,就要有严密的确保文件落实的制约措施,也就是落实条文的条文。
这些条文可以包括在文件中,也可另外行文。无数事实证明,没有确保文件落实的措施,所有
文件几乎都是认认真真走形式,做表面文章。不仅无益,还损害了政府的威信,助长说话不算
数言而无信的不良风气。

　　文件条文怎么落实?青海省和兴海县的有关领导想必有难处,也正在寻觅高招。新华社今
年 7 月初有一条发自西部成都的电讯,我郑重推荐给青海省和兴海县的领导参考。电讯内容是
针对目前法院判决“执行难"的问题,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出台规定:执行不力,法官易人,同
时还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我觉得这个作法对兴海落实管理虫草的文件很有借鉴意义。目前
看到的所有报道,还没有因为管理虫草的文件没落实而把有关官员撤职的,这恐怕是文件不
落实的症结。

记者为何能办案? 周士君
　

　　
　　戳穿类似广西南丹那样“隐瞒不报”的特大事故之黑幕很难吗 ?那手无寸“权”的记者
为何能办到?今年发生在山西忻州市繁峙金矿“6·22”矿难,又是一起被国家安全监察管理
部门认定为“隐瞒不报”的特大事故。这次,黑心的矿主不仅隐瞒不报,还抛尸灭迹,为戳穿
黑幕,又是记者的报道立了大功,并为公安部门最终破案提供了依据。我不禁纳闷,戳穿如此
隐瞒不报的黑幕,竟又是赤手空拳的记者立的头功,那些有职有权、装备齐整的相关部门呢?
他们为何总是一到关键时候就露出自己“吃干饭”的本色来!

　　与只身“闯关”的记者相比,阵容庞大的相关部门为何就摸不到真情且戳不穿骗局呢?
恐怕首先跟他们自己沉不下去的恶习有关。因为作为“官方人士” ,他们早已习惯前呼后拥
式的检查,即使下去,也只是雾里看花,难察真情。如此水份多多的检查,距真实情况相差又何
止十万八千里?官架十足的检查,只能被他人“牵着鼻子走”,既看不到实情,也听不到实话,
又何来线索,何来依据?

　　而记者没有“居高临下、鹤立鸡群”的官架子,他们微服暗访的功夫,不仅有很高的工作
效率,而且是制造各式黑幕者的克星。他们冒险切入内幕,与目标保持“零距离”接触,他们
又何愁筛选不到与案件有关的最真实的信息呢?

　　其实,如今一些地方之所以弄虚作假现象泛滥,特大事故又往往伴随着黑幕重重,就是因
为这些地方形式主义盛行的缘故。在这里,我们那些高高在上的监督者,太习惯于“登高望远
”的检查和办案风格了。即使面对黑幕,他们一副八面威风、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派头,甚至仍
然改不了靠看材料、听汇报来了解实情的恶习,那拥有重重伪装的黑幕又如何会水落石出?

　　专事监督的相关部门,却要凭借新闻媒体披露的事实破案办案,这本身就是一件“含金
量”极大的新闻!这些一惯以“事后监督”见长的相关部门,“事前”和“事中”,他们又都
在做些什么呢?假若不是这些部门对即将发生事故的隐患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去漠然置之,
他们何至于到了特大事故已酿成,却仍然摸不着事故的大头小尾呢?

　　更为甚者,在诸多重大事故的背后,我们总能找到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的幽灵在那里徘
徊的身影。尤其是某些地方的特大事故被披露之后,当地相关领导和机构才急急忙忙又是开
会又是发文,事故之前不知都干什么去了,这种对事故亡羊补牢式的重视,从某种意义上难免
让人产生以此掩盖自身失职的意味。

　　这大概就是特大事故黑幕却总是屡屡被“外行”的记者戳穿的最主要原因吧!

政治民主化与人的素质　张镇强
　

　　有人说,现在中国不具备扩大民主的条件,因为民众的素质不行,目前的中国只适合于高
智力层次的人的精英民主。(《中国改革》2001 年第 4 期牛洪的文章),对此论,我有些怀疑。

　　所谓精英民主,恐怕很难算作是政治民主的范畴。现代意义的政治民主,是指广大民众享
有的广泛的民主,而且对由此民主产生的权力机关必须有切实的制约,否则,就不能叫民主。
　　现在人们常说的一个问题是民众素质。对于文化水平很低和对民主概念不理解或理解很
差的民众来说,当然要进行宣传培育。但政治理念并不是高深莫测玄而又玄的,只要作些通俗
的宣讲,即使不识字的人也能很快接受和理解。比如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官员是人民的公仆,
公仆应由人民来选,人民要监督公仆好好为人民服务,否则就罢免他们。这个道理,难道文盲
就听不懂吗?

　　其实,就建设民主政治一事来说,重要的不是文化水平问题,而是政治理念问题。

　　有人说美国民主的主要动力来自西部,甚至说西部才是美国民主的真正的发源地。这话
有一定道理。19 世纪初开展的美国西进运动,拓荒者和移民们付出了十分艰辛的劳动,创建了
自己的家园。其中绝大多数是贫苦移民,他们深深懂得完全是凭自己的双手在一片大荒漠中
开辟新天地的,因而反对任何权威控制,要求实行高度民主自治。他们的这种声音和斗争终于
在 1828 年把他们自己的领袖、典型的边疆英雄、粗俗的大汉安德鲁·杰克逊推上美国总统宝
座。如果要论文化素质,不仅当时的西部拓荒者大都文化水平很低,就是安德鲁·杰克逊也不
过只有小学文化。

　　我们是世界上最大的文明古国,几千年的封建统治和近百年的帝国主义殖民统治,经济
落后,但文明水准不能说低吧,只不过是现代民主意识差一些。但我们也经过了孙中山领导的
推翻帝制,建立共和的斗争,经过了和共产党领导的争取民主自由,反对独裁统治的斗争,不
能说民众对政治民主化过程毫无实践和洗礼。

　　几十年前的中国,无论经济和文化条件都要比现在落后得多,尚且试图推进政治民主化,
怎么进入崭新的 21 世纪,中国已是发展中国家中最强大的国家,很多领域已接近世界先进水
平,反而不具备实行民主的条件了呢?

　　有人最担心,中国农民多,文化水平低,政治素质差,但十多年的村民委员会直选的普及
和成功,已经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而城市里的基层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直选亦有相当成
功的事例。湖北潜江市中学教师姚立发曾于 1987 年和 1992 年两次在所属选区自荐竞选市人
大代表,均遭多方干扰而失败。但由于他为人正直廉洁,特别是敢于为农民讲话,敢于批评干
部的腐败行为而赢得民心,终于在 1998 年第三次竞选中,以 3100 张选票中的 1700 多张压倒
多数,战胜官方所提名的两名候选人而当选为市人大代表。1999 年,该市另一选区自荐候选人
王志福也在姚的胜利鼓舞下,当选为市人大代表。姚立发曾对记者指出,有人说中国选民不成
熟,不能扩大直选范围,实在是对选民的蔑视和侮辱。

　　造成这种情况的思想根源在于有些人片面地把广泛的民主同国家的稳定对立起来。其实
根本原因是某些当权者和既得利益集团害怕因此失去权力,不愿意扩大政治民主范围。而欲
达此目的,但又不愿暴露这种自私心机的最好手段,就是反复宣讲中国民众的素质还没有达
到某种成熟的层次。

谁是最可恨的人 陈鲁民
　

　　
　　半个世纪前写过《谁是最可爱的人》的老作家魏巍,最近,又欣然为一本《谁是最可恨的人》
作序,此书披露了近年来一些厅局级以上的腐败案件,触目惊心,令人发指。倘不是年事已高,
力不从心,老作家一定会亲自出马,参与写作,可就从他为此书所作的长序,也足见魏老的爱
憎分明。

　　谁是最可恨的人?由于利益分野,立场有别,受害对象不同,人们可以排出一串名单:小偷、
骗子、流氓、劫匪、恶霸、毒贩、老鸨、人口贩子、走私犯、强奸犯、杀人犯……但相比较而言,就
时下论,首当其冲,让全社会都恨之入骨的,有普遍共识的,则非贪官莫属。

　　小偷窃贼固然可恨,但毕竟是“窃钩”之徒,撬门别锁,掂包扒窃,数目不过几百上千元
之间,而且只要人们提高警惕,小偷就很难得逞,打击起来也无所顾忌,说抓就抓,该判就判。
贪官则不同,他们是“窃国”之辈,对国家财产狼吞虎咽,动辄就是成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
比如受贿 4100 万的成克杰,一个贪官的“业绩”要比几十个几百个小偷还要“辉煌”。毫无
疑问,贪官要是成了气候,就会亡党亡国。而且由于他们身居高位,大权在握,善于伪装,互相
勾结,又有保护伞,发现既不易,打击更困难,层层阻力,处处掣肘。

　　地痞流氓当然可恶,敲诈勒索,吃喝嫖赌,横行乡里,欺压百姓,但只要公安部门决心扫荡,
恐怕很难跑得了。而贪官则要“高明”得多,他们其实就是钻进官场的流氓,贪污受贿,买官
卖官,贪赃枉法,腐化堕落,养情妇、蓄小蜜,荒淫无耻,买杀手,害同僚,互相倾轧,可谓坏事做
尽。却又极善于伪装,台上大讲反腐倡廉,嘴上挂着马列主义,白天仁义道德,夜里男盗女娼,
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明明是蛀虫硕鼠,偏又官运亨通。

　　骗子劫匪令人痛恨,抓住就要严惩不贷,但他们或骗或抢,有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再增加。
而贪官则不然,他们的中饱私囊有一个“倍数效应”。重庆前副市长秦某,虽然只收了外商区
区万把美元的贿赂,却给国家造成了一千多万美元的损失,用引进先进设备的巨款买来一堆
破铜烂铁。深圳海关原关长赵某,自装腰包九百万元,国家却为此流失税收 20 多亿元。湛江海
关原关长曹某,贪污受贿两百多万元,使国家流失税收竟多达一百亿元。

　　当然,我们是法制国家,感情不能代替法律,爱恨不能左右执法,对各种贪官污吏,不论他
有多么可恨,都要依法惩处,使罪当其罚,该关就关,该杀就杀。但我们有关部门也确实该反思
一下了,腐败分子如此猖獗,贪官污吏层出不穷,是否也与我们的惩处失之于宽失之于软有关?
不要忘记,小偷骗子、地痞流氓固然可恨,必须惩办,但他们毕竟是皮疥之痛,而贪官污吏、腐
败分子才是心腹之患,是“最可恨的人”也是最危险的人。

读书札记我看洪秀全 陈 思
　
　　
　　施今吾先生说:“洪秀全一开始就以宗教为外衣、工具、武器,煽动、迷惑、欺骗一些人入
伙,甚至没收百姓财产,烧毁百姓房屋,绝其后路,裹胁他们造反。”中国历代的封建史学家,
除了司马迁,都把农民起义诬称为“逆贼”、“叛臣”祸乱天下,这是他们的阶级立场和唯心
史观决定的。太平天国运动历时十四年,波及十八省,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农民战争
它必然有着深刻的社会原因,决不是一两个人主观能动的产物。

　　在太平天国失败的前二年,粗通文字的农民李汝昭写了《镜山野史》一书,记述起义前后
的广西等地:“虫蝗水旱,大荒三载灾连不绝,流离失所者居多……兼遇县官刁诈,时而催征
粮饷,时而取派军需,时而压捐功名,不捐者签票拿究,时而统带多兵,沿乡点名造册,时而示
勒百姓,各备刀枪,不顾农时,限定一日三操,苛索不已,如水益深,而火益热……”叶恭超先
生在为其所做的跋中,称该书“所述亲身经历之事,应比较可信,足证祸乱酝酿已久,既无太
平天国之起,亦迟早必生革命,而太平天国之起认为农民革命亦无可疑者,至其制度及行动是
否悉当,又别为一事耳。”这才是一针见血的真知灼见。洪秀全并没有把农民的财物没收归入
圣库,也没有跑去烧他们的房子,更不可能裹胁他们造反,农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已经活不
下去了,有没有洪秀全,起义、造反之类的事也是一定要发生的,只是起义的名号可能不同。

　　龙卷风先生认为洪秀全是“两个人”,前期是农民革命领袖,后期异化为封建割据者。谈
成均先生认为洪秀全始终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封建统治者,他始终不是“两个人”。洪秀全究
竟是几个人?

　　历史学家研究的是社会中人,社会环境的变化,尤其是社会地位的巨大变化,有时真能把
一个人变得判若两人。放牛娃的朱元璋和明太祖的朱元璋在阶级属性上绝对不是一个人。

　　谈先生认为洪秀全“始终”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封建统治者,这不是发展看问题的观点,
也与史实不符。1845 年,即拜上帝会创立之初,洪秀全写的《原道救世歌》只是对每个信徒的道
德宗教要求,没有反对现存统治倾向;同年写的《原道醒世训》也只是主张人们以道德修养来
拯救世界,其中没有任何暴力号召,恰恰是反对杀戮的。三年后,洪秀全领头捣毁甘王庙,被通
缉追捕,东躲西藏,惶惶然若丧家之犬,唯恐被别人杀掉,想嗜杀成性也不可能。从金田起义到
永安突围北上,洪秀全与诸王都与全军将土同甘共苦。定都天京后,洪秀全以为有了“金陵小
天堂”,享乐思想恶性膨胀,大造天王府,颁布令人作呕的《太平礼制》,严格等级制度,严禁会
众男女相亲,自己却大选嫔妃 88 人,专理其一人生活诸务的人员达 1491 人,自进入天王府后,
再未踏出过一步,因此李秀成在《自述》中说,诸王中享福最多者是天王。此时的洪秀全开始了
蜕变,但到死他也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封建统治者。

　　洪秀全定都天京后,颁布《天朝田亩制度》,主张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在天京周边和皖南
等地,太平军没收地主土地分配给农民,禁止地主收租,支持农民的抗租斗争。洪秀全没有保
护地主阶级的利益,从未得到过满汉地主的支持,说他是封建统治者缺乏经济前提和阶级基
础。他是个有严重封建意识的农民领袖,建立的也是君主专政,这正是农民阶级的局限性的体
现,他们不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他们反对封建专制而又不得不因袭封建主义的衣钵。

　　所以说,洪秀全是一个人,是一个发展变化中的人,他是一条龙,也是一条虫。
“兽道”与“食疗” 周士君
　

　　
　　如今,国人间实行“人道”的精神也许“尚需努力”,但“兽道”却早已实行得有模有
样了。

　　发扬“兽道”主义的范例,在国人间如今可以说是俯拾即是。前些时,济南某动物园的一
只即将寿终正寝的大熊猫,不就引起了许多“兽道”主义者热情地关注了吗?据说济南动物
园为了挽救这只已相当于人类八、九十岁高龄的大熊猫的生命,真可谓不惜血本,并号召社会
各界献技献策。面对此情此景,那些因财政经费不足而无法报销医药费甚至使病情延误的离
退休老干部,对该只熊猫肯定会羡慕得要死的。

　　还是央视早些时候播放过的一则消息,在西北某省,一头享受国家一级保护的凶兽擅自
闯入一户村民的私宅为非作歹,户主的生命危在旦夕。而此时在这家村民的周围,既有荷枪实
弹的武警,又有林业环保部门的干部,但按现有法律规定,击毙这样一头享受一级保护待遇的
凶兽,却需要省级主管部门的批准。就这样,这位无辜的村民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伤兽
口,但凶兽也在省主管部门的“击毙令”下达之后,终被“正法”了。这就是我们的法律专家
制定的适用法律条款!由于其漏洞百出,无从操作,最终竟是人命兽命两不保。但通过这一案
例,我们分明看到“兽道”在此部法律中占了绝对的上风,因为那位村民的生命完全是为那
头凶兽而殉的。故而不管是什么样的法律,其最终保护的落脚点只能是人的权利,而不能是其
它,即便是我们为保护野生动物而制定了这样那样的法律,但其最终还是为了保护人类自身
的利益。像上述法律条款,为保护凶兽而到了置人类生命于不顾的立法精神,肯定是个大失误
若不尽快完善该条款,我们就难免要生出人不如“兽”的慨叹了。

　　再者,“兽道”主义还正在民间发扬光大。如今,你不管光临哪一座繁华的都市,都会感
受到扑面而来的宠物热还在日趋升温,阿猫阿狗们在其主子的怀抱中,正饱享着让一些“祖
国花朵”都眼红的荣华富贵。它们不光有娇滴滴的名字,更拥有跟其主子一样高质量的生活
待遇。在一些大都市,宠物商场、宠物医院甚至宠物公墓都一应俱全了。也就是说,生为富家宠
物的阿狗阿猫们,不仅衣食无虞,灾病无忧,就连“百年之后”的“哀荣”也无须有太多的牵
挂了。这又如何不令那些生在老少边穷地区的“祖国花朵”们哀叹自己生不逢时呢?

　　当然,如今尽管“兽道”盛行,却也远没有盛行到“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地步。在一些地
方,愈是稀有的动物便愈是能在人们的餐桌上相见,愈是这些动物最宝贵的“零件”,便愈是
奇货可居。尤其是在国人热衷的那些“食疗”的食谱之上,就更是将此股劲头发挥到了极致!
除了残忍的“活吃猴脑”之外,最近的《报刊文摘》上就刊登了如下专治眩晕的“食疗”偏方
“活鸽子一只,用醋将鸽子灌死,拔去羽毛,盐水洗净,去五脏,留心肝,装天麻 10 克缝上口,加
水炖熟,喝汤,吃肉和天麻,分 2 次吃完,一日一次,7 只鸽子为一疗程,两个疗程可愈。”目睹
如此偏方,其实即使头脑不眩晕的主儿,恐怕也早晚会被“灌”晕的。
　　从以上正反两方面的事例,透过喧闹不堪的“兽道”表演,我们不难发现人们对待各式
生命的态度中,有一种最本质的东西仍挥之不去,这就是那被功利包裹着的“伪善”!

葫芦僧”又判“糊涂案”?　周士君
　

　　
　　湖南省衡阳市某区法院曾这样判决了一起离婚案:被告人刘达保与雷文莲长期非法姘居
并?..
　　
　　湖南省衡阳市某区法院曾这样判决了一起离婚案:被告人刘达保与雷文莲长期非法姘居
并生下一子刘鹰,刘达保在与原配妻子离婚时,为逃避法律对他的刑事追究,竟让姘妇雷文莲
立字据以证明他们二人没有同居关系,儿子刘鹰也乃雷文莲与他人所生。谁知如此无中生有
的证据非但被判案的法官采信,而且刘达保与原配妻子共有的近百万资产也没有依法予以分
割,原配妻子和其四个子女得到的仅仅是价值千余元左右的破旧家具。如此判决,实际上等于
法官将刘达保与原配妻子共有的近百万资产悉数判归刘达保和其姘妇雷文莲享用了。

　　谁知“恶有恶报”,“人算不如天算”,离婚后的刘达保突然患脑溢血不治身亡,且其至
死也没有来得及跟姘妇雷文莲办理结婚手续。而此时的雷文莲又忽然跳将出来 ,要与刘达保
的四个子女争夺财产,企图以刘鹰的名义分得刘达保一半遗产。如此,她就得拿出“真凭实据
”来,以证明刘鹰是其与刘达保所生。但能通过做亲子鉴定的刘达保已撒手西归,此条取证之
途便业已断线。此时,雷文莲竟公然戏弄法律,又捏造起与已生效的判决截然相反的证据来。
由于得不到作为“直接证据”的刘达保的帮忙,结果雷文莲收集到的所谓证据非但没有证明
力,且与她在刘达保的离婚案中所提供的证据自相矛盾。就是这样既苍白无力又自相矛盾的
证据,竟被判案的法官认定有效!而颇具戏剧效果的是,负责审理该案的法官竟与当初判决离
婚案的是同一家法院的同一个法官!

　　如此拿法律当儿戏的法官,竟然前案判决,后案推翻,是不是有点“葫芦僧判断葫芦案”
之翻版的味道呢?假若这两桩判决背后不藏有任何猫腻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负责审理该案
的法官是一个十足的糊涂蛋了。因为你要肯定后边的判决,就等于自动否定了你前边已生效
的判决,如此自相矛盾的判决,竟出自同一法院的同一个法官之手,不是太荒唐透顶了吗?说
这个法官是一个吃屎不知香臭的糊涂蛋,冤枉他乎?

　　当然,由于当地检察院的抗诉,离奇的判决历经四年的磨难,最终被上级法院的终审判决
纠正了过来。但假若这个“糊涂法官”拥有终审判决权,或者拥有终审判决权的也是这样一
个“糊涂法官”,那么这桩荒唐的判决岂非就永无翻案之日了?果真如此,司法腐败的版本岂
非就要一版又一版地再版下去了?看来,要杜绝类似的糊涂案再度发生,就必须令此类“糊涂
法官”尽快走人了事!
别总埋怨老百姓素质低　申全贵
　

　　常常听到某些干部埋怨老百姓“素质太低”,好像他那里有什么事不好办、办不好,落
后,?..
　　
　　常常听到某些干部埋怨老百姓“素质太低”,好像他那里有什么事不好办、办不好,落后
都是因为老百姓的素质低造成的。国人的整体素质是有待提高,这是勿庸讳言的事。可人们是
不是应该反过来问一句:难道素质低下,缺乏现代意识的只是老百姓吗?

　　倘若中国果真只是老百姓素质低,缺乏应该具备的现代意识,而领导干部都是素质高,现
代意识强的,那真是天大的幸事。遗憾的是,不只是老百姓的现代意识不甚强,一些身居领导
岗位的人,水平也高不到哪儿去。就说领导干部的法律意识,雇用黑道凶手杀人的几位政法委
书记暂且不论,各地发生在领导干部身上的以言代法、以权代法、干扰司法机关独立办案,以
及执法犯法的事难道还少吗?领导干部的民主意识如何呢?现在不少地方和单位的“一把手
”搞“一言堂”、家长制,哪有一点民主作风!班子中的不少成员都放弃了自己的民主权利,
唯唯诺诺,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意见。遇事喜刮风、大呼隆,一哄而起又一哄而散,凡事搞绝对
化、一刀切,不也都是某些领导所为吗?

　　鲁迅先生曾一针见血针砭国人固有的劣根性,但他绝不把那些劣根性只归于老百姓。针
对当时一些人“常常叹中国人好象一盘散沙,无法可想,将倒楣的责任,归于大家”,鲁迅驳
斥道:“其实是冤枉了大部分中国人的。小民虽然不学,见事也许不明,但知道关于本身利害
时,何尝不会团结。……他们象沙,是被统治者‘治’成功的,用文言来说,就是‘治绩’。”
又说:“那么,中国就没有沙么?有是有的,但并非小民,而是大小统治者。”(《南腔北调集·
沙》)从这个意义上说,现在素质低下的并非仅仅是老百姓,国人素质低下的原因更不在老百
姓,而应该首先从某些领导干部身上找找根由。同样的低素质,在领导干部身上要比在老百姓
身上造成的影响带来的危害大得多。

　　领袖说过:“只有落后的领导,没有落后的群众。”身居领导岗位的人还是别总是埋怨老
百姓的素质低。

读书札记太平天国琐谈 陈 思
　

　　
　　杀人与被杀
　　谈成均先生说洪秀全“十数年间,攻城略地,杀戮无数。”曾国藩说的更罪恶滔天:“逆
贼洪秀全……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五千余里。”这位中兴名臣的顶子是用太平军的
鲜血染红的,太平军数百余万将士和家属几乎无一幸免被“曾屠户”屠杀了,杀他们不是荼
毒生灵,是剿“长毛”,是杀“发匪”。

　　先在清军中当雇佣兵,后又投太平军的爱尔兰人肯能评价双方:“太平军的纪律尽管不
是十全十美,但远远胜过清军。”太平天国的《十款天条》
、《太平营规》严禁滥杀无 辜,不得私
入民宅,不准抢掳财物,人手一册,三星期内不能背诵即处死,违犯者即行处斩,军纪相当严明。
清军因为“皇恩浩荡,不吝尝赐”,凡“发长数寸”、“大脚蛮婆”皆可定为“发贼”,多多
益善。曾国藩堪称个中表率,攻破天京后,他上奏朝庭,说毙太平军十余万人,“秦淮长河,尸
首如麻”。当时天京城里只有太平军一万余人,那九万多“发匪”哪里来的?

　　与其说太平军的杀人,不如说太平军的被杀。与其说他们破坏了生产力,不如说是停滞、
落后的生产力破坏了他们的生活,使他们在死亡线上挣扎,他们不甘坐以待毙而抗争,最后还
是被这停滞、落后的生产力的维护者杀戮殆尽。金田起义初起,远在广东的洪氏宗族就遭了灭
顶之灾,两万余人被杀得干干净净,洪秀全家乡五百余人也无一幸免,只因为他们姓洪!永安
突围时,清将赛尚阿在龙寮岭峡谷将太平军后卫军二千余人屠杀,其中绝大部分是妇女儿童。
对放下武器的太平军将士也照杀不误,李鸿章的苏州杀降惨绝人寰,太平军“多由商贾力田
之人”组成,都是生产一线的劳动者,杀光他们更是破坏生产力。湘军是汉族地主团练武装,
受满洲贵族猜忌,不发军饷,占一城,屠一城,抢一城;攻占天京后,曾国荃亲自指挥洗劫天王
府,然后付之一炬,城里四万百姓杀得一个不剩,古都金陵化做一片废墟,这是谁在破坏生产
力?战争无疑是对社会生产力的巨大破坏,但是不追溯社会矛盾根源,不区分战争性质,摒弃
阶级分析的观点,说农民战争“对中国空前祸害”,是用历史假象抹煞历史真相。

　　导师的话怎么理解

　　革命导师从不允许别人把他们的言论当作“圣经”来崇拜,尤其是那些根据个别情况作
出的个别论断。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我们就来具体分析一下目前被多
人引用的马克思评价太平天国的一句话:“这类魔鬼是停滞的社会生活的产物。”

　　1862 年 6 月 17 日,英国《泰晤士报》上刊登了英国驻宁波领事夏福礼致英国公使普鲁斯
的一封信,马克思读后写的评论就是《中国纪事》,文中四分之三的篇幅是对该信内容的复述,
结尾一句话就是上述引文。夏福礼在信中对太平军竭尽造谣污蔑之能事,可以说满纸谎言,比
如:“太平军在拿下一个城市的头三天,趁那里的居民来不及逃走,可以得到任意强奸妇女的
行动自由。”太平军纪律最严的就是“不好奸邪淫乱”,把它定为“最大犯天条”,连极端仇
视太平军的封建文人谢介鹤、张和甫也不得不承认“惟逆贼逼夺民女则不犯”、“缘贼禁奸
淫甚严,其党皆不敢犯”。夏福礼把湘军、淮军鼓励士气的法宝栽赃到太平军头上了。他这样
描述太平军:“主要的吓人方法,是太平军穿着五色相杂的丑角服装。”“他们还有一头又黑
又长或者染黑的乱发,一双凶狠的眼睛,他们发出惨叫,装出凶恶发狂的样子”。湘军守军“
吓得半死”,弃城逃跑,于是宁波陷落了。这位领事大人如此丑化太平军具有完全的故意,他
长期生活在中国,岂不知中国人头发原本就是黑色。就是根椐这样的失真信息,马克思把夏福
礼所说的“大怪物”改称为“魔鬼”。
　　不过导师就是导师,在第一手资料正确时,他们的判断就往往相当准确。马克思在 1853 年
写的《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对太平天国爆发的原因非常深刻地指出:“推动了这次大爆发的
毫无疑问是英国的大炮”,对太平天国运动给予了高度评价:“所以可以有把握地说,中国革
命将火星抛到现今工业体系这个火药装得足而又足的地雷上,把酝酿已久的普遍危机引爆。
”果然,四年之后,1857 年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了。

　　为什么会出现前褒后贬的评价呢?这和中英关系的变化有直接关系。太平天国初期,英国
一直保持中立,此时的英国媒体也持中立态度,一些传教士和记者的报道,包括英公使文翰的
报告,还是比较客观的,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后,英国取得更多的在华利益,决定帮助清廷镇
压太平军,1862 年初,清廷“借师助剿”,中外勾结起来,华尔、戈登在上海、苏州等地进攻太
平军。资产阶级的喉舌自然要为其政府的侵略行径辩护。此时的马克思流亡英国,每天出入大
不列颠图书馆,没有任何其他信息来源,因此得出了那种结论。

照镜子的艺术 王亚根
　

　　
　　照镜子是一门艺术,纵观历史长河,照镜子艺术运用得最恰到好处,最得心应手的非唐太
宗李世民莫属。史记载,当谏官魏征死的时候,李世民泣叹: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
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从那时起,照镜子已成为地地道
道的一门艺术了。

　　可叹的是,这种负载优秀历史文明的艺术,传承到今日,某些人竟连最基本的正衣冠功能
都难于继承,更谈不上什么明得失、知兴替的艺术了。如今,在繁荣昌盛的主流社会的背面还
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喜欢开百十人乃至几百人上千人大会,在台上做长篇报告。讲着连他自己
都模糊不堪一知半解的话;奚落那些决不折腰低头的人,拿着镜子于阴暗处斜照出别人阳光
下不均匀的闪光点。还有一种人事事都要比别人强,要是有人比他强,就又拿起镜子把别人的
芝麻黑豆照个痛快;倘若碰上腿粗胳膊大,比他势高一节的,不管此人是人身兽面,还是兽身
人面,此时,怯懦与卑琐的奴性断然会使他有烧不尽的香、磕不完的头,拿起镜子时只会照人
家的屁股;当人们历经横流的汗水与泪水之后品尝着鲜花美酒时,这些人又玩起雾里看花的
把戏,拿起镜子在门逢里照人,对他人有谈不尽的是非曲直。

　　记得贾平凹先生对摄影家有一段精辟描述:将立体的变为平面,以平面而长驻于立体这
就是摄影家的功能。在现今社会记下历史一笔的,最直接也最逼真的是摄影家,但摄影家本身
的一笔却常常被抹杀,眼睛看到的是世界上的一切,惟独眼睛看不到自己……摄影家的伟大
在于此,摄影家的可悲也在于此。倘若像摄影家那样为了再现历史,为了别人的闪光点把摄影
镜头永远朝向别人,那是一种可贵的行为,但如果不是这样,而是用镜头永远寻找别人的瑕疵,
惟独不把自己往镜子里照,那就成了一种悲哀。照镜子也是如此。

　　再次提醒一句,你在拿起镜子照别人的时候,也别忘了用镜子照照自己,这不仅是一种艺
术,更是一种修养、一种品德。

媒体的耻辱　郭庆晨
　

　　“五毒俱全”的张二江,因为能够捏造“数字政绩”而平步青云,这其中,有他个人的欺
上?..
　　
　　“五毒俱全”的张二江,因为能够捏造“数字政绩”而平步青云,这其中,有他个人的欺
上瞒下,有个别领导者的失察,也不能排除某些新闻媒体的“帮忙”。

　　1993 年,张二江请人撰文《新兴的旅游中等城市武当市呼之欲出》。一派胡言竟然堂而 皇
之地上了省级刊物。需要说明的是,这篇文章是张二江花了钱的,属于十足的有偿新闻。这是
张二江的“吹牛功夫”的初学乍练,而这家媒体竟然成全了他,让他“初出茅庐”就尝到了
甜头————却原来不但谎话是易说的,就连媒体也是好骗的。

　　1997 年 7 月,张二江潇洒的照片出现在北京某杂志的封二画页上。就在同期内文中的《公
仆志》专栏,用 6 个版面的篇幅刊登了《张二江十年鏖战丹江口》的文章。文章长且不说,编辑部
还特别加上提示语和编者按以增加其“分量”:“历代民谣对官府总是毁多誉少!但湖北武
当山下流传着一首老百姓编的民谣‘丹江口来了个张二江,家家户户粮满仓,就是遇到了鸡
猴年,也能吃上个肚儿圆。’……张二江在丹江口市鏖战 10 年,职务上前 9 年原地踏步,但丹
江口市贫困的帽子摘掉了,这是不是成功?结论是不言自明的。”这篇文章及照片,尽管内容
与前面那个省级刊物发表的文章不同,但却有两点是共同的:其一,情况和数字多为谎言;其
二,都是以钱换文的所谓有偿新闻。

　　张二江的吹牛所造成的“数字政绩”中有媒体的一份“功劳” ,不能不说是媒体的耻辱
和悲哀。作为当今社会信誉度较高的媒体,本应传播健康的、向上的信息,却不幸为张二江这
样的吹牛大王作了吹鼓手。这实在是值得警醒和反思的教训。从这两起花钱买“新闻”的实
例中,有理由相信这假“新闻”的产生是钱惹的祸。倘若不是给钱,一个堂堂的省级杂志怎么
会发表县级单位管理同样的县级单位的荒唐文章?倘若不是给钱,一个小小的丹江口市的头
头怎么会出现在北京某刊物封二上?而且,其“先进事迹”竟然占据了 6 个版面之多?

　　问题的严重性还远不止此。传媒的公正性和权威性是信息的正确性和可靠性的保证。一
个消息从普通社会成员的口中说出与在媒体上刊出,效果所以会大不一样,就是这个原因。收
了人家的钱,对人家提供的宣传品就不加审查,人家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完全成了人家的传
声筒。岂不知,你这一刊登,就等于你媒体承认了宣传品的内容,等于以媒体的公正性和权威
性给文章的内容打了证言、盖了公章,等于向读者证实了所刊内容的真实性。这样一来,即便
是原本对其中的内容将信将疑的人,也不由得不信了。这就是必然的结果。要不,为什么张二
江之流会认准了花钱买新闻的勾当呢。
　　事情发生在某省级刊物和北京某杂志上,但问题却远不仅仅限于这两个杂志。据我所知,
时下以有偿新闻赚钱牟利的并不在少数,同样干着为某些不轨者贴金、扬名的营生,只是还没
有事发没人追究罢了,但决不要以为没有产生社会影响。

　　张二江的问题牵扯到了新闻媒体,这是媒体的耻辱,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则是对媒体的
警示和告诫。这样看,又未尝不是件好事————只要真正认真对待,引以为戒。

“捧高的感觉” 金陵客
　

　　
　　兰贵来可以说是一夜之间成为南京城里的新闻人物的。7 月初,当其举报人身份公开以后
老板把他解雇了。举报英雄被解雇,成了南京媒体炒作的热点新闻。身处热浪之中的兰贵来说: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只是因为痛恨腐败说了些真话,不想现在受到了那么多的
关注,我有种被捧高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不安。”(参见《南京晨报》2002 年 7 月 9 日)

　　这种“被捧高的感觉”来自何处呢?我看主要来自媒体的“捧”。自从兰贵来公开举报
人身份以后,各种桂冠纷至沓来。当他被解雇以后,媒体更是狂轰滥炸,专题热线持续火爆,响
个不停的电话声带着种种“关怀”不期而至,乃至“成为温暖与爱心的海洋”。翻开这几天
的报纸,正常报道之外,人们可以从字里行间分明感觉到让兰贵来深感不安的那种“被捧高
的感觉”。比如有的媒体对准备雇用兰贵来的人受到匿名电话威胁大肆渲染 ,连兰贵来自己
也感到莫名其妙。兰贵来说,自举报以来,他自己都没有接到恐吓电话,现在有人要聘用他的
事刚刚经媒体报道几分钟后,竟已有人打恐吓电话,这事太可怕了!也正因此,兰贵来对未来
的工作产生了犹豫,他一遍遍地说:要是因为我去上班,导致人家人身安全受威胁,导致这个
单位集体财产受威胁,我该怎么办?而我去那儿上班,自己的安全又哪里谈得上有什么保障呢?
举报腐败的人,本来就是普通人,他们根本不是不见容于社会的“刺猬”。这种“被捧高的感
觉”,真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被捧高的感觉”,使人想起我们过去对英雄人物、劳动模范的宣传。刻意把英雄人
物、劳动模范宣传成“神”,让普通人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可望而不可及。这种“捧高”,
其实是一种隔离,把英雄人物、劳动模范与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分离开来,“高”是“高”了,
结果却高高在上,孤立得很。这样的宣传效果往往适得其反,其实是非常失败的。有的英雄人
物、劳动模范原来作了许多让人敬佩的事情,周围的人对他们也非常敬佩,大家共同生活在一
起,非常融洽。结果被几个秀才一宣传,一下子变成孤家寡人,谁也不肯再接近他。原因不是周
围群众觉悟低,而是我们的宣传方法有问题。故意拔高、拔苗助长只能“神化”宣传对象,使
宣传对象不得人心。这种经验教训,言犹在耳,为什么许多媒体偏偏视而不见呢?让举报人重
新感受这种“被捧高的感觉”,真是于心何忍?
小煤窑问题症结何在? 石 飞
　

　　
　　小煤窑非法开采,禁而不止,以致矿难频发,已经凸出成为国民关注的焦点。非法小煤窑
“禁不止”、“关不住”的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里?

　　直线思维者总是断然肯定:是小煤窑老板黑心,唯利是图。看似不无道理。如果小煤窑的
老板对中央的“关闭令”都很乖顺,唯命是从,问题也就没有了。但这可能吗?

　　小煤窑老板“乖顺”与否,全靠地方政府来监督管理。这就引出了小煤窑问题的真正症
结:地方政府执法不力,监管疏忽!不妨剖析一例,以便“管中窥豹”。中央电视台 7 月 12 日
《焦点访谈》披露,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陈巴尔虎旗小煤窑顶风非法生产。去年,国务院办公厅连
续下发两个文件,要求全国各地凡是证件不全的,不具备安全生产条件的小煤窑一律关闭,并
要求这项工作必须在去年 10 月底以前完成,剩下的没有关闭的小煤窑也要经过省级验收后才
能生产。黑龙江省鸡西“6·20 瓦斯爆炸事故”后,全国煤炭行业再一次进入停产整顿的非常
时期。在此非常时期,记者来到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陈巴尔虎旗看到,20 几个证件不全、不具备
安全生产条件、没有经过省级验收、该关未关的小煤窑仍都机器轰鸣,正在非法生产。

　　两个小时后,记者让旗有关官员带着察看小煤窑现场时,情况完全变了,机器声、拖煤车
没了,生产工人躲起来了,一派“停产”景象(显然是政府官员为蒙蔽记者,做了手脚,安排紧
急撤离)。

　　旗经贸局长吴静怡、副局长郭峰、旗政府办公室主任刘利民等政府官员相互唱和欺骗记
者,说:“这个月不是安全宣传月吗?安全宣传月期间,而且鸡西又发生这么大的事故,所以咱
们做出的决定,让他们停产。”“全部都停了。”“没有一个井采煤。”“工人全都放假回家
了。”小煤窑的老板们也按照政府官员们统一的口径说谎:“停产好长时间了。”“放假一个
月了。”当他们察觉到记者已经掌握情况后,“全都停产”的唾沫星未干,就又马上改口为小
煤窑生产编造所谓的理由,胡说:“这些小煤窑都是乡镇企业,国家有政策,符合国家规定条
件的乡镇煤矿允许生产。”

　　看看,我们的这些官员,造假撒谎的本事真可谓高超矣,竟然一点儿不脸红害臊,已经练
得厚颜无耻了。

　　记者调查结论:陈巴尔虎旗小煤窑该停的不停,该关的不关的最主要原因,是旗里要靠这
些小煤窑增加财政收入。

　　尤其令人愤慨和不可思议的,在记者结束采访征求意见的时候,当地政府领导竟然表示:
“年底以前关闭全旗所有的小煤窑。”为什么不立即关闭,非要等到“年底以前”?真是“不
见棺材不掉泪”,不出事故不惊心。利益的诱惑力和驱动力何其大哉!地方政府对非法小煤窑
多么钟情留恋呀!
　　综上析述,可“窥豹一斑”也。为什么中央关闭非法小煤窑的禁令难以落实到位,有的雷
声大雨点小,有的虚关实开,有的明关暗开,有的开开停停搞“游击战”?用陈巴尔虎旗宝日
希勒镇一拉煤司机的话说,“这儿的小煤窑硬,他们的关系通天。”天在哪?天就是地方政府。
地方政府一从中作梗或从中捣鬼,事情就难办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再大力度的中央红头
文件,一到地方政府的“一亩三分地”上,也是强弩之末了。所以解决小煤窑问题的关键在于
惟地方政府是问!舍此,别无良策。

并非蒙汗药 李甘林
　

　　
　　笔者所在的城市近一两年来常常发生蒙汗药麻人截财的故事。所以 ,有人就对蒙汗药麻
人之事深信不疑并且还总有帮闲者在一边绘声绘色添油加醋让人不由不信。

　　如果事情就此发展下去,或许蒙汗药够威够力的传说会一直延续下去,但 7 月 14 日《武汉
晨报》上登载的武汉一位姓李的“的姐”(简称的姐,下同)自己的亲身经历,就把有关蒙汗药
麻人劫财的传说给戳穿了。这位的姐介绍说,一个浙江人租用她的车说是去某公司讨钱,当然
未果。于是,浙江人又说到税务部门去查寻。于是,又很自然遇上了穿制服的税务。税务说公司
是假的,人都跑了。这时,浙江人说自己急需一大笔钱,只有把祖传的钻石卖掉。而税务则表示
他可以找银行的人帮忙卖。接下来,一个银行行长隆重出场,交易成功:只要拿 60 万就可以收
购钻石,但行长向浙江人要鉴定书,浙江人当然被吓跑了。行长撺掇剩下的税务和的姐:如果
将钻石卖给银行,他可以给每人 5000 元奖金。再往后,就更俗套了:两人追上浙江人,好说歹说
浙江人答应 15 万元可以成交。但都没现钱,就凑钱。为了银行行长允诺的 5000 元和 60 万与 15
万元之间的巨大差额利润,的姐上当了———最后,她用 5 万元钱换来一块石头。经过激烈的
思想斗争,的姐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许多被骗的人都说是被烟迷住了。我知道没有烟迷,
我们是被自己的贪心所迷住了。

　　这名的姐的可贵品质是毋庸置疑的。她不盲崇、不自欺欺人和敢于揭露谎言真相的勇气
在今天显得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这起案件是否也能给我们一种深刻的启迪呢:在这个纷繁的世界上,还有许多不为我们
所知的假象和谎言,比如某些上市公司的辉煌业绩,某明星的无限爱心,等等。因此,我们都该
睁大一双清澈的眼睛,勇于去揭露和戳穿一些看上去很美的东西————不论其包装如何迷
人,也无论其辞藻如何动听。

举报何必都公开 郭志干
　
　　
　　7 月 5 日《南京日报》报道,南京市历史上第一个公开身份的举报人、扳倒了新联厂副厂长
章志岳的普通职工兰贵来,6 月 26 日主动公开接受市检察院奖励后的第 3 天,就被聘用他才
20 天的南京某物流设备制造公司解雇了!

　　我们正为公开举报人抱不平,呼吁检察机关保护举报人的时候,却看到了第二个公开举
报人浮出了水面:就在《公开身份举报第一人兰贵来》的报道见报的当天,就有一位普通市民
王勇刚打电话到报社,他愿做公开举报第二人。兰贵来突然被解聘,对此,王勇刚说:“即使这
样我也要站出来举报,邪不压正!”(7 月 7 日《金陵晚报》)

　　我们佩服公开举报人反腐败的勇气和决心,他们代表着一种正义的力量,毫不畏惧地站
出来,向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腐败分子挑战,足以使腐败分子慌作一团;而继兰贵来之后,又站
出一个王勇刚,不怕被打击报复,不怕被误解、歧视,明刀实枪地向腐败叫板,浩然正气令人鼓
舞。

　　公开举报,不但打击了腐败,也向全社会出了一道考题:我们该怎样对待(看待)这些英雄?
兰贵来突被解雇,是因为他举报人的身份公开后,容易得罪客户或在本单位出事。这样的心理
是正常的、普遍的,毕竟邪恶势力还有一定的力量,他们会打击报复举报人,甚至给单位带来
损失。这就需要执法机关去扶正祛邪,把各种顾虑打消。南京市检察院知情后,立即找到单位
负责人做工作,让他收回解雇兰贵来的决定,并和兰贵来居住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保护兰贵
来的人身安全。这种雷厉风行的做法,有效地保护了举报人的合法权益,起到了呵护正义、弘
扬正气的效果。

　　我们佩服公开举报人的勇气,但并不赞成公开举报这种反腐方式。从兰贵来一波三折的
经历里,我们看到了公开举报付出较高的成本:举报人受到了误解、误伤,检察机关为之奔波
劳碌,公安机关承担了更多的保护责任……跟狡猾的腐败分子斗争,不但要有勇气,更要用智
慧。不公开地举报,让腐败分子感到正义力量无处不在,反腐效果更强烈;不公开举报,是智慧
地保全自己,是对正义力量的呵护和激励;不公开举报,可以降下反腐的成本,增强反腐的效
果。

　　举报不必都要公开,也希望检察机关对举报人情况加以保密,使善有善果,恶有恶报。

政府追债也招标?　焦友龙
　

　　
　　近日,重庆市大渡口区政府通过当地媒体向社会公布了一批招标追债项目,公开招募讨
债队伍,帮助政府追讨债务。据了解,长期以来,社会各界所欠大渡口政府债务多达亿元,法院
多次开展强制执行,但效果不理想。为了扩大追债效果,区政府经过研究向社会公布了 54 家单
位和个人,近 8000 万元的债务作为招标追债项目。(见 7 月 3 日《华夏时报》)

　　看到这则新闻,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多少有点“白道”请“黑道”帮忙的味道。

　　关于“讨债公司”,社会上早有议论,其究竟合不合法,暂且不说,不过,可以肯定地说,
“讨债公司”不会拥有司法机关所拥有的强大的司法权。他们讨债的手段 ,要么依靠国家司
法机关的力量,要么靠市场动作中的一点小技巧,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合法手段。照此理解,讨
债公司的讨债效果不会比司法机关“讨债”的效果好。况且,大渡口区政府请“讨债公司”
去讨债,是在法院执行不力的背景下实施的,此意图很清楚,指望法院来追这些债是没有希望
了,这才希望“讨债公司”能利用其他方法帮助讨回债务。这和某些企业为了节省打官司的
精力,而请“讨债公司”以打官司的形式帮助讨债的性质完全不同。

　　政府请“讨债公司”来讨债,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一种失败。债要回来了,一来宣告法院
的无能,二来这债有可能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包括利用“黑道”要来的,当然不可取;债要不
回来,无疑也告诉人们这样一个事实:政府已经对法院失去了信心。这个信息动摇的将是整个
社会对法治的信念,而这则是更可怕的。

让我们堕落　乐朋
　

　　写下标题,心有不安,害怕玷污了爱,糟践了这种美丽的情感。爱催人向上,可在眼下,有
一种爱————爱皇帝,就太不是滋味。

　　名车、美女、时装、宠物,都颇可爱。唯独老古董的皇帝,不可爱,反可怕。从赢政到溥仪、袁
世凯,这些中国皇帝,哪个是好东西?他们代表的皇权体制和文化,发散着刺鼻的干尸臭!可一
些国人对皇帝,特别是好皇帝,总有舍不了、割不断的爱。看今之荧屏,大清国的皇帝,从入关
的顺治到变法的光绪,尤是康、雍、乾三位“大帝”,多么风光,令人敬仰啊!他们宵衣旰食,体
恤臣民,开疆拓土,一统山河,杀贪惩腐,清廉俭朴,平反冤狱,济赈灾民,发展经济,充实国库,
微服察访,不循私情,如此爱国爱民的皇帝,打着灯笼都难找,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还有人把对皇帝的爱,升华到历史和理论的高度。如有文章称,康熙“代表了当时的先进
生产力”,又“代表着先进文化”,(见 2002·4《同舟共进》卷首)等等。果真如此,中国的老百
姓得赶快“谢主隆恩”,山呼万岁;而孙中山的辛亥革命,则是罪过。中国人真得衷心拥戴康
熙“再活五百年”啦!

　　十七世纪中至十八世纪末的世界,出现了亘古未有之大变局。科技革命、产业革命、民主
革命在欧美如火如荼,工业化的资本主义文明占领了发展的制高点,把古老而又停滞的东方
农业文明,远远抛到了后面。说康熙“代表先进生产力”,可当时的大清,没有一台蒸汽纺织
机,没有一盏电灯,也没有一个掌握近代技术的产业工人,有的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
民,是原始的手工操作和锄头钉耙,生产力先进在哪儿?指康熙“代表先进文化”,大清国的
皇权体制、科举仕途和接二连三的“文字狱”,与当时引领世界潮流的民主制度、科教昌明、
人权平等,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一点边也沾不上。倘若康、雍、乾三朝皇帝做到了“三个代表
”,那么请问:“煌煌天朝”的大清,为何迅速衰落,弄到国弱民穷,失政亡国呢?他们既然在
各方面那么“先进”,又为什么被洋枪洋炮打得灰头土脸,一次次地屈膝求和呢?皇帝都能“
三个代表”了,倘非无知,我只得借用毛泽东的话:那些口口声声称马列主义的人,你们的马
列主义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爱皇帝,由艺术形象而至文化理论,这种全面的爱,够广也够深。两百多年前,完全有资格
也有实力做皇帝的华盛顿,不愿做皇帝,反倒痛斥皇权主义是“最大的危害”,还要求上“劝
进表”的尼古拉上校,从“头脑中清除这些思想并且坚决不要让你自己或者任何别人传播类
似性质的思想”。(梅史编著《美国总统趣闻》)可我们的一些作家、编导和影视传媒,至今仍在
使劲地吹皇帝,以虚幻的艺术形象和廉价的理论说教,勾兑出一幕幕“历史正剧”,让许许多
多老百姓去欣赏、仰慕,点燃对皇帝的依恋和钟爱之情。我们就不感到浅薄得可怜和滑稽得可
笑么!

　　对某些人念念不忘、啧啧赞颂的康、乾治下的“天朝大国”,鲁迅的一段话,对他们不啻
是当头棒喝:“我每遇到学者谈起清代的学术时,总不免同时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这些小事情,不提也好罢,但失去全国的土地,大家十足做了二百五十年奴隶,却换得这几
页光荣的学术史,这买卖,究竟是赚了利,还是折了本呢?”(《花边文学·算账》)自己醉心于
奴隶的生活也就罢了,还要对奴隶总管的皇帝竭尽赞美之词,并用种种手段去传播、煽情,让
别人同他们一样地去爱皇帝,是不是一副万劫不复的奴才心态?

　　在思想文化上,有一种爱让我们堕落,这就是国产的,崇奉好皇帝、迷信好皇帝,对皇帝的
一往情深。我们理当拒绝这种皇权的精神复辟,除非我们还以做牛马为快乐。

忽然想到弄臣
　

　　
　　《文学自由谈》今年第二期发表李国文先生的《忽然想到弄臣》,既准确评价了以“弄臣?.
　　
　　《文学自由谈》今年第二期发表李国文先生的《忽然想到弄臣》,既准确评价了以“弄臣”
命名的西洋歌剧,又鞭笞了中国封建社会的“弄臣”及其产生的原因。有深意存焉。需要商榷
的是,他把“弄臣”泛化了,打击了一大片。

　　西洋歌剧《弄臣》,是根据法国大作家雨果的小说改编的,它通过诱拐、绑架、刺杀、调情、
私奔、幽会等情节,塑造了驼背小丑黎哥莱托的典型形象。这种人,在中世纪的欧洲,是以逗主
子欢乐为职业的滑稽表演者,是以装呆卖傻、插科打诨以博主子发笑的专业社会混混。这种人
虽说不上有什么人格,却常能讨得王公贵族们的赏识。要说,“弄臣”在中国要比在外国的历
史长得多。《史 记·张丞相列传》记载:邓通以色事汉文帝,被宰相申屠嘉捉去要处死。“文帝
度丞相已困通,使使节持节召通,而谢丞相曰:‘此吾弄臣,君释之。’”可能就是根据这一史
实,新版《辞海》对“弄臣”亦作如是定义:“皇帝狎近戏弄之臣”。

　　如果我们承认上述定义的话,那么西洋歌剧《弄臣》就有点名实不相副。它的本名叫《黎哥
莱托》,可能是中文译者觉得其主人公和我国历史上的弄臣相近,这才译为《弄臣》的。然而在
欧洲,此类人并不专事皇帝,其服务对象要大得多,直到一般王公贵族。李国文先生文中所举
例子,如汉高祖时的籍孺,汉惠帝时的闳孺,汉武帝时的韩妈、李延年、淳于长、董贤,汉宣帝时
的张彭祖,汉元帝时的石显等等,虽然没有被各位皇帝像刘恒那样称邓通为“弄臣”,实际上
干的是同样的事,都是“弄臣”式的人物。至于他讲的淳于髡、优孟、优旃,并不是“弄臣”,
相反还是些正人君子,只是他们的性格幽默,善于讽刺,太史公把其写进了《滑稽列传》,且和
黎哥莱托性格相近。既然彼已被叫为“弄臣”,此等人被叫成“弄臣”,也算马马虎虎可以。

　　但李国文先生显然把“弄臣”的范围更扩大了,泛化了。不但指名道姓说屈原、宋玉、司
马迁、司马相如、枚乘是“弄臣”,还说凡被朝廷正式列入编制搞文学的人,即“领薪水的‘
文学侍从’”都是“弄臣”。如果按这个标准划分,中国文学史上除了少数几个外,大多数如
韩愈、元稹、高适、晏殊等等,恐怕都要成为“弄臣”了。显然,这些人和真正的弄臣邓通,是有
天壤之别的。

　　中国是一个有着数千年封建历史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普天之
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一套严格的游戏规则匡定,皇帝说的话就是真理,且
莫说当时吃皇粮的文人要听,三百六十行哪一行可以不听?在这种情况下,像司马迁、司马相
如这些为皇家歌唱、修史的人,只要不是像邓通那样以色取宠者,都不能叫“弄臣”的。如果
不顾历史,不看实际情况,把“弄臣”泛化,那就连坚持独立思考、狂放不羁的大诗人李白,因
为他奉旨歌颂过杨贵妃,不也成“弄臣”了?

　　中国的“弄臣”是有特指的。不过,如果把那些整天嗡嘤于帝王左右的奸佞之徒叫“弄
臣”,虽然彼等并不以色事主,倒也是可以的。但若是把屈原、司马迁这样的文化精英叫“弄
臣”,就大大地不应该了。读书札记“弄臣”不能泛化

　　屈超耘

“造福市民”? 范文俭
　

　　
　　清晨在街头溜达,多次遇见洒水车,每次都见洒水车的大水箱上用油漆喷着同一个标语
口号————清洁环境,造福市民。

　　往洒水车上写这样的口号,大约是想表明“要做好工作”的态度等,动机是不错的。但“
造福”二字,用得实在有些不妥。别说往马路上洒洒水这些小事不能说是“造福市民”,就连
建广场、建公路,也不能说是“造福市民”。干脆说,政府无论在城市建设和管理上做出多大
有利于市民的事,都不能称为“造福市民”。

　　这道理有三:其一,管理、建设好城市,是政府及其各职能部门的职责所在,是他们应该干
好、必须干好的事。管理、建设城市的工作,和其他任何一项工作一样,只是一种社会分工,根
本谈不到谁为谁“造福”。其二,政府及其职能部门为建设、管理好城市所做的一切工作,其
经费都来源于各单位和广大市民交纳的税收,就连这些人员的工资,也是从税收中开支的。市
民们纳税,交给政府,政府用这些钱的一部分为市民们办应该办的事,怎么就成了“造福市民
”了呢?其三,我们党和人民政府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用我们常说的话,市民是城
市的“主人”,政府及其职能部门的工作人员是市民的“公仆”,“公仆”必须为“主人”
办事,而且要尽心尽力地办好,这是天经地义的,怎么就成了“公仆”为“主人”“造福”了?

　　随意喷在洒水车上的这句口号,并非什么大事,也并没引起谁的注意,但这却在不经意间
暴露出长期积淀在我们思想深处的官本位意识和官贵民贱的错误观念。在长期的封建社会中
人们把官称作“父母官”,把清官称作“青天大老爷”。把这种思想释开来就是:“民”们的
幸福都是“官”赐予的,“官”们应该为民办的所有事都是“恩赐”与“造福”。这种意识,
当今在一些人头脑中依旧存在,不是不时见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标语吗?正是因为有
的干部为人民、为社会“服务”的意识不强,而对群众进行“管制”的意识很浓,因而对群众
“冷、硬、横”,“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造福市民”应改为“服务市民”虽然只是两字之差,却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念。

“不和谐”的声音 李兴濂新语林
　

　　
　　1955 年 5 月 25 日,《人民日报》公布

　　“关于胡风反党集团第二批材料”的第二天。中国文联主席团和中国作协主席团在北京
东城贡院西街的新闻总署礼堂,召开联席扩大会议,开除胡风的中国作协会籍,撤销其一切职
务。在那个拥聚了 700 余人的会场上,一片群情激昂,愤怒声讨的“一边倒”的海洋里,一个清
瘦文弱,戴着圆框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朝主席台连递了 3 次条子,要求发言。此人就是
美学家、翻译家吕荧。他走到话筒前,毫不含糊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胡风性情有些缺点,我们批评、帮助他是应该的。但他不是政治问题,是学术思想问题,
不能说他是反革命……”在那种整个社会几乎众口一词的情势下,吕荧不趋炎附势,不随波
逐流,不阿谀屈从,忠诚于事实,坚守原则,恪守真理,勇敢地站出来,发出了“不和谐”的声
音。尽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会场里——派惊心动魄的轰骂声截断了,但他仍旧不屈地站
在讲台上,像一株狂风中的小树,义无反顾,不避风险,不惧高压,向着冤错,发出自已良知的
直诉和道义的呼喊,直到被人揪下台,带出会场软禁起来……

　　吕荧在众口一声、千篇一律的年代里,敢于发出不一致的声音,高高地矗起了一座不朽的
人格丰碑,让后来者仰视!

　　正义的呼声,有时未必是“和谐”的声音,敢于“不和谐”的呼喊,才能达到和谐的共鸣,
但没有坚持正义的无畏精神,会呼喊的嘴巴到时候也会变成哑巴的。

想把话听完
　

　　
　　听人说话都想听个囫囵的话，要是只听了个半截，就会感到遗憾。如果是重要的话呢，
只听半截话还会使人产生误解。但是数不清的回忆录、编年史一类书籍，引用权威之语，有
时掐头去尾，常令人有如堕五里云雾中之感。

　　有的话是掐了头。 《晚年毛泽东》（江西人民出版 社 1998 年版）是一本好书，封皮折页上

引用两位教授的话说：“《晚年毛泽东》所使用的材料都是经过查对核实的，是经得起考验
的。”读完全书，觉得此言不虚。但是即使是这本书中，有的地方仍有“半截话”，如该书
第 578 页上说：“对江青等搞‘四人帮’的问题，毛泽东又说：‘上半年解决不了，下半年
解决；今年解决不了，明年解决；明年解决不了，后年解决。’毛泽东这次讲话，不仅使江
青一伙批所谓经验主义批不下去了，而且把江青等人搞‘四人帮’的问题作为政治局内最
大的问题了。”上述毛泽东这段话，不断见于各种书刊之中，而且早在刚粉碎“四人帮”时
中央有关文件就传达过，似乎即使毛泽东健在，也一定要粉碎“四人帮”的。但是《我的父
亲邓小平“文革”岁月》一书，在叙述 1975 年 5 月 3 日毛泽东一生最后一次召开政治局会议
的有关情节后记叙道：“毛泽东批评了江青一伙，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批判他们的错误，
所以在要求江青等作自我批评的同时，毛泽东又说：‘我看问题不大，不要小题大做，但
有问题要讲明白，上半年解决不了，下半年解决；今年解决不了，明年解决；明年解决不
了，后年解决。’”（357 页）看了这本书我才知道，以前看到的引文掐了头。毛泽东认为“
四人帮”的事“问题不大，不要小题大做”。毛泽东之所以说此事从当年的上半年一直到后
年解决都可以，看来是因为他认为这事没有多么要紧。
　　还有的话是去了尾或抽了中间的话。比如《说不尽的毛泽东》（辽宁人民出版社、中央文
献出版社 1995 年版）中记述贺龙夫人薛明的话：“1973 年八大军区司令对调时，毛主席说，
搞贺龙是搞错了。我有责任，我听了林彪的一面之词，偏听偏信了。贺龙是第二方面军的一
面旗帜，没有这面旗帜不行。现在贺龙被陷害了，一定要给他平反。一边说着，还用手拍了
桌子。……1982 年中央又为贺龙彻底平反。我想这都是毛主席讲那几句话的结果。”（164 页
我以为这最后一句话至少是不大准确，因为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中央为刘少奇、彭德怀、
陶铸、贺龙等一大批受迫害打击的老革命家平反，根据的都是事实，而非根据毛泽东讲过的
话。如果说作为贺龙夫人，薛明自会受一定限制的话，那么其他一些书也记录了毛泽东讲过
为贺龙平反的话，有的记述还更为详细些，但大意都如上文。据此，我曾认为毛泽东对“文
革”中被林彪欺骗而整死贺龙非常痛心，后悔莫及。但是看了王年一著《大动乱的年代》（河
南人民出版社 1988 年版），才知道问题没这么简单。

　　“苏联元帅马林诺夫斯基对贺龙说过，要他搞掉毛泽东，贺龙反驳了，此事会不会使
毛泽东生疑呢？毛泽东 1973 年 12 月 21 日同参加中央军委会议的同志谈话时，说到‘我看
贺龙同志搞错了，’下面接着说：‘不过这个人经常身上有武器。’高级将领中有一些人喜
欢玩弄小手枪，本是司空见惯，而毛泽东在为他平反的时候竟加了这么一句话。从这里可不
可以看出一点眉目呢？所谓通敌问题，1967 年才有人提出，而林彪在 1966 年 9 月就奉毛泽
东之命在小范围内打招呼说贺龙有问题了。林彪一伙无疑作了手脚，是不能辞其咎的，但是
他们往往是看‘风’行事。”（505 页）即使不加那一段说明，只要把也属关键的一句“不
过这个人经常身上有武器”也据实叙述出来，我们对事实的了解就会全面、清楚得多。

　　所以我想，引用领袖或领导人的话，最重要的是要完整、准确。述史、回忆，首先应该是
把事实完完整整地交待给读者。若是从自己（或别人）的心愿出发，把话掐头去尾，或不对
全局性的情节作完整的叙述，就会有意无意或多或少误导读者。唉，像太史公司马迁那样秉
实直书，也实在难呢。

　　作者:范子平

能分到几块
　

　　
　　某校组织领导开会商议如何收取今年的学生勤工俭学金问题，有人建议为减轻学生的
负担，每生收取 30 元，但却遭到与会者大部分人的反对，这么一点怎么够呢，全校这么多
的老师，一人能分到几块？

　　作者:沈铭

　　比“爱国”
　　
　　A 君，系地方大员，因贪污受贿被拘捕入狱。一日，在狱中偶遇 B 君，B 君乃某涉外机构
要员，其“光辉业绩”几乎家喻户晓。同道相见不免惺惺相惜。两人自知劫数难逃，干脆苦
中作乐，回忆自己的光辉岁月。 A 君说：“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好歹弄了个几百万，玩了几
十个女人，总算没白过。” B 君说：“我为国家做了许多贡献，顺便收了几百万美元，泡了
几十个洋妞，开够了洋荤。” 相比之下，A 君黯然，但毕竟是沙场老将，他自我解嘲道：“
还是我比你爱国，我拿的都是人民币，要的都是中国女人。”

　　作者:李中声
　　课代表
　　
　　刘哥家的儿子大头任班级外语课代表。不料，学校领导的儿子宝华也要当。班主任只好
让俩人一起干。由于职权不明，收作业本、发书、替老师拿粉笔盒等工作都被宝华抢着干了。
大头气呼呼地找班主任评理。班主任劝解道：“这有什么关系？” “我没实权了，我被架
空了！”大头斩钉截铁地说。

　　作者:贺丙晨

　　作文课上
　　
　　老师：在作文中，周围环境的描写对于人物的出现和情节的发展有很大的烘托作用，
所以一定要注意环境的烘托。想像一下，全校师生在操场上热火朝天地劳动时，校长应该怎
样出现呢？ 学生：一辆小轿车穿过人群，大肚子校长醉醺醺地横躺在里面。 老师：
呃？！！！

　　作者:赵明

　　花圈·花瓶
　　
　　某甲采购归来，刚下火车就听说江厂长夫人猝逝。于是来不及回家，赶紧跨进一家店铺
劈头就叫：“给我买一只花圈！”就在营业员取花圈时，厂工会刘主席闯进门来，失声叫
道：“原来你在这里，江厂长夫人到处找你帮助料理后事呢！”“她不是死了吗？”某甲
顿觉不妙。“你开什么玩笑，江厂长死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刘主席还想说什么，营业员不
耐烦了，脱口问道：“花圈你还买不买了？”某甲面露失望神色，改口道：“噢，不，我
说错了，花瓶有卖吗？”

　　作者:李忠卿

取消“一支笔”
　

　　
　　“一支笔”签字报销制度，是许多部门多年通行的惯例，实行这项制度是为了强调“
一支笔”的责任，避免人人说了算。但由于“一支笔”，权力过分集中，知情人又少，加之
又缺乏透明的财务公开，的确是容易滋生职务犯罪的温床，而且一旦出现违法违纪问题，
后果十分严重。河南上蔡县检察院对近年来发生的职务犯罪案件进行综合分析时发现，百分
之九十以上是因为大权独揽，一人说了算，缺乏有效监督造成的。某乡一位乡长听说自己将
要调离，在 24 小时内就签报了 70 多万元票据。因此该县明文规定取消机关、企业、事业单位，
主要负责人“一支笔”签字报销制度，凡开支必须经 3 人以上审批方可出账，这一监督制约
的财务管理制度，好在从制度建设上避免权力集中可能造成的腐败。

　　作者:瑞民

　　是两难吗？（外一则）
　　
　　在干部年轻化的问题上现在不少地方的规定是一刀切————到一定年龄就要退或者
不能再提拔到某一级。这无疑会扼杀一部分人才，因为一个人的工作能力并不完全取决于年
龄。但没有这“一刀切”似乎也不行，能力以及品德好像难以衡量，如果没有硬指标，就难
以让某些老眼昏花者腾出位子。 这似乎是两难了，但也完全有办法不难，那就是加强人民
群众在干部选拔工作中的作用。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最关心谁能够更好地为他们
服务，他们也完全有能力选出这样的人。让人民群众挑选，那么，是庸人年纪轻也上不来，
是能人年纪稍大一些也不会埋没掉。所以我说，如果能把由上而下的委任变为由下而上的选
举，两难就不难了。其他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 这本是一个简单
的道理，比如腐败的清政府是中国人民的敌人，而帝国主义侵入北京城，赶跑了皇上和慈
禧，自然也是清政府的敌人，但是，帝国主义是中国人民的朋友吗？ 明白了这一点，也就
不会把凡是和美国对抗的国家都当成反强权的和平使者了。希特勒当年还和美国交战了呢，
他算什么使者呢？

　　作者:庶民

　　“法”和“律”
　　
　　我曾经天真地认为，“法”就是“律”，“律”就是“法”，从未想过二者还有差异，
更没有想过二者甚至是南辕北辙的。直到有一天读到一本书，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浅薄无知
幼稚可笑。 书上说，“法”的观念体现了对契约各方权利的尊重与保护，它的背后具有平
等与正义的价值原则作依托。“律”的观念则体现了权力主体对施权对象的规范、约束与限
制，而权力主体本身则在“律”的规范之外。所以“律”是没有契约的平等与公正而言的。
中国古代的政治结构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强权统治，没有契约意识与平等意识，所以至今有
的人仍很难用“法”的观念来理解现代“法”的精神和制度，而多是用“律”的观念来理
解从现代法律制度行为。 以“法”的精神来衡量，则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只有“律”而
无“法”。有“法”的社会才是法治社会；有“律”而无“法”的社会，无论“律”多么“
完善”，也只能是专制社会。

　　作者:冯远理

　　医生与患者的对话
　　
　　前几天，我在校医院内科门诊部听到了这样一段颇为好笑的对话：
　　患者：“大……大……大……大夫，我……我……我……感……”
　　医生：“哦，你感冒了，开点速效伤风胶囊，再打一针青霉素。”
　　患者：“不……不，我……感……感……感到胃……胃有点……不……不舒服。”

　　作者:董尚元

　　升官发财
　　
　　某公欲求进步，只欠向某长那里烧一烧香。可是领导家里吃的、喝的、用的、住的啥也不
缺，送何礼品成为难题。该公思忖良久，一筹莫展。无奈，只得向好友求教，其友曰：“某
长头脑颇为迷信，可送棺材一口”。翌日，该公将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送至某长别墅，某长
见之，大怒，该公曰：“且慢，君不闻，棺材，官财，升官发财。”某长转怒为喜。不久，
该公心想事成。

　　作者:单公秋

讨债标兵
　

　　
　　张总经理因渎职，致使近千万元公款难以收回。他随即负荆请罪：上交辞呈，主动要求
停职、停薪讨债。为加大追讨力度，他与几位局领导长期驻守，邀公、检、法组成小分队助战
又请市长、县长等要员与当地政府领导对接。终于讨回 200 多万元，比费用稍多些。年终，在
全县营销工作总结表彰大会上，张总披上了“讨债标兵” 的绶带。3 个月后，他到另一企业
当家了，比起原来的厂子，这家企业不仅规模大，而且效益更好。

　　作者:远夫

　　接轨
　　
　　某地举办 WTO 学习班。按照日程安排，在学习之后要进行座谈讨论。某位官员自告奋勇率
先发言：“加入 WTO，最重要的就是和国际接轨。接轨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组织大
伙儿有钱出钱没钱出力，把铁路修到外国去，轨道一接通，进出方便了，生意也就好做了。
”

　　作者:李中声
　　拍马屁
　　
　　某长到一牧场旅游。因为没有骑过马，他决定过过瘾。 为了争面子，他谢绝了导游的帮
助。但是，马怎么也不听话。“娘希匹，”某长又生气地爬上了马背，“老子拍了半辈子的
马屁，还能拿你个小崽子没办法？”

　　作者:李丘

　　不能赶尽杀绝
　　
　　某地灭蝗，仅留一角。吾大惑不解。一农民道破天机：“明天领导来检查，电视台拍新
闻，我还得养它们一天”。

　　作者:蒋景道

　　一览无余
　　
　　近日，河南郑州市彭桥乡公路两旁已长至 1 米高，快要出穗的百亩春玉米，却突然被连
根拔起。过往行人疑惑不解，好端端的庄稼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说毁就毁呢？原来，它长得
太高，不能让领导“一览无余”。 该乡的样板田在公路两旁，乡政府就强调沿路 50 米内种
植低杆作物，一些农民不理解乡领导的良苦用心，就在样板田里间作套种了一些玉米。岂不
知这就有可能挡住上级领导的视线，乡政府及时发现了这一“隐患”，为让上级领导参观
检查“路边工程”时“一览无余”，断然下令将沿公路边正在生长的高秆作物统统毁掉。沿
路 5 个村种有玉米的农民有抵触情绪，迟迟不拔，乡政府和村干部就带着近百名学生将玉米
放倒一地（2002.6.7《大河报》）。 近几年，一些县、乡政府为了树形象，造政绩，以打造绿
色长廊，建百亩示范园等名义命令群众铲青苗、砍果树、拆大棚已屡见不鲜，而彭桥乡政府
的做法仍然令人十分惊奇，他们的“高明”之处在于，不但把“官赏工程”建在了公路两
旁，还颇具创意地避免了领导干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让领导隔着车窗玻璃也能“
一览无余”，真正做到了“全心全意为领导考虑”。

　　作者:雷长风

反腐扑克
　

　　
　　某财政所包括所长在内，总共只有 9 个人。人虽不多，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每逢周
一上午，只要所长上去开会，立即关门打牌，谁输了，谁就为中午饭局买单。 此事经媒体
曝光后，所长不悦，遂命人上书某报：我所职工平时打的都是反腐扑克，既然是政治学习，
何错之有？

　　作者:李忠卿

　　因“财”施教
　　
　　某高校新开办的高职班中，学生大都是本市有钱人家的子女，所谓财大气粗，不太服
老师的管教。许多老师对此很有意见。 于是在一次教学会议上，系领导郑重强调说：“我们
一定要从各个方面特别照顾好高职班的学生。大家不要忘了，他们 1 个人 1 年交的学费是其
他班级其他系学生的 3 倍啊。” 好一个因“财”施教。

　　作者:苑广阔

　　学习的目的
　　
　　有人送礼到局长家，局长不在，其 5 岁的儿子正在专心看小人书，于是这人就问局长的
儿子：“你读书是为了什么啊？”这小子把嘴一撇：“考大学呗！”“那你考大学又为了
什么呢？”这小子又道：“当官！”“那你当官为了什么？”这家伙把手指向这人：“像
我爸一样当官，你就要给我送东西来！”

　　作者:曾静

　　爷孙二人话“五关”
　　
　　南疆观光，道听来一则笑话。 某地某天某家，爷孙二人小酌。爷爷是位离休干部，孙子
是一基层小吏。酒兴之中，孙子告诉爷爷：“我有个朋友说，他比关老爷厉害，能过新五关
”爷爷笑呵呵地问：“哪五关？”答：“他说，顿顿喝酒没醉死，天天泡妞没淹死，吹牛
拍马没忙死，买官卖官没累死，挨多少骂没羞死。”爷爷收起笑脸瞪起眼，火了，把酒杯往
桌上“砰”地一放：“无耻！你过没过关？”孙子怯怯然不答。爷爷似乎早有所思，怒气冲
冲地说：“我也闯过五关！你给我听着。战争年代没打死，大炼钢铁没累死，困难时期没饿
死，文革十年没斗死，眼看腐败没气死！”爷孙俩儿相对不语。 这则“笑话”肯定是什么
人编造的，但它是否也源于生活呢？ “笑话”让人笑不起来，大概就是笑话本身的沉重所
致吧。

　　作者:国孚有

　　“哗众”未必“取宠”
　　
　　据报道，6 月 8 日开始，北京西城区环卫局下属的一家保洁服务中心在实施喷雾降尘作
业的同时，将混有玫瑰香味的空气清新剂喷洒到平安大街上。此次喷洒清新剂的活动将持续
5 天，共使用 500 公斤空气清新剂。这批价值 10 万元的空气清新剂，是由北京一家公司捐赠
的。这也是该公司为扩大产品的知名度而进行的一项“经典”策划。但是，这事儿很快被停
了下来。一则因为环保和化工专家指出，在道路上喷洒空气清新剂并不能改善空气质量，将
含有化学成分的清新剂大量喷洒在大自然中，会对土壤植被造成污染；二则媒体的批评毫
不客气，或曰“香水喷街”是“面子工程”，或曰人造鸟语花香是“年度第一傻”。 我们
无意于指责和反对企业为扩大影响、树立形象而采取各种策划、创意，毕竟，在商业经济社
会，品牌是形象，也是无形资产。但是，无论怎样的策划、创意，都必须符合客观实际，符
合社会法律规范，更符合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倘若背离正常的轨道，通过离谱的怪招、歪
招去刻意制造轰动效应，看似能引来人们的关注，提高企业的“民意指数”，但到头来只
能是自欺欺人，自砸招牌。

　　作者:吴志雄

　　也说镜子
　　
　　罗冲先生在《镜子杂说》（《杂文报》2002 年 6 月 4 日）一文中说，贪官也常照镜子，比
如胡启能就用《春宫图》和《国企领导人经济犯罪案件剖析》为镜，研析借鉴“前腐”们的“
失手”之处，分析落网之因，最终还是走向了犯罪的深渊。所言极是。由此，我想起了唐代
诗人刘禹锡的一件轶事： 一次，刘禹锡看到镜铺货柜中陈列着十面镜子，九昏一明。刘不
知其故，便问镜工。镜工笑答：“非不制成明镜，只因买镜者择适而要。明镜连小小污点也
难隐，貌丑者感到不适，愿买明镜者只十占其一。”回来后，刘禹锡感其事写了《昏镜词》，
词曰：“昏镜非美金，漠然丧其晶，陋容多自欺，谓若他镜明。 瑕疵既不见，妍态随意生 ，
一日四五照，自言美倾城。”容貌丑的人为了自欺，故夸昏镜比明镜还亮，这是因为昏镜照
不清其丑态，那些心灵丑、品格低的人却自鸣得意。 其实，贪官大都钟情于“昏镜”的。他
们不照人民群众这面明镜，怕暴露其丑态，怕现原形，所以照“昏镜”，傍大款，养二奶，
与黑道臭味相投。他们读《厚黑学》
《拍马术》
《权谋》，看“黄带”。所以，照什么镜子，是 照
明镜，还是照昏镜，确实给人启示多多。

　　作者:李兴濂

　　发“羊财”
　　
　　麻窝村最穷的王老汉近日发了一笔“羊财”，喜得合不拢嘴。原来，王老汉所在的县上
报为“百万山羊基地县”，省、市分别来人检查验收，王老汉放养的 5 只山羊被镇政府以每
只每天 10 元的价格“租用”到“基地”上待了 5 天，不费吹灰之力就进账 250 元，一生贫
苦的王老汉怎能不乐呢？

　　作者:马玉顺
识字
　

　　
　　强是西部某县一所中学的高级教师，因县上常常拖欠教师工资，无奈之下，强到南方
某镇的一家私企去应聘。 招聘人员问：“你上过学吗？” 强答：“上过。大学毕业，有两
个学位，而且我还……” 招聘人员点点头，高高举起一块橡皮图章在纸上印了两个醒目的
红字———识字。

　　作者:包作军

　　家狗
　　
　　局长生病在家休息，有文件需局长批示。秘书小林不敢前往，因为局长家有一条狼狗把
门。 主任出主意说：“去时拎点东西即可。” 小林问：“东西给狗还是给局长？” 主任说
“谁都不给，你找个礼品袋，装上文件拎上就行。” 小林不解，心想，这到底是啥意思？
他照主任说的那样去做，局长家的狗对小林摇了摇尾巴，没吱声就让他进屋了。

　　作者:子杉

　　“一家检查，多家认账”
　　
　　身在基层的同志都有一个非常头痛的问题，那就是一年到头都要应付这检查、那验收，
这考核、那考评。有些检查、考核从内容上既是重复的，从形式上又是反复的，既浪费大量的
精力，又耗费不少的财力，而且还会滋生官僚主义，助长形式主义，引发腐败问题，败坏
机关形象。如此程式化和形式化的检查，如此官僚化和低效率的行政，在我们已经加入世贸
组织，行政效率必须尽快提速的今天，已经是非改不可了！ 山东省各执纪执法部门开风气
之先，最近向社会公开承诺：为了克服重复检查、多头检查的弊端，不给基层和企业增加负
担，决定推行“一家检查，多家认账”制度。其中税务系统已经将这一制度具体化为：除了
国家规定的复查和专项检查外，省、市、县三级地税部门无论哪一家对纳税人进行检查后，
其他各级税务部门对检查结果都应认同，不得重复检查（见 6 月 16 日《新华每日电讯》）。
过去之所以普遍存在重复检查、多头检查现象，是因为从表面上看，检查体现着部门的职责
和权力，而从隐性看，它还链接着部门的权威和利益。这种不正常现象，虽然大家都看在眼
里，烦在心里，但就是没有哪级组织采取措施加以认真改革。这一痼疾，只能是计划经济背
景下权力政府模式的产物。在当前市场经济新形势下，政府必须从过去的无限权力向有限权
力转变，从过去的权力型政府向服务型政府转变，将大量的公共权力放手给基层，放手给
企业，放手给社会。政府的职责就是搞好综合性协调服务，其身份姿态要变过去的“指挥官
”为“服务员”，行为方式也要变过去的“我要你怎么做”为“我建议你怎么做”。
　　作者:胡永鸣

　　谁敢举报？
　　
　　某单位召开反腐倡廉动员大会，秘书写的稿子上有这样的话：“欢迎对系统内的各种
腐败现象进行举报，不管是谁，只要有人举报，我们将一查到底，看看到底谁还敢再腐败，
是谁在为单位抹黑。”领导看到后，心里想：哼，谁敢举报我，看我怎么治他，嘴上却连夸
写得好。可是，在大会上念出来的却是：“只要有人举报，我们将一查到底，看看到底谁还
敢再举报，是谁在为本单位抹黑。”

　　作者:卜祥奥

　　落实半年奖
　　
　　A 国有公司下属 B 电视机厂今年效益欠佳，眼见半年考核即将来临，B 厂老总们忧心忡
忡，原因何在？收入完不成半年任务，老总们主任们的官位升迁以及半年奖将泡汤！经过
领导 1 周内 5 次小会 3 次大会的集体研究，终于敲定完成半年业务收入的最佳方案：由全厂
500 名职工各抱 1 台标价 3000 元的彩电回家作为硬性任务，否则作下岗处理……半年表彰
大会暨经验介绍会上，B 厂领导们摸摸刚到手的红包，一张张圆脸笑开了花。

　　作者:一竖

　　治病良方
　　
　　税务局李副局长在局里专门负责开会，凡上级召开的各种会议，局长不愿意参加者，
均有李副局长参加，因此局里的人都戏称他为“李开会”。
　　这天，“李开会”偶感风寒，医生强调要卧床休息，谁知“李开会”躺了两天后，病
竟然越重了。夫人很着急，通知了局里，准备送大医院检查。局办公室主任来家探视后，献
了一剂药方，立竿见影地治好了“李开会”的病。这个药方不是别的，就是让“李开会”带
病去参加了一个本应有局长亲自参加的重要会议。

　　作者:马玉顺

关于“美国梦”
　
　　
　　美国小说家韦斯特在《难圆发财梦》中，通过主人公莱缪尔的悲惨命运无情地揭露了曾
经让美国人激动不已的“美国梦”的欺骗性。但是今天我们发现，那位作家所痛恨的“美国
梦”尽管有虚幻色彩，但它毕竟能激发大胆而热情的行动，正如小说中鼓动莱缪尔去奋斗
的惠普尔所说的：“美国是一片充满机遇的土地，这个国家特别袒护那些诚实、勤奋的人们
是决不会让他们失败的。”在这个梦里，机会虽是前提，但更重要的还是诚实和勤奋。应该
说，这才是一个正常的逻辑。 我赞同这样的观点：美国的富人能得到社会的尊重，是基于
他们是按照公共制定的游戏规则竞赛的胜者，再加上社会福利等方面的因素，使得美国尽
管贫富差距很大，但社会即使在经济大萧条时期也比较稳定。（《靠什么容忍贫富差距？—
———欧美经验的启示》，2002 年 6 月 6 日《南方周末》）这样分析是有道理的。我国的贫富
差距一直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不能不说和我们存在太多“黑色”和“灰色”“致富途
径”有关。长期以来，虽然国家大力倡导“勤劳致富”，但由于规则的原因，往往使腐败者
和不法之徒能一夜暴富。这自然会引发人们的心理失衡。所以我们在贫富差距面前心理也就
显得很脆弱。

　　作者:辛泊平

　　相思成灾
　　
　　水产局王局长带领大批人马到姚家岭视察甲鱼养殖情况，在村民的热情招待之下，陶
醉于甲鱼的鲜美之中不能自拔。
　　几月有余，姚家岭的甲鱼产量大幅攀升，不过都是大批量运往水产局去的。据说，局领
导们已经三餐必吃甲鱼，达到了“相思成灾”的地步。

　　作者:黄波

　　摇奖招生
　　
　　某市重点高中，在起分线下划出各个分数值段的捐资费，差 1 分 1 万，并层层加码。有
一大款，其子中考总分差得颇多，按此标准，应缴 12 万，当天大款就提了钱来。无奈学校告
知，交钱者太多，已大大超编，只能摇奖招生。大款编的是 88 号，应说是个挺吉利的数字，
可愣是没被摇中，只好提钱悻悻而归。

　　作者:陈雄

　　原因
　　
　　某局长贪婪无厌，已是该局公开的“秘密”了。然而每次市里举办廉政教育讲座和有反
腐题材的电影上映，多数领导借故推脱或派秘书去，某局长却次次亲自前往。秘书大惑不解
向局长讨教原因，局长坦然：我亲自去一来可以表明我清廉，二来可以从中学到一些反侦
查的高招，也许今后可派上用场，何乐而不为呢？
　　作者:李沁

　　“妙药”十味
　　
　　一千多年前的唐朝，有一位天际大师石头和尚，为一些有“心病”的患者开了一纸药
方，使不少人目清脑醒。现推荐与读者共赏。
　　药有十味：好肚肠一根，慈悲心一片，温柔半两，道理三分，言行要紧，正直一块，
孝敬十分，老实一个，阴阳全用，方便不拘多少。
　　用药方法：宽心锅内炒，不要焦，不要燥，去火理三分。
　　用药时切忌：言清行浊，利己损人，暗箭中伤，肠中毒，笑里刀，平地起风波。

　　作者:王志振

　　远去了的教授
　　
　　我写回忆录时，写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在大学里听到许多知名的教授给我们上课，回
忆那时，上课特认真，每一堂课都渗透着老师们的真知灼见和对学科的巨大热情，这是最
感人的。那声情并茂幽默风趣深刻独到的讲授与执着认真敢于讲话的教授气魄，体现了一种
独立思想和自由精神。那种令人起敬的一股子骨气傲气和才气，使人终生难忘。我想，中学
与大学的根本不同也许就在这里。不知为什么，后来我们的大学越办越像中学了，仅仅是课
程的设置有点不同。究竟我们的大学在哪些方面不该像中学而像了中学呢？我说不准，但我
觉得有一点大概不差，这就是我们的大学很少有真正的教授。原来的教授死的死亡的亡，活
下来的也只得“夹着尾巴度日”，当年的气质已茫然无存。当然，为了技术与业务的需要，
也不断培养了一些教授（主要是自然科学和技术学科），在这些教授身上自然更看不到“
独立之思想与自由之精神”了。

　　作者:何必

“面”试
　

　　
　　A 公司招聘业务员。考官通知笔试成绩合格者第二天进行面试。 当天夜晚，月色溶溶。有
N 名考生进了考官的家…… 面试的结果，凡是头天晚上见过面的，面试成绩均为合格。

　　作者:包作军
　　吃喝问题
　　
　　某村干部好吃喝，村民颇有微词，有村民说要向上级反映此干部的吃喝问题。该村干部
知晓后振振有词地说：“吃喝也算作问题的话，那贪污受贿算什么呢？”

　　作者:直言

　　签合同
　　
　　在某地举办的经贸洽谈会上，甲、乙、丙 3 市代表团分列招商引资签约项目数前 3 位。总
结会上，3 市领导分别介绍了经验，博得与会者好评。会后就餐，酒酣耳热之际，3 市具体负
责此项工作的同志私下里吐了真言。丙市同志说：“为了提高招商引资数量，凡同我市签合
同的外商，我们每位奖励 2000 元，签完即完事，谁也不用当真。”乙市同志说：“为了此次
洽谈会，我们专门从一所外语学院请来了几十位洋留学生来签合同，管吃管喝，管接管送。
”甲市同志一笑：“我们的办法最简单，都是各位领导同自己的司机签的合同，连车门都
不出，就把事情搞定了，既省事又省钱。”丙、乙两市均叹服。

　　作者:墨雨

　　脑袋出售
　　
　　贪官其实是插标卖首”的一批人，他们将自家的身家性命抛售给行贿者，在声色犬马
的享乐中争先恐后地走向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作者:石卜

　　思想碎片
　　
　　2000 年 8 月 23 日，俄罗斯政府在自己深海救援技术和能力不足的情况下，拒绝西方国
家的援助，以至浪费了救援时间，营救“库尔斯克”号核潜艇上 118 名官兵的行动彻底失败
了。俄罗斯人民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一位叫阿维兰的母亲对政府起初拒绝外国援助的做法
很心寒，她愤怒地说：“我真想把普京塞进一艘小船，然后送它到海底，让他尝一下那是
什么滋味。”她质问道：“人们若是背叛国家要受到惩罚，但若是国家背叛了她的人民呢！
”是啊，多年来，每个国家都向他的人民宣扬爱国主义，假若国不爱民，怎么让人民爱她
的国家呢？

　　作者:李兴濂
如此住院 李忠卿
　

　　
　　某县县长突患病住进了医院,院方为此挑出了最好的病房。谁知县长夫人都不满意,最后
县长夫人亲自挑了一间没有空调,环境很差的病房。院方陪同人员不看便罢,一看明白了几分
原来病房里除了一张病床外,两旁还放置了几只大空柜子。

　　随机抽取 秋 风
　　
　　为了提高教师的本科达标率,某市教育系统组织了本科学历“助学自考”入学考试。由
于考试组织不严,闭卷考试几乎变成了开卷考试,试卷阅毕,得满分的人数远远超过了招生计
划。致使招生部门无法录取,只好上报教委。教委领导班子经过开会研究,最后形成决议:为了
杜绝幕后操作,狠刹不正之风,保证录取的公平、合理,录取名单由电脑随机抽取。

　　带头下岗 曹友琴
　　
　　甲公司破产,P 老总随即奉调到乙公司任老总。乙公司正好在做下岗工作。
　　在全体职工下岗动员大会上,P 老总作主题报告。他先谈了一番下岗意义,接着联系自身
实践:“我在甲公司就是下岗嘛,现在又到本公司上岗。下岗有什么可怕的?很正常嘛。”台下
哄然大笑。

　　十全八美 李 沁
　　
　　有位先生对太太说:亲爱的,我从来没看过十全十美的女人,而你却是十全八美。
　　太太说:哦,真的吗!那快告诉我,我还缺那两美?
　　先生说:嗯,只缺外在美和内在美。

　　动员大会 许 卫
　　
　　某市在体育场召开全民动员大会,环保局长和体委主任各自驱大众奥迪到场。会上,二人
大谈骑自行车如何利于环保和身心健康,动员市民要多骑车少乘车。会后,二人又在众目睽睽
之下驱车而去。有人叹曰:“好一个以身不作则、言传身不教的动员大会。”

　　单位换“君” 周志成
　　
　　某君经过十多年的奋斗与等待,终于荣登一把手宝座。上任后,该君首先更换副手,使单
位班子能够与自己保持一致;其次调整中层干部,把自己信得过的人提拔到中层领导岗位;再
次,对单位勤杂人员实行先精减后充实,连看自行车棚的老太太也换成了自己的远房亲戚。
　　有好事者评论曰: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开学时,某学校的校园里贴着的标语很是让家长们欣慰:“一切为了学生、为了一切学生
为了学生一切”。
　　而开学后校长为学校办的三件“实事”却是:一、提高教工食堂的饭菜质量,学生食堂是
外甥打灯笼———照旧;二、提高重点班级的师资质量,把原在普通班级的优秀教师统统调往
重点班;三、为了保证汇考名次,停了毕业班的体育课。

　　“没法不廉洁” 小马子
　　
　　某大型国有企业的工会主席被评为全市的廉洁模范,在全市党政机关做巡回演讲。他慷
慨激昂的话,每每引起掌声如潮。
　　一挚友在酒桌上私下取经。该工会主席嘴一撇:“什么廉洁模范?我当工会主席,既不管
物,也不管人,更不管钱,没法不廉洁!”
　　“没法不廉洁”一时成为该厂的经典语言。

　　相姑爷 赵亚兴
　　
　　丈母娘相看未来的姑爷,那眼光可是十分挑剔的。一位住在偏僻山村的小学教师有人在
城里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说那孩子又老实、又厚道,不会跳舞,不会打牌,是在县政府里工作
她妈一听就火了,连连摆手,一脸不屑地对姑娘说:“这年月,不会跳舞、不会打牌的干部准是
个不会升官、不会发财,没头没脑的窝囊废,跟他对象还能享着福?老实、厚道不能当饭吃,别
和他处。”好事,就这样给搅黄了。

　　
　　“牛蛙”
　　
　　某日，一市里重要领导下乡视察工作。中午，乡镇食堂以隆重的规格招待了这些市里的
贵宾。席间上了一道当地的特色菜，田鸡炖豆腐。据说此菜在城里是很难吃到的，因为城里
抓得紧，不让卖。就在大家伙举筷之际，饭堂门被撞开，一个老头“不识事务”地闯了进来
大喝一声，“你们竟敢吃青蛙！”大伙一愣，筷子停在半空，场面很尴尬。这时，那位市里
的领导站了起来，从容地伸出筷子从大海碗里挑出一蹬着两只细长的腿的田鸡来，一直送
到老头的面前，“老乡，看清楚，这是青蛙吗？这是牛蛙，是人工饲养的！青蛙能吃吗？
啊？”老头被这气势吓呆了，蔫头耷脑地走了。领导招呼大家，“来，吃，尝尝牛蛙的味道
”大伙也跟着下筷，“对，尝尝牛蛙。”

　　作者:汉超